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视频(2)
    风萧萧兮紫霄宫内桃花飘,巍巍壮士兮正拔刀对峙。


    祖龙一听冥河要对他采取强制措施,反手立刻掏出了一双亢龙锏。不管最后架能不能打成,先把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拉到MAX。祖龙他,一生要强,输什么也不想输阵啊!


    冥河见状,也默默将手伸向了背后。


    纷纷扬扬的粉色花瓣,如樱吹雪。


    ……


    巨幕中放映着催人泪下的音乐,配合着扣人心弦的乐曲,最后的巨型画面定格在面部特写上。


    屏幕前白光一闪一闪,画面内的人物正沉沉相拥,倒映出屏幕外一张张天真原始的脸庞也正因为别人的绝美爱情滑下一滴滴清泪。这种感觉就像是看了一场高清版悲情电影,虽然知道结局是HE但过程实在充满了太多苦逼,所以即使知道主人公的喜怒哀乐早就发生在遥远的过去,也和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却还是忍不住会与画面中的人共情。


    假装不知道画面里的少年是谁,也很聪明的不去猜画面里的少女是谁的话,这就是一出雅俗共赏的年度大戏啊!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她会在我饱受沧桑身心都重创的时候,提着两把大刀出来接我。


    “唔”,不知谁先啜泣出声:“好令人感动,我好想哭。”


    身边人递给他一快手帕:“没想到,咳,总之真是太惨了。”


    老子叹息。


    元始皱眉。


    通天看着屏幕不语。


    女娲伸出手臂主动抱住哥哥的腰。


    帝俊盯着天花板发呆:“希望我和常曦也能这样相知相伴下去。”


    东皇太一深沉道:“果然英雄不问出身,豪杰也曾起于微末。”


    他旁边有人哼了一句:“哪怕不成样子的哭过,道祖仍比这殿内的其他人要强上许——”,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人一把捂住了嘴。别闹,即使是夸奖,道祖他现在也并不想要。


    论道殿内虽然还是一片肃静,但这肃静更像翻滚着洋流的海面。一时之间殿内人看向主座那边的视线,都非常的……复杂。惊疑者有,怜悯者有,同情者有,甚至还夹杂着几缕幸灾乐祸。


    众人看了小视频后的反应各不相同,那道祖呢?作为当事人,更应该对当年过往有深刻体会才是,他看了屏幕后又有什么反应呢?


    虽然看不清道祖的面目,但道祖的动作大家是能看的一清二楚的。道祖表面上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不管大家说什么讨论什么都不动如山,像是根本没有把巨幕上的蚁虫之流的小人物看在眼里。


    但蒲团坐的离道祖最近的老子眼尖的看见,道祖跌坐的石座上扶手断掉了一块,而殿前的地板上也多出了一层玉石尘屑。


    老子:……


    女娲打了一声喷嚏,皱眉问伏羲道:“奇怪,是返春寒的天气到了么?哥哥你觉不觉得更冷了?”


    伏羲往主位上看了一眼,默默摇了摇头。


    很多时候鸿钧不必说话,他只需要轻轻抬起头,殿内殿外顿时静若寒蝉。


    新人UP主姜唐抹掉眼角一滴并不存在的鳄鱼的眼泪,继续讲解道:【很令人感动对吧。看完UP的独家制作的小视频后,各位是不是对混沌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呢?】


    众人发现了,屏幕内的青年虽然长得异常清秀,说话也文绉绉的,但个性应该十分鸡贼。


    因为他明明掏出了【道祖在混沌有爱侣】这个大瓜,却没有当众立即切开给人看的意思。没有立刻直接点出那位挠的众人心痒痒的“知名不具”的神秘人的名字,青年反而继续卖起了关子:


    【很难以想象吧,混沌三千魔神既彼此厮杀,又彼此结盟,既彼此为敌,又彼此相爱。】


    【即使是自古正邪不两立魔祖和道祖,但在那段无关善恶,无有是非的混沌里,说不定也是同一个战壕里一起奋战过,互相依靠过后背的战友呢?】


    【三千?是个有趣的数字呢。因为翻看整部中华史,其实三千自古以来不过是个虚数。《论语》里讲孔子有“三千弟子”,《吕刑》里讲“五刑之属三千”,李白在《秋浦歌》里唱“白发三千丈”,这里的三千不过都是形容“广”和“多”罢了。】


    【混沌里究竟有过多少魔神,后世人不得而知,他们其中真正留下姓名的也寥寥无几。但我们的确知道是,三千魔神曾经在一件很重要的大事上达成一致,这件事某种意义上,也最终决定了魔神命运的终途。这件事是什么呢?骄傲凶狠的魔神们又为什么肯向彼此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呢?】


    古色古香的恢弘大殿内,青年的声音安静流淌。


    【要讲回三千魔神的故事的话】,讲得很顺的姜唐从桌脚下掏出一本绿皮书:【就要让我们继续回到混沌史了。】


    【传说混沌中有一遮天蔽日的巨大花苞名混沌青莲,某一日,从混沌青莲中突然诞生了这世上最鼎鼎有名的魔神之一——盘古。】


    【盘古生而持巨斧,带着大斧头出生的少年他有一个宏愿……】


    手边的资料暂时都用完了,姜唐把规整好的草纸随手收到了一边。


    骤雨未歇,窗外划过一道雷闪,姜唐被吸引般看向了窗户外,滑落的雨水倒映进那黑白分明的眼底里。昏暗旧屋中,青年的皮肤白的好像可以发亮,却不是那种健康的牛奶色白,而是更阴郁一些的,沉水中浸透的玉石,或是燃烧尽头的骨粉一般的苍白。


    虽然看上去漫不经心,他嘴上的话却一套接一套没停过。姜唐侧面朝着镜头,说话的时候正好笑着抬了抬眼。


    就这一个动作,却让原本端坐着的一道红衣身影愣住了。


    “红云道友,你怎么了么?”


    “没,我没事。”


    红云是个老好人的性格,人缘极好,所以他一但表现出异常,周围人立即都表现出了关切,赶忙嘘寒问暖。红云笑着摆了摆手,视线却落向了一旁的空位。


    “就是奇怪那位出去方便了的道友,真的去了好久呀。”


    真是太奇怪了,红云想。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觉得么?原先坐在这里的那位也穿红衣的道友,和巨幕中的青年好像啊!


    明明音容相貌俱不相同,看上去就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可那懒洋洋的说话语气和半讥半讽般抬眼的动作,简直是如出一辙一模一样般的相似……


    红云虽认识那红衣道友不久,却也知道此事兹事体大不可乱讲。所以红衣虽然心有猜测,却并没有立即讲出来。


    “镇元子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镇元子原本正听屏幕的讲解听得入神,此时被红云贸然打断,却也不生气,拱拱手请他直说。镇元子戴紫金冠,穿鹤氅,在人间看来应该是算是仙容倜傥了,但在此时洪荒重磅人物扎堆的紫霄宫内却不怎么起眼里,只能说得上是个端正的长相。但坐在性格良善温和的红云身边时,却莫名显得相辅相成十分融洽。


    红云小声问:“总感觉巨幕中的人,像是冒犯道祖了。可道祖……即不想听的话,又为什么不立即打断呢?”


    道祖表现出来的不悦连殿内的他们都觉察到了,可既然不悦,又为什么不制止呢?不喜欢的话,立刻打断不就好了。


    镇元子原本也在想这个问题,所以红云问了,他很快就答了:“不打断,是因为还不到时候。”


    红云瞪大眼,这还不到时候么?


    镇元子沉吟:“这巨幕来得诡异,想来道祖早就探查过它的来历,但是却一无所获。”


    “而今这巨幕上突然出现的青年,口口声声对道祖一副知之甚深的样子。我虽不是道祖,也不及道祖远虑,但我想同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的话,我一定会想知道‘这青年是谁?’‘他到底还知道多少?’‘他说出这些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要弄清以上这些事情,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在道祖弄清这些目的前,我想幕中人是安全的。”


    红云震惊重复:“弄清这些目的前?你的意思是——”


    镇元子看向屏幕的目光亦是复杂。


    “不过红云道友不必担心,这巨幕即使是件法宝,也是件没有绑定的法宝。从这块巨幕上捕捉不到半分气息,所以即使是道祖想要找人也是很难的。”


    红云笑着说:“是、是么。”


    还不知自己这就面临第一次掉马风波的冥河,正和祖龙眼对眼蹲在紫霄宫门口。


    巨幕中的姜唐正意气风发,巨幕外的冥河和祖龙两个人却活像两个抢盒饭失败后蹲马路牙子上的建筑工。


    冥河从背后伸出来的拳头,空空如也。祖龙见了就笑了,心想对面是傻叉么?竟妄图用肉拳来接他的宝锏。你说人家那拳头一个脸盆大的掏拳头也就罢了,对面一个小拳头没有花苞大,又白又细的,竟也学人空掌接白刃?


    这人怎么回事,东皇太一派过来笑死他的特殊武器么?


    “你疯了!”,还不等祖龙先发作,冥河就满脸不可置信道:“紫霄宫前,道祖的地盘里舞刀弄枪?你是想二讲课后留堂挨教训么?”


    “胜负怕是分了,冥河虽不才,却也不想和一个道祖地界上当众作死的人计较。”


    反手掷出红莲,冥河足尖轻轻一点,一个腾空轻巧的后空翻整个人就跌坐在了红莲上。看着对面人瞬间瞪大的眼,冥河觉得他这波逼装的满分。


    冥河控制着红莲飘远了一些,一副对面有病我很怕感染的样子。


    祖龙喘了两个粗气告诉自己唯阿盘和小人难养也,才能心平气和的开口:“那你想怎么做,出拳头就能解除问题么?”


    “你以为这是‘拳头’么?不!大错特错。”


    红莲上冥河摊平手掌:“它还可以是‘布’!”


    “今天,我们就用老祖宗五千年前流传下来的经典方法“石头剪刀布”来解决问题吧!”


    祖龙:……


    祖龙觉得他除非是真疯了,才会参加这种幼稚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