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安无事地坐了一会儿，一个选片子，一个玩俄罗斯方块，直到露露跑了过来。
她认真地递上自己的电脑，郑重道：“老大，昨天说的事情我考虑了一晚上，写了一份策划案给你！署你的名！”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自从时善来了之后，同事们都觉得工作压力小了，办公室氛围轻松，且和上级说话再也不需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让出署名是为了表达她对时善的感激。
可是这份感激
时善扫了一眼策划案，抿抿嘴，这不是署名，这是罪名。
她含蓄的开口，试图温柔地唤醒小姑娘，“这与我们调性不符。”
“有吗？我觉得挺搭的呀！”露露的眼睛还在一眨一眨，看得出来，她对整活充满了向往。
“什么东西？”隋煜感受到时善的绝望，抬头问了一嘴。
“你不会感兴趣的，”因为太过丢人，时善又将他的头重新摁了回去，要是让人知道自己的助理写出这种狗都不批的策划案，以后她脸往哪儿搁？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感不感兴趣？”隋煜也是个一身反骨的主，长臂一伸就捞走了时善膝头的电脑。
“你又感兴趣了？”时善扶着额头，试图将电脑拿回。
两人一来二去僵持在那里，露露看得十分感动，“没关系，我可以打印出来给煜哥看！大家不必为了我的方案争夺！”
时善：
到底是谁给了你自信？
“相亲？”隋煜已经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策划，摸摸下巴，“挺有意思。”
“是吧是吧！”露露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立刻燃气雄心壮志，“老大你放心，我一定把这次活动办好！”
说着，便拿起电脑，回了工作室。
时善除了头疼还是头疼，千言万语化成一声叹息，诉说了太多无奈。
隋煜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速移动，闻声停了片刻，“又怎么了？”
“你真觉得有意思？”时善侧头看他，“要是批了这个活动，又得骂上热搜。”
在有些粉丝眼里，电子竞技不需要爱情。
而在少数女友粉眼里，自己喜欢的选手最好除了自己，谁都不接触。
隋煜哦了一声，指着手机屏幕说，“这块儿放哪儿？”
“什么？”
“这块放哪里？”
隋煜又重复了一遍，手指还摁在屏幕中浅绿色的方块上。
“十，八。”她报了个象限坐标，隋煜立即将积木填了进去，叮了一声，过关了。
时善忍不住给了他一拳，这个人怎么还是那么讨厌？
总在自己说正经事的时候问一嘴没用的。
他站起身来，揉了揉后腰，职业选手长期久坐留下来的伤病不计其数。
就一个动作，便让时善消了脾气。
电话响了。
隋煜接通后走了出去，态度好了一些，但是仍难掩大爷语气，“新赛季要开始了。”
“我知道，”电话那头的男人沉思一会儿，“但是就凭你们上个赛季的表现，很难从我口袋里掏钱啊。”
“翁亦闻，说人话。”
隋煜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这个赞助商向来打钱爽快，又和隋煜是同龄人，因此两人私底下关系还算不错。
所以在金逸说起这人要撤资时，隋煜便决定找他聊聊，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下。
“约个时间见一下？”
“行啊，我在s城呢。”翁亦闻翻了翻日历，“你过来一趟？”
“行。”
隋煜再回去的时候，sg几人都已经到了。
“哥！”米豆朝他挥挥手，一身黑红的队服，显得整个人干练不少。
“嗯。”
“露露说中间有个空档，就让我们提前过来拍了。”酥皮也是第一次享受到“走后门”的乐趣，不禁感慨sg也有今天。
一直待命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作为最后一个拍摄的。
临收工的时候，化妆师都化了十几个人了，对他们自然就敷衍且不耐烦。
有露露的耐心指导，sg的拍摄一路开了绿灯。
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桃浦揶揄地揽过酥皮，“你小子，艳福不浅。”
酥皮翻了个白眼，走了。
桃浦无奈地摇摇头，看向了一旁的隋煜，“煜哥”
“时善呢？”
“刚刚出去了。”
隋煜拍了拍他，“行。”
他也没等桃浦把话说完，就转身离开。
一月的风依旧凌冽，时善靠在场馆的外墙，默默地点了根烟。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染上的烟瘾。
第一次抽烟，她还在上学。
那时的她本是为了和隋煜斗气，便借着那人的手，吸了一口。
又苦又呛的味道顺着口腔上了头，呛得她猛咳几下，熏红了眼。
当时的隋煜是怎么说得来着？
“把烟灭了。”
记忆中的声音和现实重叠，她一抬头，意外看见了面色不虞的隋煜。
一身黑色羽绒服，衬得他皮肤白皙，鼻梁挺拔，不愧是cpl第一男模。
时善眯着眼，看他逆光走来，鼻腔共鸣勉强给了一个回复，“嗯？”
“昨天医生怎么说的，你忘了？”
“忘了。”时善十分真诚，呛得隋煜说不出话。
昨天清创的时候，医生特意提醒过，要注意生活习惯，烟酒都得戒。
“什么时候开始的？”
“记不得了。”时善灭了烟，顶着并不算暖和的阳光，伸了个懒腰，“七年？”
七年。
一个敏感的数字。
像是开盲盒一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两人中间。
“哦。”
隋煜突然就想起了，是啊，横在两人中间的七年，是一道不可忽视的鸿沟。
时善挠挠头，埋怨自己嘴比脑子快，要是他继续追问，自己又得糊弄过去。
于是她吸吸鼻子，提前转移了话题，“你出来干什么？”
“抽烟。”
气氛又陷入了安静，隋煜捂着脸，后悔地咬了咬舌头，“我来，有没有队员在外面抽烟。”
时善点了点头，“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