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堡外。
绿荫树下。
陈朵和陆玲珑坐在车上，张沐泽则是在打电话。
嗯，隔着半米的电话。
即便坐在车上，陆玲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电话那头的人有多暴躁。
每一句都是大雅之言，已经足足问候了十分钟了。
“老陆，别生气了，沐泽还是有分寸的。”电话那头的老天师劝道。
“他有个屁的分寸！他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吗？要是今天公司那边先动手了，你觉得他会干什么？”陆瑾还是那么暴躁。
“我知道这臭小子本事大，可玲珑呢？玲珑怎么办？！磕着碰着怎么办？！”
“……”
很好，矛盾转移了，陆瑾转头和老天师吵起来了。
“那个，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哈。”
张沐泽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了，陆瑾这火气真的太大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
“臭小子，你等……”
通话结束。
“呼……”轻呼一口气，张沐泽收起手机，坐上车。
“沐泽师兄，我太爷爷那边……”陆玲珑小心翼翼的问道。
虽说张沐泽没开免提，但是，陆瑾那嗓门，手机质量差一点的话，还真不一定扛得住。
“没事儿，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儿，也有我师父扛着。”张沐泽一脸无所谓。
陆瑾虽然嗓门大，但一般情况不会跟小辈动手，他惹的事儿，有他师父扛着，不慌。
“额……”陆玲珑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了，自家的太爷爷确实没少因为张沐泽和老天师闹起来。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反正出了事儿也有个高的顶着，陆玲珑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先玩够了再说。
“帮老头子请人呗。”
他刚刚打电话还有拍照片给自家师父和陆瑾，没别的意思，单纯就是挑事儿。
谁让这老头这么搞他的？让他去请张楚岚？试试他的脾气？
他可不是张灵玉，没那么多藏着掖着的，不爽就是不爽。
张楚岚是张怀义的亲孙子，是他的徒孙，可他和张灵玉还是天师府从小养到大的亲徒弟呢，偏心偏成这样？
“对了。”
张沐泽看向陈朵，
“接下来我们要出一趟远门，你是跟我一起还是我给你画点符自己去玩？”
“……”
“啊？”陆玲珑懵了，
“什么叫……给她画点符？”
“字面意思啊。”说着，张沐泽右手手指在空中舞动，没多久就画了十余张之前的那种困仙符。
“……”
“这还可以批发的？！”
陆玲珑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漂浮在张沐泽手中的十余张符箓。
她以前看着自家太爷爷用通天箓的时候都是现画现用的，因为没有符纸作为凭依，所以她一直以为这东西不能储存的……
“确实不可以储存，只不过这东西被我改良了一下。”张沐泽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虽说没有符纸作为凭依，但是这东西的本质是转化过的炁，只要通过特殊手段附着在身上，再提供一点维持所需的炁让符箓保持稳定却又没被激发的状态，通过这种手段画出来的符箓就和正常手段画出来的没什么区别了，甚至还更隐蔽。”
这种方式是他发现的，之前就连陆瑾都以为通天箓画出来的符箓不能储存，而且，也不是所有的符箓都能储存的，限制还是挺大的。
“那你要是一次性画个几百张……”陆玲珑面色古怪，敢情这日抛的符箓是可以随便量产的？
那他花点时间画个几百张，贴在陈朵身上，不就和一开始提出的年抛一样了吗？
怪不得说推荐第二种……
不对！既然日抛也可以做到年抛的效果，为什么他还要提出年抛？
就好像是在刻意引导陈朵，跟在他身边一样……
“玲珑女侠？”
看着陆玲珑一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的表情，张沐泽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门。
“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
“啊？”陆玲珑一脸呆萌。
“你觉得通天箓的符箓可以储存这件事，能传出去吗？”张沐泽有些心累。
他确实是可以一次性给陈朵画个几百张困仙符，甚至多花点时间画个几千张，也不是做不到。
但是，他能这么搞吗？
要是让别人知道通天箓可以这么搞，他就完蛋了！
困仙符可以随意量产，那其他的符箓呢？
五雷符这种威力巨大的攻击性符箓呢？
那他就是一个无限制军火库了！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天师府都护不住他！
那个时候别说全性了，公司都要对他动手。
“……对哦！”
陆玲珑一拍脑门，确实啊！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张沐泽就百分百完蛋了！
“那……不对！”想明白的陆玲珑面色一紧，
“沐泽师兄，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说出来呢？”
要知道，张沐泽会八奇技之一的通天箓这件事，即便在天师府也没几个人知道。
光光通天箓都是一个大麻烦，更别说张沐泽这一手能储存符箓的手段了。
说实话，会通天箓这件事，要是真不小心传出去，虽说麻烦，但有天师府以及陆家作为后台，也没人敢动他。
但要是通天箓画出来的符箓能储存这件事传出去的话，性质就彻底变了。
“对哦，玲珑女侠，你现在可是握着我的把柄了。”张沐泽轻笑着。
“我不会说出去的！”陆玲珑连忙道。
“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一开始就一言不发坐在后座上的陈朵跟着出声。
脸上还带着与陆玲珑一般的坚定。
见到这一幕，张沐泽有些意外。
虽说他通过给陈朵选择这种相处方式快速获得了她的好感，但是，这陈朵的变化是不是太快了点？
他刚才匆匆离开暗堡，除了公司对他的态度让他有点生气之外，更多的是因为陈朵。
他与陈朵的交流越多，在场的人就越容易发现他和陈朵这种交流方式的异常，要是让公司知道只要抛出选择就能让陈朵心甘情愿的听话……
陈朵就走不了了。
刚刚他动手，也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一个更大，更紧急的矛盾，能让人忽略很多事情。
“其实说出去也没什么。”张沐泽摇摇头，
“毕竟，总共也就我和陆老头两个人会通天箓，能不能储存，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
“……”
“啊？”陆玲珑与陈朵再次满脸懵。
“通天箓的符箓能储存？谁说的？有证据吗？”张沐泽一脸无所谓，
“就连正经画出来的符箓都是有时效性的，更别说通天箓这种快餐了。”
“这种事情，只要我和陆老头不承认，就是假的。”
“更别说，我作为天师府现任天师的亲传弟子，还是龙虎山的形象大使，要是有人拿这种事情出来对我动手，打的什么心思？”
“其心可诛啊。”
如果全性因为这东西对他动了心思，他大不了杀一场。
要是公司对他这手段动了心思……那就别怪他乱来了。
毕竟就连龙虎山这种名门正派，公司都敢用这种莫须有的名义动手，那其余的异人呢？
最好别逼他，不然，无根生能整个甲申之乱，他也能。
他要是不好过的话，所有人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