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生病 21
    这个地方的昼夜温差很大,白天还很炎热,到了晚上又变得湿冷起来,有点像北美地区,不知道是属于什么气候。

    姬袅对着掌心吐了一口气,不断在脑子里推翻前面的猜测,等到解答出自己想要且自己喜欢的答案后才劫后余生地将脸埋进了两手之间。

    他宁愿相信宴端和宴慈对他有喜欢的感情。

    既然喜欢,又怎么可能不是情人,不是恋人?

    姬袅绯红的眼尾湿湿润润的,雪白的手指在眼尾处放置,红与白的对比色彩极为强烈。

    朝今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觉得哪里不好或者难为情。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摩挲着上面的茧子,对比了姬袅与他的体型大小……

    朝今似乎才意识到两人的体型差异,心里面瘙痒难耐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于是没有说话。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却提议道:“阿哥,你该走了,宴医生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看得出来,你很害怕。”朝今重复,依旧是之前的内容,“既然害怕,为什么不逃跑?宴医生是个杀人魔,我认为他的精神一定出了很大问题,是不能正常沟通的,他需要治疗。”

    姬袅几乎像是抓住了什么漏洞般迅速跟上,“什么治疗?”

    他其实不太敢相信朝今的所有话,因为从始至终——

    朝今都没有回答过他的第一个问题。

    而他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从头到尾,姬袅询问过两次。

    想到这一点,姬袅手指微微抽搐,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破绽般,猛地从原地站了起来,姿态强硬到引起了朝今的注意。

    朝今疑惑地抬起头。

    ——这太莽撞了。

    姬袅冷不丁想起父亲的斥责,他这些天宛如脱缰的野马,忘记了时刻隐藏的重要性。于是在一时情急的时候出头,却又立刻后悔了起来。

    他都在干什么啊。

    姬袅叹了口气,绞尽脑汁想要为自己突兀的行为找借口,他总不能说是想反驳朝今,戳穿朝今一直避之不谈的问题吧?

    这么一犹豫,就又给了朝今说话的机会。

    朝今说:“怎么了?”

    他也站了起来,向姬袅伸出手,却在将将要碰到姬袅的双手时,被姬袅猛然躲开,甚至连身体都侧了过去,完完全全避开了朝今的触碰。

    那双青葱一样的雪白手指被防御性地掩藏在身后。姬袅两只手地手指互相纠缠着,他慢了半拍,才缓缓放下手为自己的本能躲闪解释:“我……不喜欢和别人接触。”

    这话说的真怪,明明姬袅前天才和朝今手与手、肉贴肉接触过。

    朝今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姬袅的手指,像珍珠一样的指肚已经被主人磨蹭到红肿了。

    他笑了一下,表示不介意。

    他似乎真的就是一个善解人意、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现在的情况有些奇怪。

    姬袅在“留下来等待宴端或者宴慈”以及“跟着朝今走”的两个选项里纠结。与其说他和哪一边更熟,不如说他更偏向哪一边。

    顺理成章的,他留下来了。

    但是朝今也没有离开,他大老远拖着宴慈的尸体来到这个地方,一定是有目的的。

    “你有手机吗?”姬袅低声说:“外面温差太大,我不会走的。”

    朝今有些困扰,他摇了摇头,说自己没带手机。

    如果朝今真的是正常人,在发现有人杀人后,第一时间难道不是报警吗?

    又怎么会想到拖着一具尸体来找他?

    发觉其中疑点重重,姬袅缩了缩,没吭声。

    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尸体,想去挪,想到之前被那具尸体压得连手都扯不出来后就直接放弃了。

    于是宴慈的尸体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躺在大门口的毯子上。

    夜里实在是太冷,姬袅今天没有带上外套,于是裹着朝今脱下来的衣服锁在沙发上。姬袅的情绪在今天坐了好几趟过山车,大脑早就疲惫不堪,朝今发现了这件事,竟然低低地哼着歌。

    他正处于变声期末期,刻意压低声音后音色变得沙哑磁性,就像一把大提琴在轻轻摇晃。

    终于,昏昏欲睡的姬袅睡着了。

    朝今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睡过去,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与不解。

    他低声询问了什么,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被吞噬,迅速消失不见。

    但朝今却仿佛得到了回答,他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看向姬袅的目光变成了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的眼神非常陌生,宛如一颗钉子,紧紧钉在那双互相捧着的手上,没有挪动分毫。

    ……

    再次睁眼时,姬袅迅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顿时,姬袅如履薄冰。

    他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去看朝今之前待着的单人沙发,那个孤零零的单人沙发上只余下一丝褶皱。

    之前坐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姬袅误以为自己睡了太久,他三步并作两步又绕到玻璃窗户那里,朝外看——

    此时月明星稀,仍旧是不知前路的深夜。

    朝今呢?

    他去哪儿了?

    现在是晚上,难道宴慈来了?

    太多太多疑问,姬袅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找不到任何线索。这里面按道理来说不能藏人,也不需要藏人,不管是朝今还是宴端,这两个人都是大大方方让姬袅知道他们就在这里,怎么会又故意躲起来?

    除非他们有理由。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在意识到这个房间里只有自己时,姬袅还是松了口气。

    他绕过地上的尸体,把门和窗都检查了一遍,仔细程度不亚于他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时。

    可是……

    按朝今透露出来的信息看,第一天姬袅就留下了漏洞。

    自然而然的,这一次,他依旧留下了漏洞。

    在姬袅锁好门窗迅速转过身时——

    他看见了窗户死角边的影子。

    不是在窗户外面,而是在房间里面。

    姬袅亲手把自己和一个影子锁在了这个狭小的房间里。

    是、是谁?

    他惊慌失措,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过去一看,瞬间全身无力,差点跌倒在地。

    那只是一个摆放在窗户角落的衣架而已。

    姬袅握紧的心脏缓缓一跳,他摇了摇头嘲笑一惊一乍的自己。然后就在这一瞬间,有人在他背后呼吸,冰凉的鼻息在脖颈上喷洒,本能反应强烈袭击了大脑。

    姬袅——

    闭着眼睛将衣架抓来推向了身后的人!

    衣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姬袅咬着唇,睁开眼睛,就被一只巨大、粗糙的手掌把住了脸,而身前陌生的黑影——

    不,并不是陌生的黑影,而是宴慈,他的呼吸急促微喘,杀意盎然的眼神点亮了黑洞洞的两只眼睛。

    他是故意吓他的。

    宴慈兴奋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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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样子比野兽还要恐怖,就好像他已经……杀疯了。

    他把着姬袅的脸,浑身都是鲜血,甚至还有斑驳的血点洒在了那张英俊又癫狂的脸上。

    这个向来都只有食欲的野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禁锢住怀中的食物,把冰冷的嘴贴在姬袅的嘴角边上,高挺的鼻梁贴着温暖的脸肉,潮湿、晦涩、黏腻。

    一双贪婪的眼睛亮得吓人。

    姬袅不敢动,也不能动。

    宴慈一定是杀了人,姬袅意识到这个事实。

    杀了谁?是朝今所说的萧村长吗?

    杀了萧村长,竟然让宴慈如此畅快,如此癫狂,如此情绪外泄。

    嘴角贴着嘴角,向来是姬袅最喜欢做的事,他认为……这样亲密无间。

    亲吻,在他们之中的关系,还太过了。

    可是亲吻嘴角,那真的是意义非常。

    姬袅向来只在讨好与高兴的时候去做这件事,而现在,一直以来只知道贪婪吮吸血液的宴慈,竟然也在做这件事?

    宴慈用冷冰冰的唇在姬袅的唇角边贴着不动,他既没有伸出舌尖,也不知道如何磨蹭。他只是停留在那里,兴奋到了极点,连呼吸都如同野兽。

    姬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烈。

    他不敢碰宴慈,生怕引起宴慈野兽般的反应,被视为猎物的挑衅。

    于是他两只手掩藏在身后,两者没有任何接触。

    但他下意识感到高兴,他意识到,这段时间的亲密接触,真的带来了进步。

    他和宴慈的距离更近了。

    宴慈现在对他,真的只有食欲吗?

    又有谁会亲吻自己的食物?

    姬袅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他的眼睛是青金色的,比大海还要蓝,此时此刻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眼神都变得湿润。

    两个人的嘴角相迎,姬袅抵着宴慈,大口大口喘着气,一个人的口腔是热气腾腾的,一个人的嘴是冰天雪地的,热气与冷气交叠,暧昧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

    这种正向反馈,让姬袅情不自禁偏了一下头。他忘记了周围的环境,试着多走了一步。

    他探出了猩红的舌尖。

    他害羞地舔了舔宴慈冰冷的薄唇,在宴慈奇怪地皱起眉时,终于撬开了那张嘴,被那张贪婪洞窟反客为主裹挟着,贪婪、兴奋、强势地夺取。

    姬袅仰着头,吃力地踮着脚,心甘情愿又满心欢喜。他青金色的眼睛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清澈的眼眸倒映着宴慈的脸,还有他……身后突然出现的、杀意尽显的朝今。

    姬袅终于知道为什么朝今要躲起来了。

    他颤抖着手,摸了摸脸上被溅开、喷了满脸的鲜血,浑身上下仿佛被血液清洗了一遍。

    太阳自东方终于冒出一角。

    被斧头袭击劈砍身体,高大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力道,往下一滑。

    姬袅下意识接住他的身体,然后,冷冰冰的指尖相抵——

    被斧头砍穿的血肉,分离的雪白骨头,一帧帧在姬袅面前闪现,活生生的一个人仿佛一只羊,被仰起来的斧头干净利落一砍!好像在切割什么流心蛋皮,顺着巨大的重力继续往下,就砍穿了柔软的人体。

    姬袅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感受着身前人的情绪,强烈的痛苦一一涌上心头。

    他茫然地喘着气,任由那具沉重的身体倒在地上,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为什么……他看见了死亡预警?

    姬袅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