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冰冷的声音从耳畔浇下,斩秋只觉浑身血液倒流。她登时从裘安身上跳起,眼底划过一抹慌乱:“你既然有意识,方才我叫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话?”

    突然睁眼吓人,是你奇怪的癖好吗?斩秋在心中腹诽。

    “我应该说什么?”裘安坐起身静静地看着她,目色冷硬如铁,“左右你今日前来也并非真心来关心我罢?”

    心思被他看穿,斩秋一时也有些心虚,连忙将目光瞥向别处:“算我误会你了,我给你赔不是。”

    裘安看着她就连道歉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忽觉心中恼火,没有搭话。

    殿内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斩秋不知该说些什么,又觉得就这么离开似乎也有些奇怪。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无处安放,上下左右四处乱转着,突然想到什么,她脱口而出道。

    “对了,退婚之事,你再考虑考虑。”

    话音辄止,裘安本就阴冷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我如今伤还未愈卧床在此,你却只关心退婚一事。”

    他说着垂下眼睫遮去目中神色,却难掩话中自嘲之意,“斩秋上神当真是无情啊。”

    听他这么说,斩秋也发觉自己眼下提及此事似乎不是时候,奈何方才头脑一热,说话未经思考。

    她不知自己今日为何如此,许是先前一直对自己百般殷勤的裘安突然变得冷漠起来,教她一时有些不适应,故而失了分寸。

    “抱歉。”斩秋面露些许愧色,声音也变得严肃正经起来,“那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

    ……

    天光微亮。

    裘安睁开眼,眼底仍有未散尽的寒意。

    看来不管是在梦里还是梦外,斩秋都一心要退掉与他的这门亲事。

    “就如此不想与我扯上关系么?”裘安嗤笑一声,握紧了拳。

    说完这话,他神情微怔,似是有些震惊自己竟会因此感到不悦。

    一定是因为这些时日频繁出现的梦搅乱了自己的思绪。裘安这么想着,不由扶额闭眼,朝外唤道:“邬霖。”

    邬霖应声走了进来:“属下在。”

    “去,”裘安摆了摆手,声音略显疲惫,“帮我从师尊那拿些安神之物。”

    自昨日涣川说完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起,斩秋心中便一直隐隐不安。万一回元当真是什么邪恶之物,那她将此物找到如约交到百里及春手里,岂非亲手埋下罪恶的种子?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要去魔界一趟,将回元之事问个明白。

    “殿下,我随您一同前去。”灵衫上前说道。

    斩秋看了一眼殿中抱着古剑匣一脸兴奋的玲珑,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我很快就回来。你留在宫中陪着玲珑吧,她第一次出缥缈境,定是看哪儿都新奇。她若想出去四处看看,你大可由着她去,只要看着她别闹出什么事端便好。”

    “可是……”灵衫放心不下,欲再说些什么,却被斩秋打断,“放心吧,我有分寸。”

    见殿下心意已决,灵衫未再阻拦:“是。殿下多加小心。”

    夜色下的诡境,比之以往更显怪异,四周弥漫着青色云雾,一道道由魂魄支撑的魍树间隔甚密,却又凌乱无序地扎根于地面。风一吹过便激起一阵簌簌声响,仿佛不通音律的乐者奏着难以入耳的旋律。

    似乎是为了尽快逃离这里,斩秋施术的动作比以往快了许多,破开结界后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

    与第一次来时不同,今夜的魔宫与她曾在书中读到的一样,虽有流光飞舞,却是阴寒之地。仿佛她上一回来时见到的世外桃源般的景象只是一场臆想。

    斩秋不由提起几分精神,目下警醒,按照着记忆中烛月殿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几步,前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随即又冲过来十几个身穿铠甲的士兵将她团团围住。

    “何人擅闯魔宫?”

    声音的主人从一群士兵身后缓缓走来,待看清斩秋的面容后,他眼底的威严稍褪,话中挑衅却丝毫不减:“斩秋上神不请自来,就不担心自己有来无回吗?”

    斩秋也认出了来者,朝其礼貌一笑:“赤龙将军,我来是想见魔尊一面。”

    “尊上在忙。”

    “我可以等。”

    赤龙闻言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在想什么,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继而摆手示意周围魔兵散开,转身道:“随我来吧。”

    烛月殿外,除了门外看守的魔兵,还站着一人。那人身着白衣,半披长发,身上柔和的气息与周围魔兵的大不相同。

    看见赤龙带了一个女子回来,他眉角微皱,正欲上前询问,没走两步便看清了女子的脸,顿时停下动作。他不禁回首朝殿门看了一眼,眼底浮上一抹担忧。

    “尊上在殿中有要事处理,你若愿意等,便在此候着罢。”赤龙在殿前的台阶下驻足,回身与斩秋道。

    斩秋颔首:“多谢。”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白衣男子见状一把将赤龙拽到身边,低声耳语。

    “温将军,注意措辞,这可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

    “那你就应该将她送走,而不是带到这儿来!你难道不知今日尊上……”温辞说着话语微顿,过了一会儿,满目正经道,“万一待会儿尊上动怒,失手将她伤了怎么办?她毕竟是九重天的人,如此恐引祸端,你还是赶紧把她弄走……”

    “好了温辞,你说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赤龙眯起眼睛,佯装一副受伤模样捂着耳朵,掐断了他的后话。

    只因他一点也不担心温辞口中之事发生,相反,他还有些期待尊上真的对斩秋出手。他早就看九重天的人不顺眼了,巴不得借此机会好好教训一番。

    见温辞无奈叹气,赤龙才嘻嘻一笑,口吻张狂:“就算尊上将她伤了又如何?大不了我等随尊上杀上九重天,踏平天宫!哼,定让裘旭那小子跪地求饶。”

    温辞听罢扶额摇首,自知与此等满脑子打杀的榆木脑袋说不通,只能寄希望于那位斩秋上神。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仍未见殿内传来任何动静,斩秋疑心百里及春根本不在殿中。这赤龙本就视所有仙界之人为仇敌,成心捉弄于她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眼下毕竟在魔族地盘,她不想将动静闹大,只得上前几步走到离赤龙近一些的位置,委婉道:“能否烦请赤龙将军帮我通报一声?”

    话落,却是温辞抢先一步回答:“斩秋上神若是不方便久待,不如改日再来。”

    他心中自是巴不得斩秋赶快离开,可惜斩秋会错了意,只以为他与赤龙一样,是存心刁难于她。

    “既然如此……”斩秋缓缓握拳,心想既然他们不愿为她进去通报,那便只有自己去了,“失礼了。”

    斩秋说完提步踏上台阶,直朝殿门而去。彼时身后徐徐响起赤龙嘲弄的声音:“你若不想受伤,我劝你还是晚些再进去。”

    斩秋不由回首,只见他勾着嘴唇,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赤龙将军这是何意?”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他道。

    斩秋不知他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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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屑追问。左右她今日是来向百里及春讨说法的,在外等候多时已算给足了他魔尊的面子。

    是以她不再理会,继续向前。

    可就在她离殿门仅有两步之距时,殿内突然响起一道令人寒颤的嘶吼,似是正承受着酷刑,痛苦至极。

    她这才停下了脚步。

    方才那并不像百里及春的声音,莫非此刻殿中还有旁人,赤龙果真没有欺她?

    正当她犹豫着还要不要向前时,面前骤然袭来一阵强风,从内向外震开了殿门。

    斩秋本能地闭上眼睛,头发与衣裙被骤风向后刮去。待感受到四周气息平静下来,她才慢慢睁眼,殿内的景象毫无保留地摆在她的眼前。

    里面仅有两人。

    一黑,一白。

    黑衣男子躺在地上,面朝着地,一动不动,似是没了气息,周围还淌着一滩血水。

    白衣男子垂目半蹲于前者身前,一只手还覆在前者后脑勺上,从远处看去就像是在安抚前者一般。

    但是斩秋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安抚。

    ——百里及春杀了他。

    斩秋神情微滞,她不是没有见过这般场面,也并非受惊于有人毙命在此,而是惊讶自己怎么忘了。

    忘了百里及春是魔尊,一个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危险之辈。

    许是这些时日与百里及春相处得还算顺利,又或是前几日自己才刚救了他一命,这才让她得意忘形,以至于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破了结界孤身前来。

    余光瞥见站在门外的斩秋,百里及春缓缓抬头,白皙的脸上沾满血迹,双眼通红。此时的他仿佛一个来自深渊的恶魔,食人血肉,噬人心智。

    “斩秋。”百里及春眯起眼眸,低声叫着她的名讳。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直至离她一臂距离时方才停下,缓缓垂眼,盯着她那张失去颜色的脸,唇角微扬,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这魔宫结界于你而言,形同虚设啊。”

    他虽笑着,可眼底却无半点笑意,冷淡的口吻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是在问责她的不请自来。

    话音落下,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赤龙说得没错,她不该在此时进来。

    斩秋咽了咽喉咙,下意识地想要离开。是个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百里及春此刻因旁的事正在气头上,她可没打算让自己成为他发泄怒火的牺牲品。

    但一想到涣川所言,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继而抬起头对上百里及春审视的目光,口吻坚定:“擅闯魔宫是我不对,但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要问清楚。”

    “敢问魔尊,回元究竟是何物?”

    后者听罢神情未起一丝波澜,语气轻慢:“本座为何要告诉你?”

    “你要我帮你寻找此物,而我却连它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公平。”

    “公平,”百里及春唇舌间咂摸着这二字,逐渐敛起笑意,“你怕是误会了什么,斩秋,你没有与本座谈条件的资格。”

    阴沉的声音让斩秋在这一刻如坠冰窟。

    “哦。”他突然扬起声调,挑眉似想起什么一般,恍悟道,“若是你以上一次救过本座为由,或许的确有这个资格。但是本座记得你亲口说过,你那日所为,皆是为己,而非为了本座。”

    说到此处,百里及春微微垂首,目光牢牢地钉在斩秋脸上,声音分明不染一丝情绪,却教斩秋在他的视线中看到了浓浓愠色。

    “本座记得没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