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因着简言之那句话,沈忆梨高兴了一整个晚上。

    他就是个很普通的小哥儿,秉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信念,即使是嫁给一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简言之先前昏睡的这十来天,他一直兢兢业业守在床前,给人熬药、端茶、擦汗、盖被子。

    这些活儿他做的十分细致,哪怕期间简言之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更没有要求他要这样做。

    那笔从当铺得来的银子他也没想多用一分,不过简言之答应给他买麦芽糖的三文钱得要。那是他夫君的承诺,言出必行是美德。

    简言之看他高兴其实心里挺舒服的,只是舒服之余难免有些惆怅。

    他不清楚沈忆梨理解的‘要他’是怎么个要法,而自己能给的,无非是尽可能的去维护对方,至少别让沈忆梨再那么没日没夜的干活了。

    -

    简言之身子弱出不了门,沈忆梨要近身照顾他,所以晚饭还是梁春凤单独端了两道菜给他们在房里吃。

    简言之清明他这个舅母的耐心顶多维持三天,三天一过必然原形毕露。为了能多争取几天让身体养得强壮点,简言之趁沈忆梨去厨房盛饭的时候取了锭银子给梁春凤。

    “多谢舅母近日的照顾,言之人虽病着却不是个瞎子,看得见家里的情况,也知舅舅、舅母被我拖累不少。这锭银子是我前几年抄书攒下来的体己,就拿给舅母补贴下家用吧。”

    简言之给的银锭子足有三两,梁春凤眼睛都放光了,把银子拿在手里摸了又摸,还上嘴咬了一口辨真假。

    “算你这些年书没白读,晓得要知恩图报,也难为你没别的本事傍身,光靠给人抄书挣些辛苦钱攒下这么多。既然你有心,那舅母就不多加推辞了,梨哥儿眼看就回来了,你们先吃饭吧。”

    “舅母,还有一事,我想请您帮个忙。”

    梁春凤刚从他这捞到了好处,心情大好着,听简言之有话要说,难得耐着性子再度坐了回去。

    简言之轻笑:“原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舅母向来待我好,专门挪了间屋子来给我安居,我心里是很感激的。只是我这身子不争气,受不得一点寒,眼下刚过深秋就发了好几场病,所以想请舅母替我买床厚实点的被褥。”

    梁春凤听完这话咂了咂嘴:“这样吧,我那有床八成新的褥子,是你舅舅秋后找人新制的。你要不嫌弃不妨先拿来用,等我哪日得了空去镇上,给你置办床新的替换下来。”

    简言之怎会听不出她这话里的敷衍,说是八成新恐怕都不实。横竖有得用就行了,也不指望梁春凤铁公鸡拔毛,肯花钱给他置办更好的。

    简言之心里想着,面上却笑的无可挑剔,一如真被糊弄过去了的模样:“那就有劳舅母费心了。”

    说话间沈忆梨端了两碗饭进来,和昨天一样,满满当当,碗上边都被压出了小包包。

    梁春凤:“梨哥儿......”

    简言之:“....咳、咳咳...咳.....”

    梁春凤立刻头也不回的走了。

    梁春凤这人眼皮是浅,但图了利该做的事还是做。晚饭刚一吃完,她就把厚被褥给送来了。

    简言之本想礼貌性道谢来着,奈何嗓子眼真干痒的难受,嘴一张就:“....咳咳咳、咳咳.....”

    梁春凤丢下被褥再次头也不回的走了。

    彼时沈忆梨才把碗筷收拾到厨房,今儿梁春凤没让他洗碗,说是好好照顾简言之就成。

    “咦?这是哪里来的?好像还挺厚实。”

    沈忆梨坐到床头,拍拍被褥面,又摸摸里面塞着的棉花。像个充满好奇的小朋友一样,自己和被褥玩的甚是和谐。

    简言之端了杯蒲公英茶小口啜,见他这样也翘了翘唇角:“舅母给的,怕我病冻发,来不及说出银两去向就咽气了。”

    “呸呸呸!不准这样说,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那什么的!”沈忆梨听不得这样的话,房都没圆呢,就想让他守寡,哪有这样的事?

    虽然,他也不懂究竟什么是圆房......

    简言之好笑,喝完蒲公英茶,慢慢吞吞爬起来打地铺。

    沈忆梨一见他把被子往地上放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你身子不好,还是我睡地上吧。不然你病出个好歹来,我可真成孤家寡人了。”

    “不想我睡地上那就一起睡床,与其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冻出毛病来,还不如我自己一并承担了。反正我这具身体烂的也有点离谱,不在乎多添点病症。”

    简言之说的是实话,原身身体底子太虚,他得用大把的时间好好调养才能见起色。已经是满身的窟窿眼子了,补一个跟加一个基本没差别。

    沈忆梨说什么都不肯让他打地铺的,拉扯半晌,终归缴械投了降:“睡一张床就睡一张床吧.....”

    “各盖各的被子,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好色之徒。”简言之补充他没说完的后半句,顺便自嘲般笑笑:“再说我这身子骨死差,就算真想对你做点什么,也得有力气压得住你才行啊。”

    沈忆梨:“那你有力气的话想对我做什么?”

    他语气认真又无辜,仿佛在问简言之‘你真的不想对我做什么吗?”。

    简言之便低低笑出声来。

    “你干嘛要笑!”沈忆梨有点不高兴了:“我听人说过,夫妻成了亲都会圆房,就是嘴碰嘴那种。你现在身子不好,我不勉强你,等你身子好了,我自然会找你圆房的。”

    简言之算是看明白了,在沈忆梨的理解里,他们之所以还没‘圆房’去赖自己不主动。身体差还是个次要条件,关键在于小哥儿觉得嘴碰嘴就算是圆房了。

    行吧,沈忆梨看上去还不满十八,没成年的孩子,是该少受点颜色思想荼毒。

    沈忆梨觉得自个儿被小瞧了,自顾自生了好一会儿闷气,简言之也不打扰他。

    直到小哥儿闷气生够了,忙忙叨叨往床上搬被褥找枕头,简言之才笑着挪了半个身位,让沈忆梨能够顺利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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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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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忆梨在家的时候常帮邻里看顾小孩挣点花销,有时候农忙,家大人都等入了夜再接孩子回去。沈忆梨就陪着小娃娃玩耍睡觉,养成了半梦半醒给人拍背哄睡的习惯。

    同床共枕第一天,简言之就有幸体验了一回。

    他是因为半夜漏风进来被冷醒了嗓子不舒服,便捂在被褥里浅浅咳嗽了几声。沈忆梨睡得迷蒙,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抚,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说来也奇怪,简言之让他拍了片刻,还真觉得胸腔里闷着的一股浊气逐渐发散了出去,连气息都顺畅了不少。加上体虚易困,拍着拍着,他竟真的安稳睡沉了。

    他这一觉好眠,睡的时间长,等缓缓转醒时已然是第二天日上三竿。

    沈忆梨已经起床很久了,院子里梁春凤照惯例边骂骂咧咧边使唤他干活,让他扫完院子去洗衣裳,洗完衣裳再多劈一垛柴。

    小哥儿手脚勤快性子又好,纵然是心头有些许不满,可还是闷声不吭的执起笤帚清扫落叶。

    不是沈忆梨天生就爱干活,也不是愿意听从梁春凤的使唤。是他嫁给了简言之,这里就算他半个婆家,舅母的话,他理应要听。

    简言之隔窗看了须臾,使出哮喘大法把人给解救进了屋。

    梁春凤昨儿从简言之这里得了三两银子,耐心尚且可以持续两日。瞧干活的人不见踪了影,愤愤对着空气叫骂几句后,也就随着他去了。

    屋里。

    简言之披了件外衣正在桌前整理书册,沈忆梨坐不住,摸到他身边东翻翻西看看。

    沈忆梨见桌上散着几张手绘图,拿起来细翻了翻,指着其中一张问道:“这是苦子草吗?”

    “你认识?”简言之顺声望去,他昨儿下午拿这几张纸练了个手,画了些笔画简单的中草药。“是苦子草,也叫枯子草,花一谢叶片蔫的很快,没几天外表就像一团枯草根一样了。”

    “那就是了,我记得半山坡那里有一片向阳的地方,长着很多这样的草。”

    简言之听闻这话笑意愈发浓了,他之前还想着找个什么由头让梁春凤去帮他照图买药材,可巧沈忆梨就认识一部分,并且半山坡离小院也不大远。

    “老规矩,挖药材的辛劳费我给足,至于花不花、怎么花,你自己安排。”

    沈忆梨听他重点强调辛劳费而不是分家费,就知道简言之把昨晚的承诺放在心上。

    小哥儿一手挎竹篮,一手舞锄头,笑得很灿烂:“银子我不要,我是你的夫郎,和你是一家人,钱谁管着都一样。这些药草我会尽力替你挖的,等会舅母出了门,我就悄声溜出去,保管不让人发现。”

    简言之其实想说让人发现也没什么,他这具破烂身体迟早要好起来,就算被人瞧见沈忆梨帮他挖药草,那病秧子找药吃不是挺正常?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沈忆梨说要背着人了。

    因为这间院子里除了梁春凤和简建成,还有个看不惯病秧子一点的简思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