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那么多年，她怎么都没发现裴俊哲是那么无耻的人？
而且裴俊哲真的是胆大，现在居然敢发暗示的微博，是不是真的准备翻脸？
山山虽然看不懂，但白玲和韩芸的只言片语也让她明白了裴俊哲干了什么，她握紧小拳头，满脸气愤：“太坏了！他太坏了！他居然还欺负姐姐，我要揍瘪他！”
第一次养孩子的白玲这才意识到有些话不应该让小朋友听到，她摸了摸山山的头：“对，他是坏人，所以才会做坏事，不过对付坏人呢，是大人的事情。山山不用担心，你帮了姐姐很多，姐姐可以对付他的。”
这一次山山也特别认真：“姐姐，我真的可以揍瘪他！”
白玲耐心说：“打一顿不能让他真正吃到教训，有别的办法可以让他吃到教训。”
为什么打一顿不会让人吃到教训？
明明以前姐姐他们都是出去揍人的。
山山茫然。
但她有一个优点，就是听话。
既然姐姐说不揍人，她就不揍人嘛。
反正……
“我不会让他再靠近姐姐！”
——
山山话撂下不到二十四小时，裴俊哲就找上门来了。
他们这一栋的门铃在一楼，听到门铃声的时候，韩芸和白玲还意外是什么人来找她们，结果一看视频，那边的脸分别就是裴俊哲的。
白玲差点就抬手挂了。
但裴俊哲一句话更早说出来：“师姐，我们上热搜没关系，但小朋友如果上热搜，也不太好吧？”
“故意泄露儿童信息，致使儿童受到负面影响，监护人可以起诉。”白玲从接到山山之后就了解了不少这方面的情况，主要是怕山山被人恶意暴露。
裴俊哲一脸的无奈，似乎是拿白玲没办法：“师姐和我说这些没有用啊，照片在狗仔手里，他们怀疑你家的小朋友是我和你的孩子，所以照片发到我这里来，想勒索我，我想和你谈谈解决办法。”
这些话白玲一个字都不信。
她更相信这是裴俊哲的威胁。
只是裴俊哲说得对，他确实可以把自己摘出去，树立一个自己很无辜的形象。
如果是关于她的黑料，她不会在意。
但这关于山山，她就犹豫了。
看出她犹豫，裴俊哲也正色：“其实我还有其他事情想和你解释一下。”
白玲回头看了韩芸一眼，两人都有默契在，韩芸已经问过了经纪人，她对着白玲点点头。
白玲松口：“你上来。”
挂断通讯，韩芸对着山山招招手，对着她衣服上的小熊胸针按了两下，又拿着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对着白玲比了个ok的手势。
白玲点点头，她摸了摸山山的头，低声和山山说：“你到时候一直面对他，好不好？”
是坏人来了？
姐姐这个意思是，让她可以一直揍坏人吗？
山山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毫不犹豫，一口答应：“好呀！”
裴俊哲上来很快。
韩芸早就开了门，裴俊哲熟门熟路自己在门口抽出来一双拖鞋，看他走进来，白玲遗憾想着，这一双新买的拖鞋估计等会儿就要丢了。
浪费。
早知道就在门外和他说话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白玲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很冷淡看着裴俊哲自己走进来，还坐在了白玲对面。
就是在这时候，裴俊哲面对白玲时候还能笑出来。
他和白玲打招呼，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带着亲近：“师姐。”
白玲懒得和他应付，抱着山山，眼神都没往裴俊哲身上多放一秒：“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吧。”
“我就知道，师姐肯定生我的气了。”裴俊哲看上去更无奈了，“如果我说，这一次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师姐相信吗？”
“你觉得呢？”白玲不想和他说一些什么弯弯绕绕的，“我让你进来，是因为你说有些事情和我妹妹有关，你要还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滚吧。”
裴俊哲：“……”
虽然从前白玲也冷淡，但这种冷淡又厌恶的态度落到他身上，还是让他怎么都不得劲。
无奈之下，裴俊哲说：“好吧，既然师姐更在意小朋友的事情，我也先和师姐说。”
“小朋友的照片是有狗仔拍到了正脸，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照片给买下来了，不会有人曝光她。”
白玲简单粗暴：“你多少钱买的？照片给我，钱给你。”
几张照片，也不会太贵。
裴俊哲一噎。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说了，白玲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就好像——
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眼中阴郁一闪而过，裴俊哲很快又压下去，但是那一瞬间的恶意没有逃过山山的感知。
她想要从白玲腿上跳下去，但是白玲下意识收紧了手，山山犹豫一下，就没有跳下去了。
毕竟是面对坏人，姐姐肯定很害怕，她陪着能让姐姐不那么害怕。
裴俊哲丝毫不知道他刚才逃过了什么，他无奈摊手：“这个事情可以之后再说，我一直想找师姐解释一下热搜的事情……其实热搜不是我想的，是我的经纪人自作主张。我只是喜欢师姐而已，我也没想到会给师姐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哦。”白玲压根就不想跟他辩论一个谁对谁错，裴俊哲又有没有责任。
她这态度让裴俊哲棘手。
如果白玲很生气，和他吵一架，他反而没有这么为难。
因为生气，反而证明白玲跟他坦荡荡表露自己的心思，证明白玲还是把他当做自己人。
可现在不同。
白玲那么冷淡的样子，分明已经对他不再信任。
虽然他知道最后结局会是这样，但在这时候就表现出来了，是不是也太快了？
“有些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师姐应该也知道。”裴俊哲抬眼看白玲，白玲依旧还是那种不冷不热的表情。
裴俊哲继续说：“其实我还是不想让师姐误会我……只是现在看来，师姐已经不相信我了。”
“照片呢？”这次白玲压根就没应他的话，只是不耐烦问。
裴俊哲：“……”
说实话，他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
深呼吸一下，裴俊哲面色也冷了下来：“我是想来和师姐说解决事情的办法，如果师姐不想解决这件事，那之后的爆料，还有关于你妹妹的事情，我也不用拦着了。”
白玲：“哦，所以照片呢？”
裴俊哲在这一刻甚至在想，如果他直接和白玲发生了关系呢？
浓郁的恶意蔓延出来，山山彻底忍不住了。
之前是给白玲面子，也是担心白玲，但当着她的面，裴俊哲居然一而再再而三表现出来对白玲的恶意，山山不发威，当她是假山呢？
于是在白玲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某个幼崽灵巧从她怀中跳下去，然后蹦跶起来，一脚踹裴俊哲的膝盖：“坏人！不许你欺负姐姐！”
“啊！”裴俊哲痛呼一声，甚至感觉自己的膝盖裂开了。
他本来就没有了耐心，现在被山山一踹，脸色立刻就扭曲了，他伸手要抓山山：“死小孩，这么没礼貌，我帮你家长教训一下你！”
但他没想到的是，给他的这一脚还不是结束，山山捏紧拳头，灵巧避开他的手，揍在裴俊哲的肚子上，腿上，腰上，小臂上。
反正她能揍到的地上都揍了。
而且她时不时还会踩裴俊哲两脚，踢他两下。
裴俊哲对山山没什么滤镜，当然不愿意被揍。
而且别看她年纪小，这揍人真的疼！
他想动手，韩芸和白玲也想来帮山山，不过山山担心，她大声说：“姐姐，姨姨，你们别过来，我能打赢的！”
但是韩芸和白玲哪里会听她的，直到韩芸胳膊上被揍了一下，是裴俊哲干的，而山山完好无损，只让裴俊哲吃亏，白玲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家武力值最高的可能还真的是还不到四岁的山山。
沉默了一下，白玲拉着韩芸让开了点。
不过两人也没有离太远，属于是在裴俊哲打不到，但是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能够立刻去帮山山的位置。
但是到最后，她们都没有帮山山的机会。
虽然是个幼崽，但是山山的体力很好，她揍了裴俊哲足足十分钟，十分钟后的裴俊哲都没力气挡了，只觉得浑身哪里哪里都疼，就只差山山打不到的脑袋不疼了。
揍完人，山山第一感觉是神清气爽，第二感觉是心虚。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冲上来的时候，姐姐似乎很着急喊了她一声，应该是想让她不要打人？
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但是山山隐约记得，会打人的不是乖孩子，是容易被讨厌的。
不想被姐姐讨厌。
山山一想到这里，就更委屈了，她忽然转头，眼巴巴盯着白玲，心虚又小心翼翼：“姐姐，对不起，我错了，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然而丝毫没有注意山山说了什么的白玲一把抱住山山，紧张问：“你有没有哪里疼？”
全程被揍的裴俊哲：“？”
人干事？
明明被揍的是他，为什么收到安慰的还是山山？
虽然没说出口，但白玲的态度也是一种回答，山山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超大声回答：“不疼！我超厉害的！”
见山山这么兴奋，白玲失笑。
但在笑过之后，她冷着脸回头，看向了裴俊哲：“裴先生，我家小孩不懂事，但也是一片维护我的心。你的医药费我们出了，还请你不要计较。”
裴俊哲：我￥&……
有一万句脏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