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站在门口,夜风一吹,后背冰凉。
“最毒妇人心!”
他想到了小说中经常看到的一句话,为了让他改口,冯倩倩费了大工夫,连夜从市里来到桃源村,直接上了他的床。
这已经不是求和,而是反杀。
叶天倒了一杯热水,坐在门槛上,捧着杯子,想暖一暖寒了的心。
隔壁的门一响,刘春杏起了床,披着夹袄过来。
“出什么事了?”
叶天摇头,他不想让医科大蒙羞,替冯倩倩遮掩这些不堪的阴谋布局。
“车来车往的,你那位朋友吴天真也没回来睡。那一群人喝高兴了,开车去镇上继续喝。刚刚有辆车开走了,大半夜的,影响村里人睡觉,明天又要胡说八道了——”
刘春杏看着叶天脸色不好,就把夹袄脱下来,披在叶天肩上。
两个人并排坐着,刘春杏的头枕在了叶天的肩膀上。
“昨天晚上,吴天真说了很多。我现在总算明白,江丽丽有多么喜欢你。江家有钱有势,如果你娶了江丽丽,少奋斗十年。”
刘春杏握着叶天的手,略带忧伤地娓娓诉说。
叶天从未关注过这些问题,江丽丽的腿好了,安心出国,以后大家再也没机会见面。
他爱的是江珊,从此以后,就不会在江珊、江丽丽两姐妹之间摇摆。
“叶天,周嘉玲也喜欢你。吴天真说,她们两人是闺蜜,周嘉玲多次说,跟你在一起,觉得神清气爽,像是夏天吃冰镇西瓜、冬天和冬枣奶茶一样,又舒服,又熨帖。如果她年轻十岁,肯定不会饶过你。”
两个人一起笑起来,因为周嘉玲保养得那么好,虽然接近四十岁,但看上去只有三十刚刚出头的样子,驻颜有术,魅力无尽。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她,都忍不住被吸引。
“叶天,你是天上的星星,下凡到桃源村。起初,没觉得你有多好。渐渐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每次看见你的眼睛,都觉得光芒四射,让我一离开你,就忍不住想再次看见你。”
叶天明白,就是因为自己意外之下传承了医仙道统,才会神光内敛,由内及外,产生了跃迁变化。
“叶天,我纠缠你那么久,几次诱惑你,却都没成功。有天晚上,我睡不着,越想越懊恼,本来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想跟你那样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屡次被你拒绝,真是失败……”
刘春杏抓着叶天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这里难受,想不通,你为什么不能像别的男人那样,看到我,就像春天的公喜鹊……”
叶天没有辩驳,也没有拒绝。
他刚刚遭到冯倩倩的算计,内心波澜跌宕,跟刘春杏依偎在一起,等于是两个被生活所伤的人,一起疗伤。
“我真希望……哪怕只有一次,全都献给你……宋桂芝也说过,她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心已经上了锁,唯一的钥匙在你手里。”
叶天什么都没说,任由刘春杏絮絮叨叨地倾诉。
夜静更深,露水渐落,打湿了刘春杏的发梢。
“叶天,不要忘了我,在心里留一个角落。”
这就是刘春杏的唯一要求,这个绝色的乡村小寡妇,一颗心牢牢地拴在了叶天心上。
直到第二天下午一点钟,吴天真才陪着黄主任回来。
同行的还有另外一辆送货车,给医务室送来了整箱的红酒、水果、桶装矿泉水和真空包装食品,堆满了小厨房。
“叶天,我只陪着朋友宵夜唱歌,没喝酒,也没玩女人。呵呵呵呵,听你的,从现在起,过素淡生活,保命要紧。”
黄主任气色不错,虽然熬夜,但精气没有外泄,肾水自然充盈,这才是治疗的关键。
叶天没有提及冯倩倩夜袭的事,再次给黄主任把脉,然后安排吴天真熬药。
“叶天,你亲戚那事,我可以特批——”
叶天摇摇头,他能够觉得出,刘树林是个惹祸精。
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以后的麻烦无穷无尽。
“不用了,公事公办,绝不强求。”
黄主任向叶天挑了挑大拇指:“高,真是高!叶天,我有好多朋友,都是酒肉朋友,要不就是业务关系,利益交换。人家帮了我的忙,我得用同样等级的好处回馈。”
把脉结束后,叶天对于黄主任的身体反应很满意。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明白“身体是奋斗的本钱”,身体是“一”,其它的地位、金钱都是零。没有了“一”,全部归零。
“叶天,我媳妇刚才打电话,探听到我在桃源村,怒气冲冲,连吼带叫,以为我在这里跟小寡妇、小少妇鬼混,今天请假,很快就要杀过来——”
叶天低头记录病例本,并不在意。
“我的意思是,那些胶囊……我媳妇纯粹是性冷淡,那些胶囊对她有用吗?”
“没用,病分男女,药方不可混用。”
“我想说,叶天……你能不能给我媳妇治治?让她变成……夜总会、酒吧里那些女的,爱打扮,爱喝酒,一上床就……”
叶天明白黄主任的意思,良家妇女和交际花肯定不一样。
良家妇女的目标是相夫教子,交际花的目标是让男人乖乖就范。
“我第一次去南方,跟一个女的交往,那段经历,绝了……她是大学教授,三十出头,一尺八的细腰,说话燕语莺声,吃饭喝酒有品味,上床以后,那些花样,那些情话……”
“别想了,你把自己媳妇跟妓女相比,标准就错了。三十出头的女大学教授做鸡?想什么呢?”
叶天很清醒,因为他是学医的,不是文学院的风流才子。
遇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就是医科生的逻辑思维。
南方的确有很多那种地方,营业的女人自称是大学生、大学教授、生意失败的女老板、爱好艳遇的良家妇女……她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把失足男人的钱骗到自己口袋里。
大理被饮食男女称为“艳遇之都”,这并非赞美,而是一种调侃。
如果男人相信那种女人,被骗死也不值得同情。
“叶天,我真想把我媳妇变成那样的女人,清清冷冷的家庭日子过够了。”
叶天拍了拍病历本:“说实话吧,如果你一味地追求性快感,有个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谁?”
“贾瑞。”
黄主任笑起来:“《红楼梦》里的贾瑞?那个贪恋王熙凤美色的可怜虫贾瑞?”
“如果你一味地想跟女人上床,不知道恪守本分,一直滥交,夜夜新郎,那就是另一个贾瑞。”
面对病人,叶天直接说实话,避免黄主任意志不坚定,重蹈覆辙。
“哈哈哈哈……”
黄主任用大笑掩饰自己的尴尬,又自言自语:“女人嘛,怎样才算称职的媳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客厅像贵妇,在床上像荡妇,这才是一个优秀女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