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最后,爱月海还是让一朔在她的手机上安装了app。

    她盯着手机上多出来的图标发呆。

    怎么说呢……感觉怪怪的。

    打开软件,就能随时看到自家门前的状况,监视镜头下的家门口看起来有些陌生,她甚至还能从镜头里看到捧着手机的自己。

    过于郑重其事了吧。

    现在想想,只不过是感觉到了奇怪的视线而已,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只是看到手机上的软件,还有大门上隐蔽的摄像头,她又一次感知到,他们现在正处在非常严峻的状况中。

    好像有许多大事,随时可能发生……现在的安定,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样的感觉,真是让人感觉不愉快。

    爱月海合上手机。

    暴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即使在夏天,空气中的湿气也是又潮又寒。

    爱月海不再关注大门,收起手机,一把飞扑到一朔的背上,从背后搂住他的脖颈,“阿一,晚上说好做我想吃的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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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难有什么真切持久的危机感啊。

    一直呆在家里,和最熟悉最信赖的竹马呆在一起,日子分明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嘛。

    从装好摄像头那天到现在,又不紧不慢的过去了几天。

    爱月海从刚开始的紧张,到现在的淡定,都没用上几天,情绪就自己消化光了,她照样每天在家里看漫画打游戏。

    对了,她到现在都没有再去打工。

    抠门老板也没有主动联系她,她翻看手机收件箱确认了几次,不仅没有来电,连短信都没有一条。

    她这算是已经被辞退了吗?

    真是的,至少得通知她一下吧,还好工资之前就结了。

    学校那边,为期七日的停课也即将结束了,但一朔一次也没提起和学校相关的事情。

    从进入高中开始,他就一直参加各类竞赛,以及在学生会中担任职务,即使是课后的时间,他也有许多事情要忙来忙去。

    计算各个社团的预算金额啊,批社团的活动报表啊,以及各类校园活动,这类事都归他们学生会管。

    学校给他拨款买了一台手提电脑,爱月海一直觉得……这不就是为了更好的压榨劳动力嘛。

    不过,还好,一朔处理这类事情非常有效率,所以最后不知不觉间,手提电脑变成给她打游戏的了……

    过去,爱月海常常看见一朔坐在书桌前,专注的处理这些事。

    和当下天天吊儿郎当的高中生不一样,他的脊背笔直,坐姿端正,台灯暖黄的光,落在他冷淡的侧脸上,他低垂眼睫,认真在文件上写写画画。

    他认真做事的时候,她总觉得学校过于压榨学生了;但他现在完全不去做这些事,爱月海也感觉怪不习惯的。

    当然,他也不是闲在家里,什么都不做。

    据爱月海观察,一朔每天依旧在忙着什么,爱月海溜到他房间门口,扒着门框看了好几回,地板上放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朔做事并不瞒着她,即使发现她在伸着脑袋看,他的动作也不会停顿一下。

    看起来,他好像在收拾或是销毁一些东西。

    爱月海探着脑袋看了半天,心里才模模糊糊的有了预感,他在处理离开后的东西。

    五月二十二日,爆炸发生后,一朔回到这个家的第二天,为了安抚情绪失控的她,一朔说会带她离开这里,并且给她提供了非常详细的计划。

    他是真的准备和她一起离开这里?

    留意到一朔这几天一直在收拾东西后,爱月海的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等等,他当时竟然是认真的吗……真的准备就这样离开这里?

    她当时没有当回事来着。

    爱月海踩着拖鞋飘忽着回到房间里,托着下巴长吁短叹的苦恼,视线定定的盯着墙面,思考人生。

    还有超能力。

    一朔之前和她说,她是“特殊”的人——

    从那天到现在,她没发觉自己和寻常人有什么不同啊。

    不仅她很正常,她死而复生的竹马——也正常的不行。

    饭量和以往没差,站在太阳底下有影子,不怕银质十字架也不怕大蒜……嗯,大蒜他还是讨厌的,毕竟他有点洁癖。

    异能什么的,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啊,但爆炸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一朔也确实死而复生。

    想不明白,尝试着去梳理了一下,就感觉越想越糊涂。

    爱月海纠结了大概三分钟,做出决定。

    等什么时候一朔正式和她提起离开的事情,她再想这些吧。

    反正,本来就约定好的,毕业以后要离开这里。

    她把这件事,连带着连之前感受到不知名的视线的事一块抛到了脑后。

    天天呆在家里,零食的消耗比平时快无数倍,一朔除了收拾东西,就是呆在客厅看电视,这时候她就喜欢歪在旁边,捧着手机打游戏,一边摸索着吃零食。

    一朔的运气很好,在他旁边时,打游戏抽卡出货的概率都比平时高。

    爱月海躺在他的大腿上,眼睛没从屏幕上挪开,手往购物袋里摸,左探探,空的,在往右边摸摸,什么都没摸到。

    她一下坐起来,睁大眼睛盯着空空见底的购物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零食呢?那么大一堆——都到哪去了,被老鼠偷吃了?

    想吃东西的欲望占了上风,她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阿一,我去买菜!”

    其实是买零食来着。

    一朔正在看平板,用电子笔记录着什么,听见她的话,也没有拆穿,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尽快回来。”

    爱月海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边答应,一边跑回房间里换衣服。

    人总有不走运的时候。

    比方说,天气预报明明说几个小时以后都没有降雨,没带伞,在小超市遇上忽然到来的大雨。

    爱月海拎着满满一购物袋的零食,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呆呆驻足。

    该说……她说不定也挺幸运的,起码这雨不是在她骑车的时候突然下起来。

    爱月海转回身,去超市里寻找雨衣,却被工作人员告知,因为之前的台风天,他们店里的雨衣早就已经售罄了,到现在都还没有补货。

    好吧,她还是不走运。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她和一朔说好买完东西就回家的,爱月海紧紧皱着眉,想了想,用空着的那只手艰难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啪嗒啪嗒的按键。

    和一朔说一下吧。

    “啊呀,是爱月海?”

    爱月海刚把消息发出去,就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迅疾转头,站在她面前的,是同班的某个女同学,她也被爱月海转头的速度吓了一跳,似乎是没相对爱月海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两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女同学先开口。

    “你也在这里买东西啊?”

    爱月海呆呆应了一声,想了想应该是要寒暄一下的,就又开口:“你也是吗?”

    “陪我妈妈来买点做菜的东西。”她伸手指了指超市内,“看到你,来打个招呼,你怎么来的,要我们送你一截吗?”

    爱月海想了想,拒绝了。

    女同学没再提,转而兴致勃勃的和她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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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听我叔叔说,左老师请假了,你知道吗?”

    她知道,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偷看到的。

    爱月海想起左惟朝的脸,缓缓摇了摇头。

    “说是请假,其实就和辞退差不多吧,是因为实验楼爆炸的那个事情吧,左老师真是可怜,竞赛是他带队的,所以这件事就算是他的责任了。”

    直到雨停,爱月海骑车上路时,脑袋里还想着女同学的这番话。

    是这样吗,是因为需要担责,左老师才“被请假”?

    爆炸事件后,他那样奇怪的反应,其实是因为害怕承担责任?

    只是爆炸,无人伤亡,就需要引咎辞职,如果有学生在这件事中身亡,需要负的责任就更大了,因此他才一口咬定实验室内一定没有人?

    是因为这样?

    只是因为这样?

    她一路都在想这件事,在到家后,在树下停自行车时,脑袋里还在不停盘旋着这些想法。

    左惟朝是这样的人吗?

    从上高中开始,每年她都会很凑巧的被分到左惟朝授课的班级,这位年轻的老师身材高挑,对人随和温柔,艾褐色的卷发和榛子色的眼眸,让他在学生中有很高的人气。

    他总是穿着一身白大衣,带着圆框眼镜,办公桌上总是摆着一杯咖啡。他好像从不生气,总是笑眯眯的,对学生很有耐心。

    左惟朝对她也特别的照顾。

    这样的老师,会为了推卸责任,而……

    爱月海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长长的吐了口气。

    不,她没法做判断,她所了解的,只是左惟朝表现出来的那一面而已,就凭那一点在学校内的时间,她就可以判断一个人?

    讲不准,这些都是他装出来的……

    她一边换鞋,一边把塑料袋放在脚边,“阿一,我回来了哦,路上突然下雨,耽搁了一会……”

    房子内静悄悄的,毫无回应。

    爱月海疑惑的抬起脸,忽然感觉有点不对。

    她在超市时给一朔发的消息,他到现在还没有回。

    玄关可以看到室内,一切似乎都和她离开时一样,茶几上搁着空的薯片袋,她随手扔的抱枕挤在沙发角落。

    视线巡回一圈,没有看见一朔的影子。

    之前,似乎也发生过这样的状况,爱月海呆呆望着房间内,爆炸前——是不是也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没……没有关系!真是的,一朔是出门了嘛,也不和她提前打个招呼……不会是因为她这么久没回来,出去找她了吧?

    对了,看看监控!

    一朔给大门装了摄像头,连接着她的手机,她只要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门了吗。

    爱月海慌慌张张翻开手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忽然这么慌。

    一朔帮她安装的app,静静躺在手机界面上。

    爱月海的手指微微发抖,迅速点开了软件。

    大门口的景象呈灰白色显现在手机屏幕上,无论看多少次,这样的监控角度都让她觉得很别扭,她忍耐着,把进度往前拖拉。

    没有看见一朔出门。

    但。

    屏幕上,一个穿着工装外衣的人,停留在他们家门前,监控视角下,这人低着的脸,全都被掩盖在帽檐下,容貌无法窥见。

    他的肢体姿态放松,就像是进入自己的家一样,轻松打开了他们家的大门。

    爱月海的呼吸都屏住了,她僵着手指,把进度条一拉到底。

    这人进入房子后,门口保持着原样,再没异样。

    他没有出来。

    也就是说。

    这个房子里,此刻藏着一个危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