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符的持久性还是不错的，一张可以用半天，刚好可以让顾朗好好和沈瑜聊一聊。
没有人去打扰他们，所有人都特意给他们留出了空间和时间，希望他们可以好好陪陪对方。
还有就是……
顾朗心中估计有个心结，也不知道沈瑜能不能好好劝劝他，让他解开心结，而且关于沈瑜死后的事情，顾朗貌似还很在意，对此，也需要沈瑜好好和顾朗说清楚。
其他人说也没有用，只能让顾朗自己想清楚。
如果他还是一直觉得是他的问题……那想再多办法也没有用。
只是……他应该能想清楚。
等到午夜子时，山山才去敲顾朗的房门。
顾朗来开门的时候，就是山山都能看到他通红的眼睛，他貌似也觉得自己失态了，先低头，看着山山笑了笑：“山山，是你啊，怎么了？”
山山昂头看着他：“要送姐姐走了哇，今天最合适啦，都有定数哒。”
也是顾朗给沈瑜积攒功德的原因，所以沈瑜有这么一次机会。
当然，更具体的山山也说不上来，这只是她的一种直觉，或者说是本能。
倒是沈瑜从后面探出头来：“山山啊，我们走吧。”
“鱼鱼姐……”顾朗满是不舍，但是他也知道，这样对沈瑜最好。
所以就算不舍，他却还是忍着，他看着沈瑜，认真说：“鱼鱼姐，我会好好生活的。”
“好。”顾朗认真点头。
山山看他们说完了，也就点点头，说：“那我就把人带走啦。”
顾朗张张嘴，问：“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呀。”山山歪头，“那你也出来叭。”
“你要怎么送她走？”顾朗跟在山山屁股后面，眼巴巴看着山山。
山山迈着小短腿走到了别墅院子里，这时候顾朗才发现别墅院子里待着好几个人，包括白玲和韩芸也在，她们都眼巴巴盯着，就想知道山山到底能怎么送人走。
当然，白玲和韩芸是好奇，秦航轩就是想要研究，想要知道山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还有……山山既然就连玄学的基础知识都不懂，她到底是怎么能够送人去轮回。
山山压根就不知道秦航轩还想了那么多。
白玲和韩芸也被秦航轩开了个暂时的天眼，就是能短时间看看沈瑜到底在哪里。
以及……她们也好奇沈瑜这个人。
其实一开始她们的脑补是沈瑜是个很漂亮的人，结果见到之后，只能说，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沈瑜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被吸引住的气质美人，而且会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有好感。
此时她脸上带着笑容，甚至在发现韩芸和白玲能看到她之后，还很温柔和她们打招呼。
虽然韩芸和白玲不认识她，但她对白玲和韩芸很熟悉。
秦航轩则是凑到了山山身边，欠儿欠儿一样问她：“要不要我帮忙？我这里朱砂符笔都有，还有法器，画好的符咒也有，你想用什么就用什么。”
“为什么要用？”山山满脸茫然。
秦航轩问她：“你要送她走，不得用这些？”
山山：“……”
她奇怪：“谁说要用这些啦？不就开开门，送走就好啦？”
秦航轩：你怎么说得像是随手开一扇门一样？
鬼门是那么好开的吗？
秦航轩本来想看笑话，但想到山山之前做的一系列事情，他先把一些不怎么客气的话给咽了回去，干笑着和山山说：“这样啊，那你到时候要我帮忙吗？”
山山歪头：“不要呀，我自己可以哒。”
秦航轩轻咳一声：“行吧。”
虽然说送人走，但山山一直低着头，似乎在看什么，秦航轩看着时间慢慢过去，都超过了零点，深觉他是不是对山山太信任了。
正零点的时候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最适合开鬼门的时候。
错过这段时间，开鬼门所要耗费的力气会更大。
这么一想，秦航轩就有点坐不住了。
但山山看上去压根就不着急，等到零点二十分的时候，山山抬手，她小手握成了一个拳头，然后在地上敲了敲：“开门啦开门啦，我要送人进来啦。”
小奶音可爱，但秦航轩差点摔倒。
不是。
你这还真是礼貌哈。
不过这鬼门那里是这么开的？
秦航轩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地上浮现一个若隐若现的门的虚影。
而且随着时间过去，这个门还慢慢立了起来，与此同时，还变得越来越凝实。
秦航轩万分庆幸自己之前没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不然现在丢脸的不就是他了？
默默把自己下巴托起来的秦航轩觉得自己也是长见识了，他看着鬼门凝实，然后缓缓打开。
里面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缓缓出现，白衣白无常声音幽冷：“何人召唤我等？”
山山举手：“是我呀是我呀！”
之前山山不吱声的时候，黑白无常还真没注意到山山，现在一注意到，他们两人都惊到了：“你是……”
话没说完，他们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一样，一个激灵，然后黑白无常双双对着山山拱手：“不知原来是小友来了，小友可是有事？”
秦航轩再次差点把自己下巴给掉了。
要知道，他也不是没见过黑白无常。
虽然这黑白无常不是七爷谢必安和八爷范无咎，但好歹是地府工作人员，而且能够开鬼门，和人间界接触的，都是黑白无常里面实力不错的，面对人间天师多少有点傲气。
结果现在对山山态度这么好？
所以……
山山到底是什么身份？
就连黑白无常都对她这么客气？
秦航轩觉得自己脑门都嗡嗡的，山山却丝毫不知道他所想，已经奶声奶气指着沈瑜说：“就是她呀，你们带她回去之后，可不可以先让她在这个小泥偶里面待着呀？等到她好了之后，再让她去投胎好不好呀？”
山山一双大眼圆溜溜的，眼巴巴盯着人的时候，让人不由就心软了。
当然，黑白无常除了心软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对山山身份的忌惮，所以他们在听到山山的话之后，认真这么一想，就答应了：“可以。”
山山踮脚，把泥偶递给了黑无常。
黑无常小心接过，还认真询问：“我放到我家里可以吗？”
“可以呀。”山山点头，“谢谢你哦。”
“不用谢不用谢。”黑无常赶紧笑着说。
泥偶拿走，沈瑜最后回头看了顾朗一眼，对着他笑了笑，挥挥手，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走了。
人一进去，就进入了泥偶中，而鬼门也逐渐关上，开始变得虚幻。
顾朗看上去不是很高兴，但他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豁达。
但他一转头，就看到了白玲他们几个都盯着他看，表情分明都是很担心的样子。
顾朗气到了：“你们是什么表情？”
“咳咳咳。”秦航轩有点不好意思。
倒是韩芸打量了他一下：“不伤心？”
“还好。”顾朗说的是实话，他深呼吸一口气，说，“毕竟她已经去世几年了，我也是忽然看到她，所以才比较激动。我之前已经接受了她去世的事实，只是一时间……还是有些激动了。”
“行了，我没什么事情了，你们都好好休息去吧。”顾朗转头，对上了白玲，“尤其是你！你没事熬什么夜？”
无辜的白玲：“？”
明明大家都没睡，怎么就只说她？
顾朗：不然呢？这里除了一个幼崽，只有你这个需要养嗓子的歌手需要作息规律，好好养着自己嗓子，人幼崽刚送走了他亲亲鱼鱼姐，难道他能和山山说什么？
真要挑山山的刺，他怕是要被怼。
这种事情他才不干。
总而言之，人送走了，顾朗身上的伤好多了，大家也都接受了山山是个玄学娃的人设，秦航轩怀疑人生准备加班加点干活，一切好像都很顺利。
当然，确立了山山玄学娃的人设之后，对于她说的感觉到危险这件事，所有人都更上心。
秦航轩得知山山说的话之后，都认认真真看了看韩秀和白玲，若有所思：“看上去你们最近确实运势低，隐约有血光之灾的样子，看样子确实要小心防备。”
“不过和玄学没什么关系，你们这应该是其他方面。”
只要不是玄学，其实他们都可以自己应付。
但秦航轩摸出来了三张平安符：“虽然这是你们普通人之间的手段，但毕竟我们是朋友，这个平安符送给你们，如果遇到意外，也许有点预料之外的惊喜。”
这形容，让人觉得神神叨叨，但韩秀，白玲，还有山山一人一张。
山山虽然不需要平安符，但这是秦航轩送她的礼物，她是个礼貌的孩子，所以她接过了礼物，并且对秦航轩道谢：“谢谢哥哥。”
今天太晚了，秦航轩也就住在这里了。
等第二天，秦航轩就走了。
现在他们官方人手紧缺，他一个人就负责很大一块地方，虽然没什么大事，但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有不少。
不过离开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山山有什么事情都给他打电话。
嗯，他还给山山留了几张符咒图纸和画法，然后还给她留了品质中等的黄纸和朱砂符笔。
总而言之，已经把文具准备好了，只要山山对这些感兴趣，立刻就可以开始学。
秦航轩走后，山山他们又窝了几天。
这几天时间，顾朗背后的伤变好了，韩秀和白玲两人灵感碰撞，又写了三首歌，顾朗都已经给公司报备，也许之后还可以出几首单曲了，甚至如果歌曲足够，完全可以出一张唱片。
嗯……其实如果韩秀写的歌足够多，可以完全以韩秀的歌曲出一张唱片。
现在韩秀和白玲的组合也很有热度，如果能这样，反而能让韩秀和白玲的名气都更上一层楼。
他们一个个的工作一下，带娃玩玩，还会轮换着带山山玩，平时买菜都有人送到门口，还有保镖去拿，拿来之后还会检查一遍，完全杜绝了任何危险。
正好最近白玲没什么业务，也不用出去，上次事情也把公司给吓到了，所以最近给白玲的要求不高。
就是保护好自己就好了。
当然，这里面顾朗当然是有一部分原因的。
顾总可不想让顾朗带伤奔走。
但他们能够窝在这里，总有人会等不及了。
于是乎，在不久之后，韩秀就接到了电话。
之前说过，韩秀其实是个孤儿，他也不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是十几岁时候失去了双亲，所以才去福利院住了几年。
但他住的福利院院长人好，老师们也都人品不错，那几年他过得也挺好，哪怕他是个让人觉得奇怪的社恐，院长妈妈和阿姨叔叔们，还有院里面的弟弟妹妹们都对他很是友好，偶尔有小孩子的恶作剧，但被制止之后也会改正。
在他考上大学的时候，院长妈妈和几个老师们都凑了点钱给他。
虽然不多，但也是她们的心意。
也是因此，韩秀在毕业之后经常给他们寄钱回去，也偶尔会去看看他们。
对于一个社恐来说，他愿意出门去孤儿院，足够证明孤儿院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所以当孤儿院那边打电话来说院长妈妈被人撞到，摔了一跤，摔断腿了，现在在医院的时候，韩秀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就想过去。
“等等，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顾朗很理智，也是因为理智，才提醒韩秀。
韩秀也不是不明白这件事，但他说：“院长妈妈一心只有福利院，她自己也没钱，所以我必须去看她。”
顿了顿，韩秀看向了白玲，低声问：“你……还可以借点钱给我吗？”
“如果事情是真的，我当然可以借钱给你。”白玲一口答应，她提醒，“不过外面真的很危险。”
“我想好了。”韩秀认真说，“我们都觉得是裴俊哲在搞鬼，如果单凭我的合同，对他没有太大影响，如果坐实他买凶伤人的事情，反而可以把他送进去。”
第一次说这么大段的话，韩秀还有点不适应，但他还是忍着不适，继续说：“我可以当这个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