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上课
    说个笑话,有妖想辞职,结果今世一出生就被推上了皇位……


    太一:“……”


    想找天道撕叉,奈何天道单向通讯,说了半天没有一丝回应。太一只能将目光投向天道准代言人鸿钧。


    “为什么我不知道那什么鬼天道传承?为什么昭告天下万妖,却没有告知我本妖?”


    “天道是太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要辞职!”


    鸿钧镇定自若,摇头拒绝:“这恐怕不行。”


    他伸手去挼小金乌,却被狠狠叨了好几口。手背被叨出白印子。


    鸿钧再三保证,天道是看重太一才会如此,又保证日后定会想办法帮助对方“辞职”,这才让小金乌消了气。


    而部落小妖们知道东皇陛下亲临的消息后,更加积极主动地接受教导,黑牦牛妖召集所有小妖到空地集合,还热情地给搭了个讲台。


    傍晚十分,鸿钧就在临时草台上讲课,向小妖们普及法律。


    白天,鸿钧会参与他们的集体活动,点出他们狩猎、采摘中的不足之处,帮助他们更好地生存。


    “我等虽已化形,但习性依旧如从前,偏爱吃鲜美的青草。每到秋冬之季,这里的草木枯萎,我等就得搬迁至另一片草原。”黑牦牛妖向鸿钧介绍。


    正因为此,他们搭建的茅草屋都非常简陋,有的妖不讲究,直接睡在草垛上。


    像他们这种微末小妖,没有什么厉害的天赋能力,又不会什么袖里乾坤的厉害法术。搬迁的时候,他们都是变成本体,驮着这些家当,徒步赶往远隔千里之外的另一个草场。


    这不就是草原民族嘛?


    太一思忖片刻,建议道:“尔等可以试试,缝制兽皮,搭建帐篷。”


    “兽皮帐篷?”黑牦牛摸摸脑袋,憨憨笑着问,“还请陛下恕我愚钝,我从未见过这个。”


    太一跃跃欲试,但一想自己的动手能力……


    在子民面前还想留点面子的太一,给鸿钧递了个眼色。


    鸿钧立马意会,对黑牦牛妖道:“无妨,吾可教导尔等如何制作。”


    兽皮缝制的帐篷虽不如后世人族的尼龙面料轻便,但对比茅草屋来,还是轻便了许多。可以直接拆卸,打包带走。


    “东皇陛下圣明,您是有大智慧的。”


    亲眼见证了兽皮帐篷的妙用后,黑牦牛妖率领众小妖朝太一叩拜,感谢东皇陛下的馈赠。


    “感谢大王的教导。”众小妖又向鸿钧行了个礼。


    鸿钧抬手,“无须客气。”


    太一、鸿钧这厢一切顺利,西方组那厢打一开始就与当地小妖部落发生了冲突。


    罗睺他们遇到的是一群蜥蜴小妖组成的部落。


    因冥河身上自带的浓重血煞之气,一踏入部落领地范围,就被蜥蜴小妖们当成食妖的凶恶大妖。


    蜥蜴小妖们面颊、手背、胳膊等处披着蜥蜴鳞甲,一双利爪又长又尖锐,他们发出嘶嘶警告声,橙黄的竖瞳紧紧盯着冥河他们。


    “这里是蜥蜴部落,外来者不许踏入!”


    领头的是一只五爪巨蜥,道体是两米高的壮汉,胳膊腿上都是鼓鼓的肌肉。


    冥河无动于衷,罗睺一脸玩味笑容,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白泽怯生生躲在后面,接引只好自己主动上前与蜥蜴首领沟通。


    接引双手合十,低头45°,恭敬道:“阿弥陀,吾等自昆仑不周山天庭学院而来,是为助尔等……”


    “你说你是不周山来的,你就是不周山来的了?我还说我是三十三天外的大能呢!还有这什么‘天庭学院’,听都没听过。”


    蜥蜴首领直接打断接引的话,粗犷地大声嘲笑。


    锋利的爪子在接引面前摆弄两下,语气凶恶地威胁:“不想开战的话,就立马给老子滚——”


    拖长的尾音,伴随着身后蜥蜴小妖们张狂的哄笑声。


    好性子如准提、接引,都觉得憋屈。更别说冥河、罗睺了。


    “来战,妖崽子!”冥河抽出元屠、阿鼻双剑。


    黑伞微微掀起,露出罗睺似笑非笑的面庞,“嘻嘻~有意思,三十三天外的大能哟~”


    “冥河道友,冷静一点。”接引立马劝阻。


    准提拦在罗睺身前,“老师说过,莫要伤及无辜。”


    白泽垂头看地面砂砾,默默又往后退一步。生怕自己一个抬头,又“预见”什么血腥画面,他真的承受不来。


    “要战就战,告诉你们,我们蜥蜴部落不是好惹的!”即便知道对面是修为比他们高的大妖,蜥蜴首领也丝毫不屈服。


    他们蜥蜴部落能在这荒凉之地存活下来,靠的就是悍不畏死的战斗精神。


    除非他们死绝,否则谁都不能侵犯他们的领地!


    “来呀!”冥河一剑抽开接引,就要往前冲杀。


    无奈之下,接引只好祭出荡魔杵,跟冥河开打,“冥河,你清醒一点,别忘了我们此番是为何而来的!”


    荡魔杵撞上元屠剑,剑刃与杵杆摩擦,发出刺耳的刺啦声,火花四溅。


    罗睺贴近准提的脸,盯着他因怒气而泛红的脸颊,漫不经心地道:“不过一群蝼蚁,打杀几只,又有什么妨碍呢?”


    “你既说他们是蝼蚁,那跟蝼蚁置气的你,又算什么?”准提半分不退让,迎上罗睺的血眸。


    眉梢轻轻一挑,罗睺戏谑:“怎么,大善妖又想咬我不成?”


    “无耻之徒!”恼羞成怒的准提祭出加持神杵就是一顿抽。


    一旁被冷落的蜥蜴首领:“……”


    蜥蜴小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觉厉:“他们自己人咋还打起来了?”


    罗睺黑伞一飘,虚晃一招,绕过准提,一击打在蜥蜴首领脚下的地面。余波轰然炸开,掀翻在场所有蜥蜴小妖。


    砂石地面被击出一个深坑,四面砂砾不断流入其中,形成一个流沙坑。


    伞尖一指蜥蜴首领,罗睺冷嗤,“识相一点,就来听吾教诲。不然……嘻嘻~”


    鬼魅般的笑声在荒漠徘徊。


    被迫“聆听教诲”的蜥蜴小妖们:“……”


    疯狂上法律课,还不能走神那种。


    每日早上听讲,晚上要抽查背诵,如果背不出来,凶残的冥河是真的会砍他们尾巴的!


    蜥蜴断尾虽能再长,可其中损耗的修为,就足够他们心痛良久。


    接引、准提看不惯罗睺、冥河的做派,又说不过对方的歪理,只好平日里多帮助蜥蜴小妖们一点。


    但是蜥蜴小妖们非常排斥接引、准提,认为他们也是假好心,不愿意接受他们的帮助。蜥蜴小妖们生活在地下岩洞中,内里阴暗潮湿,但却四通八达。见接引、准提不会伤害他们,就故意躲着他俩。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确实叫接引、准提好一阵沮丧。


    罗睺对此嗤之以鼻,“妖性本恶,向来欺软怕硬。你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便知道好赖了。”


    “如遇恶,也当教化,使其向善,而非以恶制恶,此乃魔之道。更遑论,他们本非恶妖。”准提反驳。


    纵使一开始蜥蜴小妖们态度不友善,可那也是他们小妖的生存之道,警惕排外。他们并未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相反,罗睺他们的做法,才是真的好不讲理。


    “呵,行吧,那你们慢慢劝妖向善吧,我的大善妖~”罗睺冷嘲热讽一番,继续他的“压迫式上课”。


    接引轻叹一声,“阿弥陀。”


    独自一妖坐在小沙丘,准提远远眺望一望无垠的砂石荒漠。


    夕阳缓缓降下地平线,夜风寒凉。


    “有的妖生来就是金仙,有的修炼千载才能化形。”不知何时,罗睺顶着一袭黑伞,闪现到准提身后。


    “但是,有的妖拼死拼活读书考试才能渡成年劫,有的妖顺其自然就是成年期。万事有阴必有阳,如今他们觉得背诵法律痛苦,日后他们就会明白……”


    准提回头看他,心下思量:会明白学会法律的好处?


    刻意停顿片刻后,罗睺继续道:“还有更痛苦的生活等着他们。”


    准提回正脑袋,他就不该期待罗睺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你帮得了他们一时,帮不了他们一世。我历练他们遭遇厄难的心境,以后他们再遇到困难,想一想这段时光,便会觉得困难也不过如此。谁又能说,我不是在行善事呢?”


    准提再次回头,嫌弃地起身走开,“歪理倒是一箩筐。”


    “理越辩越明,你说我这是歪理,那你说说我哪里说得不对?”罗睺悠哉悠哉跟在他身后。


    准提停住脚步,回身与之分辩,“花开并蒂,一朵浇灌以阳光温暖,一朵浇灌以血煞阴冷,侥幸两朵花都成活下来,但它们结出的种子却是不同的。”


    “种子如何是由血脉决定的,又岂会因花的经历而改变?”


    “此种子非彼种子,我是用它比喻未来……”


    俩妖一路辩论,躺在沙丘背阴处纳凉的白泽好奇地探出脑袋瞅了一眼。


    一串“预见”冲击之下,立马晕晕乎乎地缩回脑袋。


    白泽委屈抱头:咦,没眼看,没眼看。


    场面一度十分劲爆,不该是他一只未成年妖崽崽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