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楷瑞第一次觉得十分钟过这么快。
他感觉还没等多久，眨眼就过去十分钟，他垂眸看向在打哈欠的山山：“现在怎么样？”
“还是很冷。”山山揉了揉眼睛，嘟囔，“不知道罗伯伯说的叔叔多久来呀。”
来晚了罗伯伯可就真的要有危险了。
“我给罗伯伯的两个符符，有一个快用完了。”山山说。
殷楷瑞思绪在拉扯，好半晌，他问山山：“如果我让你去，你能保护好自己吗？”
“可以呀！我还可以保护哥哥！我超厉害的！”山山立刻握拳表态。
殷楷瑞抱起她，叮嘱：“如果有意外，我让你跑，你就立刻跑。”
真正决定救人的是他，就算出意外，到时候让山山安全离开就好，他自己……也可以陪罗导等大师。
想到这里，殷楷瑞先把手给山山：“给我也画一个。”
总的来说，就还是惜命。
山山本来想说自己可以保护哥哥，但想了想，还是画了个符。
只是……哥哥身上的黑气是从身体里面长出来的，符符才用不了多久啦！
和罗伯伯不一样！
不然她早就给哥哥符符了！
符画好，殷楷瑞第一次主动抱山山。
他没抱过小孩子，现在抱人的姿势也是学的之前看到过的文姐和小刘，只是身体格外僵硬，山山扭了扭，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主动抱着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
哥哥抱她了哎！
嘿嘿嘿，今天真开心！
果然做好人……好山灵，也是有回报的！
今天做了好事，哥哥不就更喜欢她了？
小小的，认知还很混沌的山灵记住了这个规则，之后更主动救人——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等到罗导门前，殷楷瑞抬手敲门：“罗导？罗导？你在里面吗？能开开门吗？”
山山用一种看大傻瓜的眼神看着殷楷瑞，奶声奶气：“哥哥，罗伯伯晕过去啦！”
“你怎么知道？”殷楷瑞狐疑。
山山得意翘起小下巴：“因为在这么浓的阴气这里面待这么久，普通人肯定会晕呀！”
不说原因，殷楷瑞很相信罗导已经晕了。
不然只要知道他来了，罗导怎么可能不开门？
毕竟罗导现在可看重山山了。
山山扭着身体：“哥哥，我可以踢开门！”
说着，山山还晃动小jiojio，跃跃欲试。
殷楷瑞默默把她的脚按了下来，然后和山山说：“别急，我带你下去拿卡。”
进电梯，下楼，去前台用个罗导醉酒的理由借用房卡，顺带还有一个跟上来的前台人员，然后把门给刷开了。
不出殷楷瑞所料，罗导没心思睡觉，所以现在昏睡的姿势很扭曲。
前台一看到这情况，惊到了：“真的是醉酒吗？”
“其实也没喝多少，我觉得他可能最近身体不适。”殷楷瑞面不改色，开口就是忽悠，“之前罗导就和我说不太舒服，我还劝他休息一下，刚才我打他电话就一直没人接，我想着可能有问题，所以才想来看看。”
这话也不全是忽悠，至少他之前确实给罗导打了电话，罗导没接。
嗯，是等待的十分钟的时候做的事情。
前台见状，很是担忧：“需要我们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我看罗导只是身体不适，他身上带了药，我会照看他，如果有情况我会打你们电话求助。”殷楷瑞安排井井有条。
前台仔细看了看，虽然昏过去的罗导眉头紧皱，但无论是脸色还是心跳频率都很正常，确实不像是有什么大事。
加上殷楷瑞说之前罗导就有过这种情况，其实之前主要也是担心他没躺在床上，如果在浴室和地上睡一晚，就怕伤到他身体，现在就请前台帮忙抬了一下罗导，把他放平睡觉，再拿了药出来给罗导喂了吃了，前台也放心了点。
山山看着殷楷瑞一系列动作，也很聪明的等前台走了之后才惊奇问：“原来伯伯还有病啊？还要经常吃药吗？”
她还记得以前鲛人姐姐受伤了，被迫吃药的时候每次都悄悄躲起来委屈说太苦了，药太难吃了。
所以罗伯伯是经常吃难吃的药药嘛？
“这个不是药，是普通钙片。”殷楷瑞随口解释，“罗导年纪大了，吃点钙片补补骨头。”
山山：“？”
没太听懂。
但是至少知道不是药。
她好奇：“那个叔叔认不出来是不是药嘛？”
“认不出。”殷楷瑞把手中的分装小瓶子又塞回罗导衣服口袋，然后才问山山，“你说要怎么干？”
“山山来就好啦。”山山爬上了床，想了想，伸出一只小手：“哥哥一只拉着山山哦，拉着山山，鬼叔叔就不能靠近你啦！”
殷楷瑞：“……”
算了，他对这些事情也不懂，好歹山山比他懂一点，还是听她的。
牵住了殷楷瑞的手，山山这才放心。
她另外一只手放在了罗导的额头上，殷楷瑞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看到了山山的手掌在发光。
温暖的灵力顺着罗导的额头到了他全身，山山奶声奶气喊：“罗伯伯，醒来啦，不要睡觉啦！”
罗导觉得很不好。
他清楚知道自己在梦中，清楚知道有人……不对，是有鬼想害他，甚至他还掐自己，都没有用，他都出不去。
可问题是他也不敢乱走啊！
谁知道他会不会踩到什么不应该踩的地方，然后丢了命？
耳边还有个鬼在念念叨叨，这声音听就会让他觉得脑子迷糊，但掌心就会一烫，然后他就会清醒，然后又被念迷糊。
罗导现在除了摆烂一样坐在地上，让自己就算迷糊了也没法往旁边走两步之外，就做不了什么了。
他觉得时间过了好久好久，掌心的热度虽然一直在，但好像越来越小，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被救。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阵暖意，然后就是有熟悉的声音在喊：“罗伯伯，醒来啦，不要睡觉啦！”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的声音一声惨叫，他一个激灵，居然真的睁开眼了！
在罗导睁眼的那一瞬，一道黑影突然出现，猛一下往殷楷瑞冲过去。
山山怒了：“你果然想欺负我哥哥！”
一生气，山山速度爆发，捏紧了拳头猛撞在黑影上，黑影惨叫一声，立刻就想消失，但却被一只小小的，瘦巴巴的手掌抓住了黑气：“我让你欺负罗伯伯，我让你还想欺负哥哥，坏鬼叔叔！揍你！”
一声一声，奶声奶气，配上了毫不留情，甚至有空气爆音的动作。
床上刚醒来的罗导：“？”
我是不是还在梦里？
旁边手里已经没有幼崽小手的殷楷瑞：“……”
等……等等，所以之前两次这幼崽差点把他勒死确实是手下留情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