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说呢?\"


    是的,他不要,金钱算什么?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莫说一万,就是十万百万,又有何难?可是他不要!在他眼里,金钱除了换酒喝没有别的用途——虽然他时常穷得连换酒的钱都没有。但是他做的事就是不要回报,所以他可以不为金钱名利所累,所以他可以在寂静的夜安静的入睡,所以他可以拍拍胸脯问心无愧。


    他固然穷,但他穷得洒脱,穷得自由,穷得心中坦荡荡。


    他穷并快乐着。


    他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先哲,伟人。他只是真真实实生活在你我身边的平凡人。


    他并不伟大,却可以在危难时刻跟你坚定的依靠。


    只要你记住,他的微笑可以融化千年的坚冰,那就已经足够。


    夜,又是夜。


    夜空星光点点。


    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已经沉沉的睡去。


    这一天他们确实很忙碌,准备了出关所需的一切东西:马匹,帐篷,干粮,水,各种药品,手纸,纸尿布,蚊香,家庭作业,还有无聊时看的小说等等。


    这些东西大部分当然由椴坤无偿友情提供。当然,作为这次出关寻刀的最大也是唯一赞助商,他也享有这次出关寻刀的唯一冠名权。比如说各派出关的沿途,要高举\"选择椴氏,一生一世\"之类的广告牌和标语。


    自从凶手政法后椴府的守卫已经松懈不少。再加上劳累了一天,人们都睡得很死。仅有的几个守卫也打着哈欠聊着天,偶尔还偷喝两杯。


    根本没有人发现一条黑影出现在暖玉园中。黑影冲草丛中发出吁吁的声音。草丛动了动,另一条黑影从中钻出来。\"走\"先前那人轻声道。于是两条黑影凌空一跃,跳出围墙外,消失在夜幕中。


    红颜一怒山河破风流才子恨难为


    当第一屡阳光洒下的时候,睡了一夜好觉的人们发现,夙名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一同离开的还有椴晨曦。他们去了哪里,到了何方,没有人知道。


    相反的是诸葛圣出现以后就不知所踪的诸葛仙这下子有冒出来了,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柳余恨问她\"你师傅来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不关你的事。\"


    \"你为什么不去迎接他?\"


    \"你为什么那么多废话?\"


    柳余恨不说话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自从它启动以后就很少停下来过。仅有的几次停顿也是马夫把食物送进车厢里,把倦马换成新的精力充沛的良驹,然后继续赶路。


    车里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急着赶路?车子从哪里来,到什么地方去?


    没有人知道。


    马车穿过崎岖的山路,广阔的原野,茂密的森林,一刻不停。


    也不知道走了几天,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当初的那架马车了。


    又一次,马车驶进了一户大户人家,很久以后从大户人家的前后门同时有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驶出。而无论是哪辆都不是开始进去的那辆。


    还有一次,马车上的人唯一一次下来吃饭。吃饭的地方是一家不起眼的路边小店。片刻,就有两个和下车时披着同样披风的人回到车上。马车马上就疾驰而去。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又一辆马车停在店外,同样两个披着披风的身影钻进车里。


    最惊奇的还有一次。那是马车正经过闹市,忽然另一辆马车从一条小巷中窜出,和先前的那辆马车并驾齐驱。忽然间,辆车紧贴在一起的车厢面同时打开,原来车厢里立马有两个身影钻到另一辆马车里。随即车厢板恢复原状,两车马上分开,朝两个相反的方向驶去。


    这样的情况下,任谁都无法跟踪的。


    此刻车门已经打开,车厢里下来一个头戴斗笠,身披披风的人。


    一同下来的还有一条黑色的大狗,一条黑藏獒!


    这一人一狗一下车,就走入了衣服荒凉的画卷。


    荒草有一撮没一撮的点缀贫瘠的土地上,各种兽骨这一摊那一摊的随处可见。不远处是一个大土丘,土丘上是一棵大大的枯树。枯枝随风摇摆。


    在那仿佛用永远阴暗的天空上,数不清的秃鹰在盘旋。


    这地方难不成是人间的地狱?如果不是,那为何天地萧杀?


    车夫把手放进嘴里吹了长短不一的三声口哨。听空立刻有一只体积易于其他的秃鹰俯冲下来,落到车夫的肩上。


    车夫在秃鹰耳边耳语两句,那秃鹰便从车夫的肩上跳到那一人一狗面前,身形也立刻长了两尺。


    这场景岂不诡异?那一人一狗却见怪不怪的看着秃鹰。秃鹰向他们点了点头,来到一旁的大石后把一块牛头盖骨的角轻轻旋了旋。又飞到土丘的枯树上,把一只枯枝拔出来,插到一个树洞中去。一个小洞出现在枯树干上,秃鹰又拔下自己的一根羽毛,插了进去,左三圈,右两圈半。那棵枯树轰的一声从中间裂开两半,一个直通地底的大洞出现在人狗面前。


    这可真是集天下之大妙啊,世上有谁能想出这种构思缜密的机关呢?每一环都堪称巧夺天工啊。


    感慨间一人一狗已经鱼贯而入,洞口又马上合上,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洞口一般。谁都没有注意到一块土丘上已经被侵蚀得不成样子的化石,只是上面的字还依稀可见——燕葬山。


    洞中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恐怖的黑,绝望的黑,吞没一切的黑。


    黑暗中有一点亮光,若近若远,若即若离。一人一狗不由自主的向火光走去。大多数生物都有趋光性,更何况是这吞天没地的黑暗。


    火光在前方不远不近的地方飘忽不定形如鬼火,又似在指引方向。一人一狗紧随其后,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出现了一道门,门上的浮雕在昏暗的火光中显得狰狞,恐怖。


    还没等那一人一狗靠近,那门突然打开,门中刺眼的光芒扑面而来。长期处于黑暗中的一人一狗一时间无法适应,一时间不得不紧紧闭上双眼。


    当他们终于适应了门内的光芒后,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当中。四周是金色的浮雕和塑像。上面镶满各种叫不上名字的珠宝玛瑙。地板竟是汉白玉铺成,人站在上面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倒影。就如同照镜子般。


    最绝的还要数大殿的天顶,那是一面以整块薄玉石镶嵌上去。晶莹剔透的薄玉石后是一幅壁画,一只七彩斑驳的蝴蝶于樱花丛中翩翩起舞。那壁画不知是何材料制成,画面上的色彩竟是流动的。那彩蝶的翅膀不时轻轻扇动,而樱花花瓣也好似被风吹起,微微摆动着。


    整张画面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活着的一样,好不灵动。


    画面虽充满生机,现场却已满是杀气。


    一群衣着怪异的人,大多身披兽皮头戴兽骨,有几个还把兽牙串成串戴在脖子上,往脸上抹几条油彩。他们手中都拿着劲弩,围着大殿中央的那一人一狗。一人一狗被众人围得那叫严实啊,根本无路可退。


    一阵掌声响起\"欢迎来到暗幽堡——夙名楼。\"循声望去是一个坐在龙椅上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可以算是现场衣着最正常的了,可他笑笑的身体上竟然穿的是一件龙袍。他很好看的脸上邪邪的挂着微笑,就像一个小王子。


    这人是谁?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殷天诛?殷天诛怎么会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小王子叹了口气\"我真羡慕你啊夙名楼,你很快就可以死在这么豪华的地方了,这可不是每个来暗幽堡的人都可以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