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两人一起坐在茶几前吃水果。
准确来说是隋煜剥橘子皮，时善吃橘子肉。
果肉紧实，果粒细腻，颗颗饱满爆汁，口感脆爽。
“吃不下了。”
时善吃了一个半，剩下半个实在吃不下了，就连塞带喂地全都堵进隋煜嘴里。
当了苦力还要当垃圾桶的隋煜没有脾气，将果肉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
第一句话就是，“吃草莓吗？”
五分钟后，他端着一碗只有草莓尖的水果放到了时善面前。
作为一个一向与矫情两个字无缘的女人，时善第一次知道了吃草莓尖尖还能吃出这种花样。
“其实我吃一整个就行。”
“没事。”隋煜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时善的心中突然泛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悲哀。
她本该感到幸福的。
隋煜及时察觉到了她的低沉，放下手机，捏了捏她的脸。
“还想吃什么？”
时善那突如其来的小情绪又突然消散，“我是猪吗？”
天天吃这个，吃那个。
她就不能有点别的追求？
“你可以是。”
隋煜的语气轻柔，手上力道不减，像是揉面团一样将时善的脸揉捏成各种形状，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十个红彤彤的指痕。
“你明天是不是就要回基地了？”
隋煜嗯了一声，“要不你跟我去基地住？”
时善沉默了一下，缓缓抬头看向隋煜，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大脑被刘卓美偷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时善表情坚毅，就差站起来对天发誓，以上言论与我时善没有关系，本人恪守职责热爱工作平等地看待和对待每一位选手。
“我开玩笑的。”
时善哦了一声，“我不是，我是真的觉得你脑子被刘卓美偷走了。”
她拿起隋煜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朗诵，“粑粑柑种植基地？”
“认领粑粑柑？”
“你干嘛？想转行当农民？”
她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人竟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现在看起了粑粑柑的农场。
“你有没有听过一本书，叫做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听到是听过，就是不知道两个人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但是你是我人生中唯一的选择。”
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刻，时善感觉到一股电流从脚直窜天灵盖，整个人酥酥麻麻，手臂上全是鸡皮疙瘩。
“少看点言情小说，我回去睡觉了。”
时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老气横秋，动作也像个遛弯的打野。
大爷走到主卧门口时又折返回来，捞起她的草莓尖尖碗溜之大吉。
次日的cpl会议室内，时善坐在主位，身后站着露露。
她两侧皆是圈内各个顶级投资者，亦或者是0级别的战队经理。
“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时善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示意露露开始宣讲。
“各位，下午好，今天会议的主题是恢复升降级制度。”
露露胆子大，在这种场合也不怯场，站在投影屏幕前切换着ppt，先进行了数据分析。
“联盟知道，大家对升降级制度最担忧的点就在于招商与投资，这是自升降级制度取消后的投资数据统计。”
“因版本更替，选手转会等因素，我们cpl目前没有一支战队可以蝉联两个冠军。这也导致了我们十七支战队的投资者、赞助商等并没有太多差距。有些是国企注资、有的仰仗当地政府扶持，也有纯私有的俱乐部靠股东人脉。”
“当升降级制度恢复，会带来以下改变。首先，最重要的是升降级制度可以为新兴的职业战队提供了进入cpl的机会，从而增加了竞争力。更多的队伍有机会参与到cpl中，促使各战队不断提高实力以保持在顶级联赛中的地位。各位投资人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尽管风险增加，但是收益也是相应的。”
“升降级制度鼓励cpl战队保持高水平竞争状态。战队不再仅仅依靠保级赛来保住自己的位置，而是需要不断努力以保持在顶级联赛中。这将推动cpl整体水平的提升，激发更多的创新和进步。”
时善的食指点在桌子上，随着露露的发言逐渐加大力道。
对她而言，恢复升降级制度的原因很简单。
只是为了竞技。
竞技最大的魅力就是众生平等，赛场上靠实力见真章。
而不是将舞台高高垒起，围上铁栅栏，将其一点点驯化成资本的游乐场。
联盟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只要恢复了升降级，就可以引入更多的比赛和更多的战队，这也可以给观众带来了更多的精彩比赛和更多的故事情节。观众可以见证新晋战队的崛起，以及老牌战队的努力保持自己的地位，增加了比赛的观赏性和娱乐性。从而，将《乐园之地》的辐射范围扩大。
露露已经发言完毕，一群老狐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率先发言唱反调。
时善笑了，“恢复升降级制度为cpl带来了更多的竞争和观赏性，这可能会吸引更多的观众和赞助商。作为投资者，这意味着cpl的市场价值有望增加，从而为战队、比赛平台以及与lpl相关的公司带来更多商机。”
“我明白大家不是做慈善的，影响到利益的事情都不愿意尝试。但是刚刚的数据表大家也看过了，各位都是t0级别的存在了，你们愿意和尾部同享差不多的待遇吗？”
人都是有野心的，尤其是在做的各位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时善口齿清晰，字字句句皆是威逼利诱。
“夏季赛的时候，我们会为选手成立工会，用于保障选手的个人权益以及帮助解决劳动纠纷。到那个时候，选手和俱乐部就不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有些俱乐部就是靠着合同死死卡着优秀的选手为自己效力，不服从就将你消磨到退役。
纵使时善几年前还不太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听说过不少有天赋、有潜力的优秀种子因为和俱乐部签下不平等合约，明明有一队的能力，却被摁死在饮水机旁，甚至下放二队。
一群除了打游戏什么都不会的愣头青碰上资本就像是以卵击石，没有半分胜算。
几年前甚至还有一个选手，为了顺利且合理的转会，带了三个律师和俱乐部法务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