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有什么不满
    吴家众人被关在一起,很快就收到了上面的判令。他们私下贩卖精盐,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但因为念在吴家是初犯,也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荡。毕竟就在吴家被抓几天之后,从郑州运盐的车辆就赶到了北境。


    这段时间以来,闹得沸沸扬扬的盐运事件,就这么结束了。


    吴言英不是傻子,就这么一瞬,他就已经猜出来了,吴家恐怕是被人设计了!


    “是孙饶志干的?!”吴言英抓着监狱大门,高声喊道。


    站在外面的狱卒不耐烦的摔了一鞭子过来,“住嘴,没听见主簿大人话还没说完么!”


    若是从前,这样卑贱的狱卒,甚至不值得被吴言英多看一眼。


    但此刻却能对着他呼来喝去,吴言英险些被这鞭子抽到了脸,只能不甘心的往后退了一步。


    “吴老爷,这怎么能说是知府大人设计你们。这盐车,难道不是你们的?”


    “那张盐山的地图,是不是也是你们吴家的?”主簿阴阳怪气的问道。


    吴言英被怼的哑口无言,几乎说不出话来。那不是吴家的东西,但那东西也来路并不光明,那群乡下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就算是现在要找人,恐怕也找不到了!


    吴言英的身形微微抽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咬着牙问道,“那知府大人,准备怎么处置我们?”


    “孙知府宽宏,免去了你们的死罪,你们吴家罪大恶极,就留在北境做苦力,好好赎了你们的罪孽吧!”主簿没好气的说道。


    要是别的人,家里恐怕还能来打点一二,但吴家长房被抓,证据确凿。吴家的长房大半财产都充公了,剩下的那些,吴家其余的旁支早就闹了个不可开交。


    至于长房的人,他们倒是巴不得流放的越远越好,谁会来为他们打点东西。


    吴言英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已经拂袖而去了。


    看着吴言英无力的瘫倒在地,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片刻的沉寂后,便是嚎啕痛哭声响彻了整座牢房。


    而此刻,极寒的冬日已经渐渐过去了。


    日头一寸寸的变暖,原本只能窝在家里的张家村众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活动起来了。


    “这会儿该种粮食了,稻谷的种子,你们都去领了没有?”村口处,有人三三两两的走在一块,说着闲话。


    “还没呢,那告示不是昨天才贴出来的么,这会儿山上的野草也长出来了,我们家还寻思多养几只兔子呢。”


    “也是,去年冬天家里的兔子都杀的差不多了,是要养新的了。”有人接话道。


    “不过前段时间,大小姐不是带了牛羊回来么,你们就没人想养的?”


    “没这个经验啊,万一养不活可怎么办?”众人有些担心,却也有些蠢蠢欲动的。


    “不至于吧……”


    村子里到处都是这样的交谈声,你来我往的,夹杂着谁家大黄狗的叫声,听上去都格外温馨。


    陈淮岸坐在马车上,示意赶车的车堵先停一停,“我自己走过去吧,过了年再回来,还挺亲切的。”


    赶车的也是村子里的年轻人,他弟弟就跟着陈淮岸在学医呢,因此对这位陈老师十分尊敬,“那行,反正时间还早,老师您在村子里走走也行。”


    “好。”陈淮岸笑了笑,自己提着药箱,慢慢悠悠的在村子里晃荡起来。


    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这座被废弃的村子,竟然就重新恢复了生机,恍若做梦似的。


    阡陌交通,来人来往,陶渊明要是真的见过桃花源,说不定和这里也差不多了。


    陈淮案心思逐渐活络起来,他没急着往学校去,反而是找到了张永。


    别的地方的村长要管的事少,每天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张永可不一样,张家村每天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大小姐得了一大批粮种,说了和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一定要好好种。


    稻谷种子也就罢了,还能认得出来。但还有一种,黄澄澄的,扁圆形状的一颗,也不知道是什么。


    但大小姐说了,这玩意儿可不能轻慢了,就跟那红薯和土豆一样,都要大力的种植。


    有了这三样东西,以后再也不怕饿死人了。


    要是放在从前,张永肯定是半信半疑。但是自从红薯和土豆丰收,他挖的那个地窖差点都收不住土豆红薯的时候,对张云敏要求他们种植任何东西,张永都没有疑虑了。


    但也正因如此,张永在冬日过后,越发忙忙碌碌起来了。


    村子里要重新种植,家里的部曲也不能闲着。红薯和土豆可以继续拿去贩卖了,部曲们要跟着郑三叔继续上路,打通各地的商路。


    要是遇见匪徒,能杀的就杀了,那些罪不至死,或者愿意投降的,还得带回来处置。


    监狱里的犯人,有一些过两年就要放出去了,必须要补充新的人进来才行。


    还有大小姐的财务,村子里要交给县衙的赋税其实不多,但全村要供养的部曲却不少。


    今年仔细算一算,要是盐矿被开采出来,恐怕村子里就不用处这笔钱了。


    张永正忙的脚不沾地呢,却见外头传来了一阵铃铛声。


    那是悬在自家门口的一只铜铃铛,谁要是有事,就站在门口摇一摇铃铛。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村长家可不是能混乱进的,里头有珍贵的种子,还有各种各样的账本,所有人的身契大半也放在张永家里。


    要是丢了一本,整个村子都要翻的人仰马翻。


    因此有人问事,都会现在门口等着。


    “是谁?”张永坐在书房里,抬头问道。


    “陈老师。”张嫂子也有些奇怪,这位陈老师负责教医的,平日里只来个两三天,并不怎么和村子里的来往,更别说和张永说话了。


    “请进来吧。”张永略一皱眉,还是直接说道。


    毕竟是大小姐请来的先生,他们没读过书,对老师总有一种天然的崇敬,这可是关乎子孙后代的大事。


    “陈老师怎么来了,可是学堂里有什么不满意的?”张永站起身来,笑呵呵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