“！！！”
卓子樾惊的下巴都快要掉出来了。
他迅速跑到外面，伸手戳了戳卓逸憬的脸。
卓逸憬也才刚有些困意，眯了一会儿。
他睁开眼，冷着脸看向卓子樾。
“有事？”
卓子樾举起双手，乖巧的摇摇头。
“爸爸，你怎么来了呀？为什么躺在我们家沙发上？”
卓子樾咧着嘴笑笑。
卓逸憬听到他口中的“我们家”下意识皱了皱眉尖。
“她醒了没？”
卓逸憬淡淡开口。
“枝枝醒了。爸爸……说起来，昨天我老觉得屋里有鬼，一直有人在我耳边哭，我都快吓死了。”
卓子樾瘪着嘴。
正好走出来的桑枝愣了愣，她瞥了一眼卓逸憬，有些尴尬。
卓逸憬抬了抬眼，声音淡淡：“有洗漱用品吗？”
“有。”
桑枝走到柜子边上，找到了一套干净的洗漱用品。
卓逸憬接过后进了卫生间。
卓子樾跟在她身后：“爸爸，我也要刷牙洗脸。”
卓逸憬带着卓子樾离开后，桑枝偷偷回了一趟郴阳。
她在墓园待了许久。
下午回去的时候，她联系了一名私家侦探，让私家侦探帮忙调查卓逸憬。
……
东耀科技。
开完会，卓逸憬回到办公室，屋里有个年轻男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卓逸憬接过仇岩递给他的简历看了一眼，眸色幽深暗沉。
“私家侦探？”
卓逸憬嗤笑一声。
年轻男人起身，颤颤巍巍的看向他。
“卓总，是那位小姐找我的……”
卓逸憬微微抬手，示意他闭上嘴。
他瞥了一眼一旁的仇岩。
仇岩会心一笑，将手里的档案袋递给年轻男人。
“不用调查。我可以如实告诉你。”
仇岩微笑。
年轻男人愣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
警察局的人给桑枝打电话，告诉她李芸已经被抓了，要她去进行指认。
桑枝去了警局，从警察局出来后就看到韩旭阳跟桑凌雪，她看着二人，面色平静如常。
桑凌雪看到她的时候，是满眼的愤恨模样。
“凌雪，你先进去看看阿姨。”韩旭阳拉住桑凌雪的手，低声安慰着她。
桑凌雪垂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桑枝，你把我们家害成这样，我不会放过你。”
桑凌雪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随即越过她进了警察局。
桑枝抿着唇，刚想离开，韩旭阳就挡在了她面前。
“桑枝，你跟卓逸憬到底是什么关系？”韩旭阳拧紧眉心，脸色有些难看。
“跟你有关系吗？”
桑枝嗤笑一声。
“怎么会没关系呢？”韩旭阳咬了咬牙。
“上次买衣服之后，卓逸憬就一直暗中让人打压我爸，打压‘晨风’！他现在只是东耀科技的总裁，也没有接手卓家的生意。
而且晨风做的是房地产生意，他好几次从晨风手里抢生意直接送给别人了。”
“一掷千金。”
“啧。”
“你敢说，这不是因为你？”
韩旭阳冷笑连连，手心缓缓收紧。
桑枝秀眉禁蹙，她抬眼睨着他，声音淡淡，“我跟他不熟，你说的我不知道。”
“不熟？”
韩旭阳笑了笑，眼底满是不屑和鄙夷。
“你知不知道……不光桑氏快完了，‘晨风’也快完了。我爸一辈子的心血没了。现在我们两家被你害成这样。你居然还找人绑架凌雪……凌辱她。”
韩旭阳死死攥着手心，恨不得一把掐死面前的这个女人。
桑枝垂下眼睑，手心缓缓收紧。
她勾唇，眼底满是冷意。
“当年……你们不也是这样对我的？”
“当时你不也为了桑凌雪找人绑架我？我当时那么相信你，你却那么对我。”
桑枝嗤笑着，死死盯着韩旭阳，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也都是一个院里长大的，一起玩到大，虽然我后来被我爸送到郴阳去了，可在我心里，一个是我堂姐，一个是我的好朋友。”
桑枝自嘲一笑。
“我又做错什么了？韩旭阳，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桑枝蓦得伸手甩了他一巴掌，红着眼睛看他。
韩旭阳偏过头，僵直身子站在原地，死死攥着手心。
“你当时惹凌雪不开心，我只是想给你一些教训而已，让她开心罢了。”
桑枝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也知道那种事情会毁了一个人，你责怪我害得桑凌雪被人羞辱，那我呢……韩旭阳，我也被你们毁了。”
桑枝咬紧牙关，抬手又挥了他几巴掌。
韩旭阳无动于衷，也不觉得疼，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事情已经发生了，什么都改变不了。要怪只能怪你当初太没用了，轻信了我。”
韩旭阳声音淡淡，不带一丝感情。
“不过。你知道吗？当年……那晚之后……那几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生死不明。关键有几个还是看上你的有些权势的富二代。”
“你是认识什么人吗？居然能有通天的本领来帮你？”
韩旭阳拧眉，嗤笑不已。
桑枝愣了一下，手心缓缓收紧，一脸戒备的看向韩旭阳。
“你什么意思？”
她抿着唇，脸色难看至极。
“没什么意思。当初你在酒吧兼职，有几个富二代看上你了。正巧凌雪说看不惯你。我本来只是想拍照恐吓你搓搓你的傲气……没想到凌雪跟那几个人提前串通好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过去的时候，那些人都不在了。现场一片狼藉……”
“后来我觉得愧疚，不敢见你。又听说你生病休学了……”
“我知道，是因为那晚的事。”
韩旭阳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
“只不过，那晚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几个富二代。也没见过别的人。我以为是你报警了他们害怕躲起来了，结果……听说那晚之后，他们再也没出现过。生死不明。”
桑枝愣住了。
她没想到，那晚之后，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桑枝，那晚……你是不是被人……救了？”
韩旭阳抿着唇，神情复杂。
桑枝攥紧手心，脸色微变，她咬着牙，死死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清楚，我根本想不起来，每次一想到那晚的事情，我就觉得恶心。”
她被下了大量的催情药，神智不清，什么都不记得了，唯一的印象是在仓库里被人绑着灌药。
再醒来后……
她是在医院里。
“如果你被救了……那我也能好受一些。虽然你觉得我说的话很可笑，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韩旭阳自嘲一笑，他垂下眼睑。
“你如果想报复，就冲我来吧。放过凌雪，她有孩子了……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你跟卓逸憬是什么关系，也不关心你跟谢丰奕有什么联系。
我想你答应我……放过凌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我妈。
孩子是无辜的。她害你的，我替她赔你，我会去自首。至于我爸……”
韩旭阳低头，唇边泛起浅浅的笑意，却满是嘲弄。
桑枝拧眉。
桑凌雪……有身孕了？
“其琛叔叔的死确实跟他和桑其南有关，我问过他了。”
桑枝身子紧绷着，脸色煞白。
“我一定会自首，也会让我爸自首。只求你手下留情，也让卓逸憬手下留情……”
韩旭阳垂眸，眼睛赤红。
桑枝抿唇不语。
她拧眉。
“旭阳！”
桑凌雪看到韩旭阳跟桑枝站在一起，脸色微变。
她上前一步，看到韩旭阳脸上的巴掌印，眉心紧蹙。
“旭阳，她打你了？”
桑凌雪皱眉，她伸手想要攥住桑枝的胳膊，却被她狠狠甩开了。
桑凌雪踉跄一步，韩旭阳见状，迅速上前扶住她。
桑枝偏过头，冷冷的看着她。
“你还是小心一点，护着你孩子。”
桑枝冷嘲热讽，话落便转身离开了。
桑凌雪下意识的捂住肚子，蓦得看向桑枝，又看了看韩旭阳。
韩旭阳垂下眼睑，低声说着。
“凌雪，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全是错的。为了孩子，我们都好自为之吧。”
……
桑枝离开后，也没有回家，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原来……
真的不是错觉。
心口抽痛不已。
桑枝捂住心口，缓缓蹲了下来，双眼泛红。
那天晚上，她没有什么印象，只觉得冷，身心像沉溺在海里一样，想要抓住救命稻草，却根本抓不到。
她只知道在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有一双手拉住了她。
像熔岩一样灼烧着她的胸膛和怀抱。
她隐约记得情动之时，一遍遍呢喃的“以洵”都得到了回应。
原来，都是真的。
真的有人救了她。
真的是以洵。
不是她在做梦。
不是她的错觉。
韩旭阳说绑架她的那些人都失踪了，生死难明。
一定是季以洵做的。
还有卓逸憬那里的那支“随身携带”的钢笔……
季以洵。
卓逸憬。
桑枝在心底默念着这两个名字。
她一定会弄清楚的。
她想。
桑枝擦干眼泪，缓缓起身，她的嗓子有些哑。
……
总裁办公室。
“卓总。”
仇岩把手机递给卓逸憬。
卓逸憬皱了皱眉尖，接过手机。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机上传来的照片。
桑枝和韩旭阳在警察局前争执的照片，还有她一个人蹲在路边哭泣的照片。
卓逸憬眯了眯眼，眉心微动，眸子沉了沉，指尖轻轻扣敲着桌子，眼神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