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先生，昨晚我们两个……真的……”
桑枝放下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卓逸憬眯了眯眼，缓缓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长腿交叠，神情寡淡。
“你觉得呢？”
他反问道。
“做没做，你不清楚？”卓逸憬睨着她。
“……”桑枝嘴角微微抽搐。
她不清楚啊。
她现在还穿着衣服呢。
桑枝朝他抱歉一笑，掀开被褥起身往浴室走去。
她站在镜子前，盯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身体的疲累感让她有些无措。还有……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颈间、肩膀都有红痕。
而且，刚刚她还看到自己腰间有掐痕……
桑枝心情有些复杂。
昨晚上就这么迷迷糊糊跟卓逸憬做了吗？感觉……好像没有体验感，还很累，是他技术不行吗？难道他逃避相亲的话是真的？
桑枝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对，赶紧甩了甩头。
她轻叹一声，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有些无奈，但也心安了许多。
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这样想着，桑枝松了一口气，莞尔一笑。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卓逸憬已经穿戴完毕，坐在沙发上，低头把玩着手机，神情慵懒闲散。
看到她出来，卓逸憬眸色暗沉。
“卓先生。”
桑枝微微一笑，瞥了一眼他身边放着的自己的衬衫，连忙拿起来套在自己身上。
“我有个问题。”她犹豫了一下。
“昨晚上……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后来又回来了？咱们俩怎么又在酒店了？还有就是，昨晚上……你带，带……”
桑枝觉得跟卓逸憬讨论这些，实在难以启齿，脸红的滴血。
“不是一个问题吗？”
桑枝：“……”
“看来你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卓逸憬微微抬眼，语气清淡。
“昨晚我没有离开。”
他解释道。
“那你去哪儿了？”桑枝眉心微动。
“买东西。”卓逸憬饶有兴味的盯着她。
“啊？”桑枝愣了愣。
卓逸憬瞥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卓逸憬：“你还记得我因为什么离开吗？”
桑枝回想了一下，脸微微泛红，轻咳着，故作轻松道：“记得。”
“太小了。”
卓逸憬眯了眯眼。
桑枝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
“宾馆里准备的型号太小了。”卓逸憬面不改色。
“……你，你。”桑枝有些语塞？
真不要脸啊。
她突然又想起来之前卓子樾在她家里住的那晚说什么大鸟小鸟。
桑枝的脸爆红，视线却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下瞄。
“那，就是带了。”
桑枝哂笑着，手心缓缓捏紧，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那他们就是做了！
一点儿体验感都没有。
桑枝轻咳着，继续道：“卓先生，后来呢。我们俩是怎么……”
她顿了顿。
“情趣旅店房间的酒你也敢乱喝，里面有助兴的东西。”卓逸憬睨着她，一字一句道。
“昨晚，桑老师很热情，很主动……”卓逸憬微微挑眉。
“很生猛。”卓逸憬笑了笑。
“……”桑枝的脸有些龟裂，僵硬的扯着唇。
桑枝撇了撇唇，哂笑一声，“好吧，我实在记不清了。”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的望着卓逸憬。
“卓先生，既然如此。”
她垂下眼睑，收敛了笑意，静静地看着他，神情淡漠又疏离。
“我们就把话说清楚吧。”
卓逸憬抬眼与之对望，他眯了眯眼，眸光清冷暗沉。
“哦？”
他饶有兴味的开口。
“我希望能和卓先生保持距离。等出了这扇门，我还是我，卓先生也还是我前男友兄弟，前男友未婚妻的小叔叔，也是我艺术中心小孩儿的家长。”
桑枝弯了弯唇，露出招牌式的假笑。
闻言，卓逸憬收敛了笑意，薄唇紧抿着，眼眸愈发暗沉阴冷。
“撇清关系？用完就丢？”
他嗤笑着，眼底带着些许嘲弄，指腹轻轻摩擦着手机壳，声音渐冷。
桑枝对上他的眼，浅浅一笑，冷静开口：“我跟卓先生没有关系，哪里来的撇清关系。”
卓逸憬瞥着她，冷笑一声：“怎么，我之前说的话你没懂？你以为睡一次就能抵了？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何况，昨晚也没碰她。
反倒是她……做没做都不清楚么？
这几年跟谢丰奕……
卓逸憬眸色渐深。
桑枝扯了扯唇，神色如常，她偏过头看向卓逸憬。
“卓先生说不能抵就不能抵吗？身体是我的。你想睡我，还得经过我的同意。昨晚我喝醉了，就不说了。毕竟可能潜意识想着还人情，所以……就有些主动。”
桑枝说道。
卓逸憬沉着脸，眉心拧紧。
“继续说。”
“卓先生不要钱，多次性暗示我，不就是想睡我吗？欠了你的，在我这里已经还上了。卓先生的公司最近是不是在谈一桩手机零件生意，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应该是林老手里的生意。”
卓逸憬蹙着眉，抬眼看过去：“你怎么知道的？”
桑枝别开眼。
她也是因为那个林老是爸爸的忘年交，也是爸爸生前的生意伙伴，是桑氏集团的股东之一。
和他聊起桑氏的时候，偶然听到了“东耀科技”。
东耀一直没拿下林氏的这桩生意。
“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如果我帮你们公司谈下这笔生意，我希望能和卓先生你彻底撇清关系。”
“卓先生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您应该不会为难我吧？毕竟我还是你兄弟的前女友。卓先生也知道谢丰奕对我怎么样，如果我跟卓先生依旧牵扯不清，很有可能，我家人朋友都会跟着受牵连。卓先生和谢丰奕也会闹得很难看。”
“为了大家着想，出了这间房，卓先生就当不认识我吧。忘了咱们这段露水情缘。”
桑枝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了。
昨晚桑筠的话让她有些恍惚。
尤其是……明明卓逸憬不像以洵，她却没有抗拒他的接近。
这就说明，无意间，她会不介意跟卓逸憬亲近。
这种认知，让她头皮发麻。
她不知道卓逸憬对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毕竟卓逸憬确实帮了她。
但不清楚他是玩玩而已，还是出于兴趣撩拨她还是……真的喜欢她。
总之，卓逸憬这人，她就是碰不得。
太过危险。
一个眼神，就能看穿她。
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好一个为了大家着想。”卓逸憬拍了拍手，眼底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一个项目而已，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又不是非它不可。”
卓逸憬淡笑着，眼底一片阴寒森冷。
桑枝愣住了。
她不太明白卓逸憬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
是说项目不重要，宁愿不要项目也要为难她不跟她撇清关系？
他自己说的商人重利。
现在怎么能轻而易举说出自己不在乎这种盈利颇丰的大项目呢。
不非它不可。
难道……非她不可？
桑枝莞尔一笑，语气冷漠疏离，一副恨不得立刻跟他撇清关系的模样。
“那是卓先生的事情。我只做我觉得该做的。”
“总之，话已经说清楚了。我跟卓先生，就此别过。”
桑枝轻笑着。
卓逸憬抿着唇，脸色越来越沉，他抬眼，冷冷的睨着她。
“我倒是小看你了。”
卓逸憬嗤笑一声。
“拔x无情也挺适合你。只顾着自己爽了。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卓逸憬淡淡开口。
“……”
桑枝沉默了。
她抿着唇，眼皮子狠狠一跳。
卓逸憬的比喻……怎么这么难听啊。
她不甘示弱，脱口而出。
“卓先生，你的话错了。第一，我穿的是裙子，不是裤子。”桑枝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裙子，笑意深深。
她歪了歪头，不怕死的开口：“第二。我可没爽。我还感觉卓先生技术太差劲，一点体验感都没有。你就是想跟我发展长期性……关系，我都不可能答应你。”
“……”
不出所料，桑枝看到卓逸憬的脸色越来越黑，他抿着唇，冷眼睨着自己，眼底满是森冷之意。
桑枝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吓得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