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太精明的人,真讨厌呢
    “周少爷多虑了,我年纪小,出村一趟不方便。”林晓禾睁眼说瞎话,总不能她真承认,不放心周径庭的办事能力,非得算着时间,差不多回了话,疫病的事彻底了结了,才来找他吧?


    这太不给周径庭面子了。


    周径庭心态好,没生林晓禾的气。


    不然他也不会心平气和的等这么多天,早冲到林家村质问她了。


    “听宴平说,悦丰酒楼的小食都出自你的手笔?”周径庭唤人过来收拾了画纸,推着轮椅走了几步。


    林晓禾眼神扫了扫周径庭的腿,点了点头:“嗯,也不完全算是,我只给了冯叔几张方子,其他的都是悦丰酒楼的主厨发挥的。”


    “你倒是不居功。”


    “我就平平无奇的一个小村民。”林晓禾认真点头,对于不居功的说法,她很认可,她一向谦逊。


    周径庭在郦县等林晓禾,只为了问一句:“我的腿,可是你的功劳?”


    “那是周少爷好好吃饭的功劳。”


    “嗤。”周径庭对她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好好吃饭,断腿就能恢复,那每天多补补,岂不能断肢重生?


    林晓禾笃定周径庭想不通她怎么做的,打定主意不承认。


    “我问过御医,你给的揉捏之法,御医表示,那并无治疗功效,而且还有穴位不够准确。”周径庭当时听到太阳穴都突突。


    这林晓禾到底会不会医术,连个穴位都认不准,可他的腿,千真万确地好了。


    “穴位不准?”林晓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学的竟然穴位不准?


    周径庭没好气地看着她,这人治病这么随意的吗?


    “你如何治疗的,我不会再多问,此事我不会告诉旁人,你尽可放心。”周径庭能看出林晓禾的防备心理,他也能理解,有的事,确实不能随意宣之于口。


    林晓禾笑了笑,道:“我知道周少爷不会。在情绪糟糕的情况下,还能去救毫不相识的陌生人,就说明你的善心……”


    林晓禾突然意识到什么,闭上了嘴。


    套话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果然此事是你之功


    。”周径庭笑眯眯的看着林晓禾。


    林晓禾撇了撇嘴:“半年未见,周少爷学了很多手段嘛。”


    “大恩不言谢。”周径庭收起了笑脸,郑重其事地说。


    谢来谢去的没什么意思,反正她现在和周径庭就是我救了你、你救了我的关系,林晓禾也不和周径庭争辩,到底谁欠谁的恩情。


    周径庭坐在轮椅上十分坦然,半点不自在都没有。


    这和之前见他坐肩舆上的神情比起来,那可是截然不同了,这扮猪吃虎的心态,果然是很多人的心头之好。


    周径庭看得出来,林晓禾在打量他,尴尬地解释了一句:“坐轮椅上,烦我的人少。”


    林晓禾又瞪大了眼,她还以为周径庭的麻烦事没有解决,得先示弱才能把后面的人抓出来呢,竟是为了不要别人烦他!


    他烦的事,多半是媒人说亲的事吧。


    半年前的周径庭神态不佳,整个人阴沉无力,而眼前这人,短短半年不见,眉宇间的颓废神色一扫而光,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若是再有一双健康的双腿。


    只怕他家的门槛都要被踩烂。


    林晓禾能理解,认可地点了点头。


    周径庭脸上泛起红润,这人才几岁,知道个什么,就在这点头。


    “明日我就得起身回京,疫病一事,你无需担心,贺问未查实就上报朝中之事,已经被圣上知晓,圣上体谅他忧于社稷,此次不做计较,但以后不可再发生类似之事。”


    换句话说,贺问是受到了警告处分。


    倒也能理解,他虽然冒失了,可毕竟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贺问此人,为官还算廉明,不会贪赃枉法,但他行事颇为固执,他认定之事,很难轻易改变,不过从未做过私下报复之事。”周径庭算是安慰林晓禾,虽然没把贺问革职查办,他还当着县令,但贺问不会因为此事,针对林家村的人。


    “若有事,可让顺宁镖局的人给将军府传消息,再过几日,郦县


    会新开顺宁镖局的铺子。”周径庭给林晓禾递过来橄榄枝。


    “顺宁镖局?”林晓禾有点耳熟。


    “嗯,那是宁宴平家的产业,接了镖就一定送到。”周径庭从腰侧拽下来一块玉佩,递过来,“这是我随身携带之物,上面有将军府的印记,他们应该认得。”


    玉佩啊……


    林晓禾只是盯着,却没有伸手去接。


    她挺想拿这块玉佩试试的,就怕当着周径庭的面,把玉佩给变没了,那太耸人听闻了,而且毁了的话,这信物都不在了。


    林晓禾犹豫了下:“可有不是玉佩的信物?”


    周径庭:???


    不喜欢玉佩?


    看那表情不太像,倒是有点想把玉佩吃了的样子。


    周径庭没有多问,把玉佩收了回来,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手串:“这是檀木手串,是家中长辈替我从庙宇求的,是我多年之物,认得的人倒也多。”


    “这太贵重了。”林晓禾不用猜,也知道是为了安全求得的手串,她要拿走了,这不太好吧。


    周径庭倒不在意:“无妨,我也不是每日都带,并未因此有什么损伤。何况,腿受伤那日,我戴着它,也并未看出有何作用,这不过是家里人寻求心安之物罢了。”


    既然周径庭不在意,林晓禾这种不信鬼神的,更不在意了。


    林晓禾默默地扫过玉佩,接下那檀木手串。


    唾手可得的玉佩,竟然被她放弃了。


    她真是经得起诱惑啊。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只要玉佩就行,可当着周径庭的面,不好尝试啊。


    光想想那场面,林晓禾觉得自己无法解释这种超自然的现象。


    人还是得靠自己,花自己的钱买玉佩!


    周径庭审视着林晓禾,这人不敢碰玉佩,是因为玉佩对她有影响?可那表情,又不像害怕,倒有种跃跃欲试之感。


    想来这种影响是好的?


    林晓禾不知道周径庭的脑子里已经转了几圈。


    直到她离开周径庭的落脚之地,他的随从端来一个木匣,说是周径庭给她的谢礼。


    打开一看,赫然是刚才那块玉佩!


    太精明的人,可真讨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