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你连一声主公都不叫你凭什么
    “而今之际,文伯最适合进为颍川太守,然兵马虽足,但名望不够。”


    “君之官位,早已是一郡主记,我们再一同推举,又由一众望所归、身份极高者明言,便可顺理成章领颍川。”


    “如此,郭氏、荀氏也无可奈何,阴师那边你自可去说,阴师人在洛阳危难之中,未曾逃亡,现不知安危,若在下没有料错,此节恐怕也在足下意料之中。”


    “阴修本在颍川根深蒂固,声名在外,得足下钱财去了洛阳为少府,颍川人人皆知。”


    “那么,自然都知道你荀潇与阴修冰释前嫌,从未分裂,反倒是日益亲密,他一去,你来领颍川,好一个名正言顺。”


    荀潇亲自送阴修上去,其妙处就在这里了。


    如果是寻常时节,阴修肯定能安排妥当,但现在乱成这样,自顾不暇,保命要紧。


    现在哪里还有机会来安排颍川,呀当时他去得也急,只是准备了阳翟附近更替,其余家中人还需徐徐举荐上来接任。


    现在颍川没有太守,荀潇虽是主记,再进一步就可以得更重的位置。


    若是乡内人心狠,把他再往上推一步呢?


    那就不用管汉廷说什么了。


    “你我,自今日起约定,长社、许县不奉朝廷之诏,可好?”


    “我听闻,那成皋一带的山中数个县,都已经不再尊奉朝堂政令,自立求存了。”


    陈群说道激动处,更是直接起身来对荀潇拱手抱拳,躬身而下。


    慷慨陈词,利益极大。


    如此一来,等同于荀潇有了颍川这块地盘,当年不要族中资助蒙阴的小子,可实领颍川之地。


    荀潇岂能不动心!?


    这样一来,颍川可保!各族也能得以庇佑,只需出任各地县吏或者资助些许钱财,便能保大量家业。


    “哦?这么说,长文来此是为了叫我一声主公?”


    荀潇狂喜,当即扶起了陈群。


    陈群脸色一愣,目光呆滞了片刻,连忙摆手,“不不不,文伯,愚兄暂且还没有入幕之意。”


    “啧,那你和我说什么,”荀潇直接笑了,“现在将颍川交给我,不就是等于你们找替死鬼吗?”


    “我支使不动那些士人,也调不了他们家中钱财,董贼一至,我兵败之后,尔等便可高枕无忧,坐观成败。


    此时,我义父或许尚可,只可惜他已是豫州刺史,我更不能胜任此位,以免人言之危。”


    “推我为太守,时机未到,断不能受,等你何时愿意再到这里来,诚心诚意向我行礼,叫我一声主公的时候,我就答应你,领颍川诸县。”


    荀潇有足够的兵马,但他不愿像孙氏人一样,直接拿着刀杀平过去,不服之人砍死便是。


    那等做法很畅快淋漓,但是后患无穷,治下是惧,而不是凝聚。


    荀潇喜欢的是人心凝聚,因为这样不必太过担忧背后出事。


    诚然,凝聚之心也过得快乐些。


    陈群见荀潇不动心,一时间竟然不知怎么说了,他只以为荀潇散财,应当急待收财。


    对名禄应当渴望才对。


    再者说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反身以领颍川,褚族皆在其下,何乐而不为。


    “文伯——”陈群还待再劝,被荀潇一把拦住,“诶?何故还在规劝?”


    荀潇佯装不悦,拉了陈群一把,往后院处去,又道:“院内有酒,徐庶、奉孝、志才三位兄长已经在从军营来的路上,今夜哪里也别去,饮酒作乐。”


    “唉,好!”


    陈群听见这三个名字,本来想跑,但是荀潇的力气出奇的大,他自小习武,剑术上佳。


    除却经学学子、儒生后辈的身份,那也算是壮士,居然被荀潇拉着纹丝不动。


    旦看荀潇一只手站立,连脚下都未曾扎马,何等气力。


    他原来就这样吗?


    这些年在外面奔走,是讨了什么灵丹妙药来吃,这般力大?


    而且荀潇一走起来,依旧闲庭信步,而此时陈群才知道什么叫力不可当。


    “文伯,文伯慢点拉!”陈群脚步踉跄跟随在后,连忙讨饶,“慢点拉,我不是货马,你弄疼我了。”


    “啧。”


    荀潇回头看了他一眼,脸色古怪。


    ……


    时年十月中旬。


    洛阳逐步稳固,董卓分兵至各地平叛,朝堂之地无士族作乱,各地秋收毕,得粮无数。


    其中尤其以颍川为最,颍川又以许县最多。


    荀潇得人力巨多,赶于春耕时安置,多开垦荒地,据探报得粮三十万于仓。


    董卓想要他缴纳二十万,以充国库,如此真就是大功一件,同时也表其决心。


    这件事,和阴修说过,和袁隗说过,最后还是落到了曹操的头上。


    此时,内城曹操府邸之内。


    内院空无一人。


    自为董卓重臣得以信任以来,曹操的府邸就冷清了很多,唯有下人和婢女可与之稍作交谈。


    是以即便沉迷酒色以消其心忧,却也唯有一人做乐,无人可陪伴。


    屋内。


    曹操举起那把千锤百炼的短匕首,在案牍的烛光下端详,双眉紧皱,眼目虚起。


    深思之后,额头竟然有汗而不自知。


    片刻后,曹操轻抚胡须而起,将这把匕首放在了桌面上。


    反复踱步。


    他也已经月余没有见过荀潇了。


    此时,快走几步后,又复返回了烛光下。


    “董贼正是掉以轻心时,士人莫敢言语,连太尉、太傅等,都只能偷偷集会。”


    “众人莫然不语、贼寇得意忘形时,正可一举而成名,我当行此事!”


    “且,公达、何顒等众已经入狱,文伯在外翘首以盼,我迁延数月不曾动手,又如何能不急,子孝、子廉、元让等英豪,皆等我以大举!”


    “若不动手,此去见荀潇以征粮二十万,如何说得出口!”


    “明日,我当杀之!”


    曹操双眼一定,心中已经有决议,接着闭目养神,默想这段时日来进入相府时的防备之处,沿途可奔逃之处。


    以及何处下手最为好。


    忽而,曹操眼睛睁开,暗笑道:“他每逢午时必会休憩午睡,西凉人不喜中原气候,此时下手正可轻声而出。”


    “不错,就在明天!”


    嘭!


    曹操拍打了一下桌案。


    此事,必成!


    ……


    第二日,正午。


    “相国,不休息?”


    “哦?不用不用,昨夜睡得早,今日半点不困,孟德安坐,等下我义子从西凉引了三万军归来,咱家给你引荐引荐。”


    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