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章 火塘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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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乐会友,胜过千言万语。


    俗话说音如其人,铁艺鸿的乐音与危险淡漠的外表判若两人,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抚萧的这个他敛尽了身上的戾气,笛声如湖水般平和静谧,承安闭着眼感受不到半点恶意。


    她放下警惕,提起裙摆大大方方的坐在了火边,双手抱膝,与他保持着两尺之距,一边暗暗观察着他。


    铁艺鸿收萧别在腰间,面具下的嘴角高高弯起。他将袍摆掖在腰间的玉带中,蹲在火堆前一阵扒拉,不知道挖出了什么,径直往承安的方位一抛。


    承安顺手接过,烫得龇牙咧嘴。


    是红薯!!!


    她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烫着也不撒手,左手抛右,手右手抛左手,腾出的那只手的间隙捏着耳垂,以这种效率极低的方式散热。


    低低的笑声在耳畔响起,承安拧了下眉,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铁艺鸿清冷如霜的眸子里泛起星星点点,也不说话,径直往后招了招手。两个随从过来,一个添柴一个重新筑好火塘。二人动作麻利,三五下弄好就退到能看见又相对较远的位置。


    这会功夫,承安已经剥了焦黑的红薯皮,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的橘黄色肉身,薯香扑鼻。她顾不得手脏,抓着烤红薯大大的咬了一口,烫得发出“嗦嗦”地响声。


    “不怕有毒?”声音依旧低沉暗哑,话语中的寒气似乎淡了一些。


    承安一口红薯噎在嗓子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咀嚼了几下,还是吞下去了。她舔了舔粘着香甜薯味的唇角,问道:“你会投毒吗?”


    “难说!”铁艺鸿看着她。


    承安只是“哦”了声,埋头吃完手中的红薯,打起了他脚下的另外一只红薯的主意。


    “想要?”他拾起脚下得红薯轻轻抛了抛。


    承安确实饿了,点了点头,“这只也有毒吗?”


    “没准!”


    “那……这一只是为我准备的。”她笑道。


    “自己取!”他冷声道。


    承安目不斜视的倾身过去,伸长玉手从他掌心取了红薯。本以为铁艺鸿会借机与她过招试试身手,她也好趁机探探底。


    过程顺利很,料想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面具下的人在偷笑,似乎有道深邃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待她反头探究,他老憎入定般地看着它处,目光清冷疏离。


    吃完红薯她又喝了几口水,两个人再无交流。干坐了几分钟,她顿脑袋犯困,眼皮沉重。


    “你真下毒了……”


    闭眼之前她看见铁艺鸿伸双朝向她,眼神有点熟悉,她来不及探究便一头栽倒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她欲运功抵抗,却被人放躺,头枕的地方温热的软软的,被火塘的热气暖暖地烘着,整个人说不出的熨帖舒适。


    她再次听见了箫声,如梦如幻。那乐曲婉转悠扬,仿佛遥遥从天际传来的仙乐,又似遣眷的呢喃回落在她耳际,婉转绵长,哀而不伤。


    多日的疲劳一起涌出,终是敌不过疲劳。她放弃了挣扎,身体渐渐松软,沉沉睡去了。


    睡梦中仿佛有双微凉的手为她抚平眉心的忧愁。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是青天白日。她脑袋顿时清明,举目望去,哪里还有铁艺鸿一行人的身影。


    火塘里的火还发散着微弱的火光,估摸着是他们走之前添了柴。她一个激灵,往自己身上看去,这才意识到自己盖着雪青色披风。


    掀开披风,衣服整整齐齐的。她舒了口气的同时,眉头重新拧起,不知道他这番大费周章为了哪般。


    这个人既让人看不透,也让人无迹可寻。


    她拾起披风准备抛到火上,在接触火苗的刹那,一阵风刮来,带着秋深的凉意,她犹豫了下,缩回了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留着等她购置了衣物再行处置不迟。


    想着着一日又耽误了不少功夫,需得速速赶路。她走至昨晚栓马的树下,千金早肚子微鼓,悠闲的甩着马尾,看来早已吃饱了。


    马背上还多出来个包裹。


    她解开一看,里面整齐的码着一排烤饼,宽大的树叶包裹了几只烤好的红薯。她继续翻找,怕其中有夹带字条,然而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铁艺鸿给她准备了吃食,御寒的披风。她越来越看不透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等她到了京城狐狸自会露出尾巴。她坐在马背上,取下挽在手上的披风批在肩上,系好系带,继续赶路。


    下一日她运气比较好,宵禁时她正好抵达了一家小镇。


    寻了一家客栈走进去,店家在柜台打盹。承安在柜板上敲了敲,“掌柜的住店。”


    店家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打了个悠长的哈欠,看见来人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面上露出一分诧异。他们这小镇素日里民风保守,大晚上的独自在外行走的妇人、女子几乎没有。


    “今日客满了。”店家伸了个懒腰。


    “敢问店家,此店是否是这镇上唯一一家客栈?”承安手扶着柜台。


    “不错,正是。”


    “有没有办法腾出一间来,钱不是问题。”她将钱袋子在手中掂了掂。


    店家见钱眼开,视线随着她的钱袋上上下下。面色又甚是为难,支支吾吾道:“也不是没房,只是楼上那层都被人包下了。”


    这个好办,有了落英的银钱,她手头格外阔绰。承安道:“你去问问,看看主人是否愿意割爱。”


    老板面露难色,这个时辰估摸已经休息了。再者那位公子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人,揽下一层就是图个清净。那公子是位江湖中人,单凭这点他可不敢惹。


    可眼前白花花的银子,眼看着流失他肉疼得紧。


    承安见他面色几经变幻,催促道:“如何?”


    “小老儿这前台离不了人,劳烦姑娘自行询问,只要客人点头,我这头定当服务周到。”


    掌柜说完盯着她钱袋,捧着财神爷的笑脸道:“事成,这房钱得加倍。客人若是要求赔偿需姑娘一律承担。”


    承安眯了眯眼,这生意稳赔不赚呀。她掸了掸袖子,道:“带路!”


    店家的手指一指南边,“从这上去,右边第一间的天字房就是贵客住的。”


    承安迈着腿向楼梯走去,想起“千金”还未安置,正欲交代几句,却见店家鬼鬼祟祟地往她这边瞄。


    “怎么,你现在想去了?”她脸色不悦,拔高语调道。


    “没有没有。姑娘去,姑娘去。”店家手摆成拨浪鼓,点头哈腰的赔着笑,恨不得扭下自己乱转的头。


    “去把我的马安置好,喂最好的饲料马草。”她手搭着扶手,红玉宝剑一指道:“若是有半分差池,我掀了你客栈。”


    “省得,省得。姑娘尽管放心。”店家擦着冷汗,连连应下,心中为自己的贪财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