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要是不愿呢
    杜从宜出了铺子,沿着街往前逛,要给杜从珍买头花,买一点外面的小玩意儿回去送人。最后角楼街买糕点。

    来宝一边提着东西,一边护着她往外走,边走边问:“那连掌柜确实客气,只是四姐将来不好出门的。“

    杜从宜:“你过几日按照我的安排去租房子,过半个月我为小娘祈福。”

    来宝好奇问:“四姐做主,若是真赚到这笔钱,娘子打算怎么办?”

    杜从宜:“等赚到再说吧。”

    她想说的是,汴京城的房价太高了,那就在杭州买房产,将来定居在那边。唯一的问题就是她身上的婚事,到时候脱身是个问题。

    赵诚领着来复从矾楼出来,沿着东角楼街往回走,他出门从来不将就排场,就带个来复,路上时不时遇见前呼后拥的衙内,和巡检司的人,角楼上站岗的人,门口揽客的伙计们,街边商贩叫卖声,干脯、羊头、煎鱼、玉棋子……

    赵诚回头仰望着角楼上人,忽听见前面人突然围起来,四处的人都望着那边,开始朝那边移动,真是不管时间倒退几千年,中国人爱看热闹的毛病是一点都改不了啊。

    赵诚和来复两人也顺着人流,往那边去了,来宝伸手攥着那贼人的手腕:“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杜从宜跟在来宝身边,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那贼一双鼠眼来回打量,就是不认,看眼色识人是街上混的基本技能,他知道杜从宜是主子,但是杜从宜不说话,来宝就不放人。

    他见对方是个女流之辈,就开始呼喊周边的兄弟。

    一时间来宝和杜从宜被一帮街溜子围住呼喊恐吓,赵诚和来复则是金贵,就顺势去了旁边茶楼二楼,站在靠窗的位置,俯视着楼下的纠纷。

    他看不到杜从宜的脸,只听见来宝说:“行,你们既然不认,那就等着巡检司的人来。”

    巡检司的小吏,这帮贼比他熟悉多了,鼠眼有恃无恐的喊:“别是小娘子故意为难我等讨生活的老实百姓,那巡检司的官人们来了又如何,我没有偷就是没有偷。”

    杜从宜冷静看他一眼,来复最清楚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了,转头和赵诚说:“这帮腌杂货最是难缠,这对主仆怕是难走了。”

    来宝也知道,他没偷走,有些犹豫。

    杜从宜问:“你觉得我只带着一个人出门,就敢轻易伸手?就不怕犯忌讳,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鼠眼眼睛一转,改口说:“小娘子饶我一次,我当真只是撞了他,不曾伸手。”

    巡检司的人已经过来了,为首的壮汉问:“干什么!散开!散开!”

    鼠眼见了人就开始哭喊:“大官人做主!我这是被这对主仆怪罪上了……”

    结果不等他说完,那壮汉一个耳刮子,将他直接扇翻在地,和身后的人直接说:“带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现场的人都惊呆了,那壮汉身后跟着一位先生,那文人走到杜从宜身边,十分谦卑地俯身行礼:“我家少东家听说先生被挡在街上不得走脱,特意让我走一趟。”

    杜从宜也被刚才的变故惊到了,居然是连颂安排的人。

    她虽然厌烦小偷,但直面这种蛮狠粗暴的冲突,还是觉得有些不适。

    楼上的赵诚看那来人,来复还在说:“哟,还真是官眷。”

    杜从宜和那掌柜见礼后就带着来宝走了。

    赵诚这才突然想起来那人是谁,他买画的那铺子的掌柜!

    他就说来宝看着眼熟,就是第一日遇见的主仆!

    他瞪一眼还在侃谈的来复,真是啥也不是!9

    等他追下楼,人早走了。

    看热闹都不赶趟。

    两人到巷口,来宝才说:“我想简单了,这位连掌柜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

    杜从宜还是没说话,送她到小门口,来宝才回了隔壁。

    杜从宜回来,惠安见她提这么多东西,好奇问:“这是些什么?”

    杜从宜:“街上买的,给你买的珠花,图个新鲜。还有些糕点,你给她也送一些去吧。”

    惠安除了嘴碎,其余照顾她十分上心。

    等惠安回来,才说:“奇怪了,珍姐儿不在,听说跟太太出门去了。”

    杜从宜也没多想,惠安又说:“还好,听说老爷去衙门了,再过两天就是上元灯节,听说端王府在上元节后就来送庚帖,到时候过了礼,亲事就彻底落定了。”

    杜从宜听得警铃大作,这是没办法了吗?

    晚饭前冯氏就回来了,但是珍姐儿没回来,冯氏这几天的心情真是犹如荡秋千,一会儿升空,一会儿到底。

    这会儿见了杜从宜,也不烦了,爽朗笑着说:“今儿个三姐儿住你二姐家了,正好那边老封君爱热闹留了人,后天晚上看灯会,到时候她跟着咱们就回来了。但是明日你要跟着我去给郡主娘娘祝寿。”

    杜从宜诧异:“郡主娘娘?”

    冯氏有些骄傲说:“原本是轮不到我们去祝寿,可巧今日在你二姐家里遇见了郡主府的人,一听你定了端王府的亲事,硬是邀请我们明日去,我们可不能失了礼数,我特意回了趟娘家,去讨了祝寿礼。”

    杜从宜从善如流:“我那里有幅画,等会儿给母亲拿来,看能不能填上。”

    冯氏听得也高兴,只管说:“那行,礼不在贵重,咱们家门第就是这样,没人挑毛病的。”

    杜从宜其实很喜欢冯氏,她很真实。人其实挺善的,容得下梁小娘生一双儿女,也容许杜良镛从外面带回来的张娘子母女。也有自己的算计,给杜从珍和她定亲,都有为她的两个女儿打算的意思,总的来说算得上心胸开阔,能屈能伸。

    杜从宜回来翻出之前画的《白衣观音像》,让惠安送去给冯氏,嘱咐说:“母亲要是问起,你就说我还在找其他的画。”

    惠安好奇:“你这是要找什么画?我帮你一起找。”

    杜从宜摆手:“你先去送吧,别让母亲等着了。”

    惠安走后她就放空了,不知道想什么。

    片刻惠安就回来了,惠安一回来就兴奋:“你也不早说,夫人说明日出门,要早早准备明天穿衣服……”

    杜从宜听着惠安唠唠叨叨的忙个不停,心里渐渐平静了。

    赵诚却不能平静,他让来复去查那对主仆,查到晚上都没查出个什么来,只说那里的伙计嘴都十分紧,撬不开。

    结果大晚上回家,老太太让他明天给郡主祝寿,他正心烦呢,有心说忙,结果老太太嘴快,说:“听说郡主府邀请了杜家人,你正好去看看。虽说定亲了,但还是要看看人品样貌。”

    赵诚说不想看都不成,这成了任务了。

    第二日他特意约了章奎、吕好蒙都去了,这位郡主是吕好蒙的表姨母,赵诚好奇问章奎:“这去的人到底有多少?”

    这位郡主不姓赵,是先帝在时,给她父亲的恩典,加封的郡主。

    章奎悄声说:“安平郡主可不得了,太后和高皇后都极为喜爱她,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要是有儿子那才是汴京城最尊贵的衙内。”

    赵诚听得感慨,像他和章奎、吕好蒙这样的子弟,虽说有个好出身,但也只有个出身,家中无人在朝中当权,顶多算是祖宗蒙荫。而且本朝宗室子弟,很难出头。

    所以赵诚到目前为止,心态都是躺平,不想作为。

    还没下马就看到赵吉从街口进来,赵诚见他冲自己招手,下马特意在门口等着他。

    赵吉进来就说:“我祖父这几日身体不舒服,没能给你们拜年。”

    赵诚拍拍他肩膀:“这有什么,我改日去看看他老人家。”

    论辈分,那是官家的亲叔叔。

    赵吉身后跟着的管家进去送帖,赵诚问赵吉:“马球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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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加?”

    赵吉:“是。去年咱们宗室子弟就输了,去年你还在,今年你不能上场,我总要去。”

    赵诚心说,赵家人还怪有凝聚力的,这种时候就该去军中选一批骑术好的人,要不然上去也是花架子。

    今日郡主府的客人女眷较多,男客大多是打发家里小辈们过来送礼。

    赵诚不是和家里人一起来的,所以和赵吉几个人进去说说笑笑,他今天琢磨着杜家的女眷,但又不能让身边的几个人知道,关于他定亲的事情,其他人还不知道。

    要是知道了,肯定觉得他忒惨了。

    如今世家结亲,不都是攀折高枝,强强联合,就是一心高门择妇,谁能想到他们家的老王爷这么与众不同,非要和酒友做亲家。

    其实他倒是无所谓,只是被身边人知道了,他难免被可怜和嘲笑。

    进了院子,里面女婢成群多而有序,穿行在院子里,赵诚一行人要先去给郡主府的男主人打招呼。

    杜从宜被惠安天不亮就揪起来,今天她跟着冯氏来这里寻杜从蕊一行人,杜从蕊因为得家里老封君的喜爱,在外交际十分得益,说话办事深得长辈们喜爱,见了冯氏和杜从宜,笑吟吟说:“我还没有恭喜四妹,四妹不可害羞,也不可一味躲避,将来成婚后,这样的交际也是要的。”

    杜从宜好奇看了眼杜从蕊,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了得,也不过二十几岁,脑子十分灵活,知道奋斗了。

    听冯氏说她公爹一身绯色官袍,秘书监这样前程似锦的位置上,为人又圆滑。她相公如今正在待考,若是能东华门唱名,将来家业未必不是他们的。

    “二姐的话,我记下了。”

    杜从宜来的第二年,杜从蕊出嫁,所以两人十分陌生,而大姐杜从薇因为隔三差五回娘家,反而见的比较多。

    杜从蕊亲热拉着她的手,笑着说:“我要挨着四妹,来,让我沾沾她的好运气,这种好命是羡慕不来的。咱们家小四可见是个有福气的。”

    她极其擅长说这样的场面话,不管是不是真心,但听的人总归心里舒服。

    因为她的动作,杜从宜反而有点佩服她。虽然人有几分虚假,但大大方方承认,羡慕别人命好,没那么容易。即便从前她生活富足的时候,身边的朋友嫉妒说酸话,各种小动作也不断。

    反而杜从蕊这样大大方方感叹自己羡慕别人的比较少。

    “二姐说笑了,爹爹喝多了,这种事情只能说是巧合,大家不也笑话我是麻雀飞枝头。”

    杜从蕊笑着捏捏她的脸:“哟,你心里这么明白呢?早知道你这么明白,我就不费功夫了。”

    冯氏听着两个儿女笑闹,才说:“好了好了,多大了,还闹。”

    杜从蕊拉着她,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今日来的女眷。有勋贵和宗室女眷,那是门户相当,出来走动,也官眷都带着家中儿女,目的可能也是寻求一门好的亲事。

    还有一些姻亲关系得以来这里,杜从蕊说到这里,十分爽快承认:“比如,咱们家。原本是够不到这些的。”

    杜从宜有点喜欢这个有点狡黠精明的女孩子了,虚荣、市侩,又真实。

    “今天会有人相看成功吗?”

    杜从蕊开玩笑说:“别急,今天来的郎君里就有你未来的夫婿,你的夫婿肯定是最好看的,赵五郎在汴京城有名的俊朗。”

    杜从宜:“你见过?”

    杜从蕊:“见过,确实俊美。”

    说得杜从宜都有点好奇了,俗话说,谁不爱和帅哥谈恋爱?她是不待见这里的规矩,但遇见好看的皮囊,也是会欣赏的,更何况她还是学美术的,对好看的皮囊更敏感。

    “那要是,我不愿意呢?”

    杜从蕊停住脚步也不走了,看着她:“你疯了?”

    杜从宜:“不能因为,他出身好长得好,我就要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