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上，殷楷瑞在梦里无数次看到山山尿床。
不仅尿床，她还穿着湿哒哒的，尿湿了的裤子，追着他到处跑。
导致殷楷瑞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去摸了摸山山被窝里面有没有湿。
很好，没湿，没尿床。
殷楷瑞默默松了一口气，看山山睡得还很香，给文一婷发了个消息就走了。
——
殷楷瑞的敬业有目共睹。
他咖位最大，演技也是这一部剧里面最好的，这么热的天，他偶尔被人连累重拍几次，就算暴躁也可以下一秒就稳定好情绪入戏。
而且他是少有的不需要替身的演员，还可以录原声台词。
但罗导也没想到殷楷瑞能敬业到这地步。
昨天还因为轻伤在医院躺着呢，今天就主动提出继续拍文戏。
虽然同样要挪戏，但能拍总比不能拍的好！
不过罗导还不放心：“你真的可以拍文戏？虽然文戏不用威亚，但也有动作，而且你要站着那么久。”
“我今天感觉好多了。”殷楷瑞笑了笑，“我不会过于强迫自己，罗导你也知道。”
“成！”罗导叮嘱，“那你自己顾着点自己，如果身体扛不住了就和我说。”
罗导和殷楷瑞也是早年认识，殷楷瑞第一部电影就是罗导执导，那一部电影让他和罗导双双拿到奖项。
这一次来拍电视剧，第一是因为剧本好，第二也是因为罗导是总导演，罗导和殷楷瑞都对对方有信心。
原剧情中罗导会选择让殷楷瑞退组，实在也是殷楷瑞的伤太重了，没几个月好不了，剧组也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拖那么久。
但后来罗导也相信殷楷瑞不会睡粉，是少有给他打气过的人。
罗导和编剧选了几个片段出来，最后选了三段造型差不多的文戏，告诉了殷楷瑞并提醒：“你可以先看看台词，半小时后去化妆做造型，腰带让人给你绑松一点，别勒着你伤。”
“好。”
殷楷瑞去忙了，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山山一个激灵坐起来，下意识就想往旁边扑：“哥哥……”
空的！
小女孩本来就圆的眼睛看上去更圆了，她提高声音：“哥哥！哥哥！”
“你哥哥先去剧组了。”文一婷就在外面客厅，山山一喊她就推门进来了。
“我要哥哥。”山山委屈巴巴，“我不在，哥哥会倒霉的。”
文一婷最近几天深知这个小粘包有多粘人：“那吃了饭我就带你去吧。”
山山问：“可以去哥哥那边吃吗？”
“……也行吧。”文一婷于是就给山山洗漱换衣服，还背上了一个漂亮小包包，然后就带着山山开车去影视城。
酒店温度适宜，车里也有空调，但影视城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一打开车门，一股热浪就席卷而来，文一婷伸手把她抱起来，大步进了影视城，目标明确进了一个小房间。
小房间里面的殷楷瑞正龇牙咧嘴，坐在地上抽冷气，旁边的化妆师一脸焦急又担心：“殷老师，殷老师，对不起，你没事吧？”
山山见到这一幕，眼睛睁大，快速从文一婷怀中下来，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殷楷瑞先伸出一只手抵住山山额头，防止小粘包扑他身上，才对化妆师说：“是这椅子坏了，和你没关系。”
“也是我没仔细检查。”化妆师懊恼。
殷楷瑞身高手长，按着山山，她只能挥舞小短手打空气，一点都靠近不了，反而憋得自己委屈巴巴：“哥哥，哥哥我给你看看呀。”
这才多久啊，哥哥头顶上又变黑了很多。
要不是哥哥昨晚上跟她一起睡了一晚，今天可能就不止摔个屁股墩了。
“我没事。”眼看再不应声，小丫头用的力气越来越大，不想当着化妆师的面被小豆丁按倒的殷楷瑞连忙先安抚一句。
“疼不疼呀？”山山一脸担心。
殷楷瑞有些别扭：“有一点，所以你别扑我。”
看山山点头，殷楷瑞这才收回手，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脸颊还抽了抽。
因为他抗拒被摸尾椎骨，所以昨天山山对他尾椎骨的治疗是从手腕来的，山山能用的灵力也就那么点，所以他尾椎骨本来就没完全好，之前还剩隐约的疼。
本来不影响他行动，现在这么一摔，就感觉有点疼了。
“哎呀，衣服划破了。”化妆师在殷楷瑞站起来之后就看到了划开的口子，她急匆匆说，“我去找备用的衣服，殷老师你等一等，我马上回来。”
化妆师走了，殷楷瑞这才扭曲着一张脸，倒吸一口凉气。
但有文一婷和山山在，他又不好意思去揉自己尾椎骨，只别别扭扭走到旁边沙发上，完全侧着坐下来。
“哥哥，我帮你治……”山山心疼地跟过去，就要给殷楷瑞治疗。
“我缓一缓就好了。”殷楷瑞头皮一炸，立刻打断了山山的话。
罗导的习惯就是化妆间有摄像头，只有换衣间才完全隐私。
山山的奇特殷楷瑞决定隐瞒，当然不会让她在这种时候说出来。
“但是哥哥你疼呀。”山山一张小脸皱成了小包子，心疼极了。
她眼睛一转，抬起自己小手：“那哥哥牵我好不好？”
有文姨姨在，不能和哥哥说灵气的事情，但她不说，她只做就可以了吧？
山山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尾椎骨确实痛的殷楷瑞伸出手：“行行行。”
山山抓住殷楷瑞的大手，灵力顺着流过去。
休息一晚上，她的灵力不仅恢复，甚至能动用的灵力还更多了。
等一通治疗之后，殷楷瑞尾椎骨已经完全好了，山山摸着肚子，只觉得更饿了。
想吃饭。
想吃好多好多。
小朋友的表情太好懂，文一婷从包里拿出来了两个小面包：“先吃点垫垫肚子，小刘叔叔很快就会带着给你买的吃了来的。”
山山乖乖点头，吃完两个小面包还有巧克力，还有盒装纯牛奶。
但这点真的只能算是零食，只能安抚一下，满足不了山山的胃口。
山山眼巴巴盯着门口，等听到有人敲门，她比文一婷动作更快，飞快跑过去开了门，却率先看到一身淡粉色的古装衣裙。
而且——
好臭哇！
山山一脸惊恐，飞快关上门，对着门旁边就yue了一声。
“山山，你怎么了？”文一婷惊到了，她飞快跑过去，给干呕的山山拍了拍后背。
“姨姨，山山臭了。”山山蔫了吧唧，浑身都提不起劲。
贴脸被臭气熏一下，山山感觉自己的灵体都要被从这具身体里面熏出去。
文一婷奇怪：“为什么臭了？”
“外面那个人，臭臭。”休息一会儿，那种气味也消失了，山山努力解释，“太近了，山山以为自己也臭臭了。”
“外面的人？”殷楷瑞眯眼，想到昨晚山山也说自己臭，“文姐，你带她往后面一点。”
提不起劲的山山顺从被抱，殷楷瑞看两人往后退了不少，才打开门。
没想到没第二次敲门，门也会开，外面的女人脸上愤怒扭曲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收起来，她下意识低头避开殷楷瑞的视线。
殷楷瑞眉头紧皱：“庄沁沁？你来干什么？”
庄沁沁再抬头时候已经整理好表情，一脸无辜：“殷前辈，你还在这里？对不起，我以为你化妆结束了。”
“就算我化妆结束了，这个化妆间也是分给下一个男演员用。”殷楷瑞不客气，“我警告你，最好离我远点！”
庄沁沁脸色难看，她苍白解释：“殷前辈，你对我的误会是不是太大了……”
“没有误会。”殷楷瑞不耐烦，“怎么？你难道就喜欢往讨厌你的人面前凑？就喜欢被骂？那我劝你早点去医院看看脑子！”
哥哥好凶！
山山睁大眼睛，她扭了扭身体，用气音在文一婷耳边说：“姨姨，我想看看外面那个人。”
她记起来了这种臭味哪里闻过，昨天晚上殷楷瑞身上沾染的就是这种。
只是区别在于一个需要洗澡才能祛除，一个沾染不上。
文一婷不懂山山要干什么，但她还是抱着山山挪了位置，山山一看到门外的庄沁沁，眼睛立刻睁大，并且弥漫上水雾，哇一声哭出来。
听到后面哭声，殷楷瑞以为山山是被臭哭了，看庄沁沁更烦了，他啪一下关上门：“她怎么了？”
“不知道啊。”文一婷也很懵，她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迟疑，“好像是见到庄沁沁就哭了？”
“呜呜呜，”山山一边被臭得捂住鼻子，一边扭身往殷楷瑞那边扑，动作太大差点掉下去。
殷楷瑞下意识扶了一把，就被山山缠上了。
小家伙单手抱着他脖子，两条小短腿稳稳盘在他腰间，哭得超大声：“山山，山山看到坏女人了，坏女人和坏男人污蔑哥哥，然后哥哥就被他们害死了，呜呜呜，不要哥哥死，哥哥离她远点好不好？不要和她在一块。”
被耳边哭声震懵的殷楷瑞一脸恍惚，压根就没听清山山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