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强取豪夺
    第二十六章强取豪夺

    “我……”沈荔正待开口拒绝。

    “哎呀,裴世子,哪有这样问姑娘话的。再说了,明年沈三娘要跟着常宁公主陪嫁,怎么嫁给你。”

    虞临渊实在看不下去裴适的强取豪夺。这沈丫头,嫁给他,根本过不了好日子。

    裴适的生父,乃是当今赵国天子的皇叔。要说起他的生父,娶了九位女子,分为正妻、侧妻、妾室、侍妾。赵国的情况又与燕国大为不同,赵国女子的地位可不及燕国,女子因子而贵,且必须要生出儿子,否则面临的下场极其惨重——发卖。

    他生父的妻妻妾妾为着争宠与稳固地位,生了好些个儿子,具体多少,就连他也不知确数。可不巧,裴适虽为正妻所出,但在一众公子中,并不其父所喜。

    要说起原因,虞临渊一直觉得是裴适过于耀眼了。

    恐为天子不喜。

    沈荔若是嫁给裴适,一堆兄长妯娌不说,还要与裴适一起面对赵国太子的忌惮。

    眼睛里只透着干净清澈的姑娘,可是不好活命的。

    此时虞临渊正瞧去,沈荔的眼神里写着无比赞同他的话,他被鼓励到了,遂开口道:“沈姑娘本人都同意我的看法。”

    沈荔:……想归想,别带上她啊。

    裴适深深地瞥了她一眼,慢慢开口:“这就不劳烦虞公子着想了,还是先想着那件事怎么处理吧。”

    如今只有张氏知道那人的下落。

    可他又不能直接找到张氏,恐打草惊蛇。

    张氏将那人藏得极深。虞临渊今日又提到,张氏与那大夫人甚是有什么冤仇,服了驻颜丹,故意说驻颜丹有毒。

    他没看错的话,张氏是故意给自己下毒,将矛头对准沈氏,而沈荔,也是张氏的一环。

    唯一知道的则是,沈荔这丫头也被张氏蒙骗,故意诱导她将怒气撒到沈氏、沈侍郎头上。

    裴适:“你跟我来。”

    这话是对沈荔说的,她不能不去。

    沈荔从未想到裴适将这沈府上上下下摸得如此清楚,轻车熟路过了连廊,过了紫藤花海,过了丛丛梨花花树。

    到了水边,是那日从桥上落下的水边。

    “裴世子,你对我沈家真是了解。”沈荔讪讪开口,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裴适:“我已与沈侍郎说了声今日要来一见虞神医风采。”当时提了这个事情后,沈侍郎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只不过他万分恳求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他家一面墙上提一句诗。沈侍郎极喜欢收集朝中官员的笔墨,每有亲戚或是同僚造访,免不得摆弄炫耀一番。

    裴适也借此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来沈府后,府中上下皆在房中,不得出了院子。

    所以,这一路空无一人,安安静静,只听得到知了的声音。

    沈荔:沈侍郎这是见名眼开啊。

    “不知裴世子带我来这里是?”沈荔不解,还带她来到了落水处。

    “去赵国前,我们成亲。”他没说谎。他需要找到一个女子成亲。面前的女子对他而言极为合适。

    为养母利用,为沈府忽视,更重要的,明年他们二人去了赵国,他能利用她做一些事情。当时说给虞临渊的母亲,她母亲困惑,没听说过沈侍郎府上有这么一位女子。

    虞临渊听她母亲问道,悄悄说与他母亲:“娘,裴适就看上了那姑娘善良听话好拿捏。”

    阵阵东南风吹过,吹到沈荔发髻,湖水映衬出女子姣好的面容,她缓缓开口:“裴世子是觉得我性格好,为你好摆布吗?”

    话音里满是疲倦。

    她的素未谋面的姑母,朝夕之间改变想法,让她跟随常宁公主娶赵国和亲。

    在沈府的十五年中,为沈玉欺负,为沈氏刁难,为沈侍郎忽视。

    养育她十七年的张氏,教她仁忍至善的道理,如今处处蹊跷。

    面前的国公府世子,他们只是几次相识,也从来都是因着毒与药才有的见面。如今,说要娶她?

    南风吹过两人的衣袂,裙摆与锦袍相互交错,裴适没直接看着一旁的女子,反而看着湖中的她的清秀面容,缓缓说道:“是,也不是。”

    倘若到了赵国,凭着他的身份,她能好过一点。而他借着她的身份,也不为皇子忌惮。

    “沈姑娘到时候就知晓了。若有与裴某成亲的想法,沈姑娘可托人告诉我。”

    沈荔淡淡开口:“不会有这一日。”她是要去赵国的人,如何能与他成亲。

    真是荒唐!

    除非他以后也在赵国生活。可是,这全然不可能。他是国公府世子,是圣上钦定的锦衣卫指挥使,燕国种种荣光,他怎么抛弃?

    裴适看她神思飞扬,还是将驻颜丹的真相说给了她:“你母亲的病如何了?”

    沈荔:“吃了虞公子的药,已然好了些,也没以往咳嗽了。”她还未将裴适开的药给母亲煎了一副吃。

    说来奇怪,张氏只喝了虞临渊开的两剂药,咳嗽也没以往那般严重了,张氏也说开的药好。怪不得往日虞临渊给人看药时,必须得见病人,才开药方。当日,是她心急了。

    她却不知,是张氏停了她往日故意服用的药,就连虞临渊的药,也被她倒在屋中盛开的月季花盆里。

    裴适:“可惜我辛苦一番,你母亲到头来用的还是虞公子的药。”

    “更可惜的是,为了救那无血缘关系的母亲,你亲自服了驻颜丹。你已然服用驻颜丹有一月,虽吃着我的解药,可你已经服用了驻颜丹将近一个月,恐怕这毒也深入五脏六腑了。”

    “你怕不怕,怕我最后救不了你?”他想知道,她的为母心切是有多切入心房。他还想知道,沈荔的那颗心是否纯粹。

    驻颜丹做不了假。

    沈荔回头,看着比她高出半个头的男子,笑了笑说道:“裴公子不知,我起初只是有些咳嗽。别的,却无妨碍。”

    那驻颜丹果真是有用,能让皮肤更加通透红润。至于驻颜丹的毒,这一个月吃着,只觉得有些咳嗽,提了几分气血。

    “妾要感谢裴世子了。世子开的药也是管效果的。”

    近几日,她的身体和常人无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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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没以前那般瘦弱与柔弱了,这几日穿衣裙时,她还得穿着裹胸,往日是无需穿的。

    这倒是蹊跷。

    裴适抬眸看去,沈荔却是比以前长高了几分,身子也微微丰隆了几分。他朝下看去,很快收回了眼神。嗯……他开的药于她是有用的。

    “毒,可以是药;药,也会是毒。”

    沈荔:裴世子他在说什么,她听的懂,却又听不懂。好似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一般。

    “我给你开的药不是用来解驻颜丹的毒。”裴适解释。

    沈荔心上一惊,觉得有真相摇摇欲坠,她开口接过去:“难道我身上中了其他的毒?”

    裴适:“非也。你没中驻颜丹的毒,你吃的驻颜丹是真的,驻颜丹没有毒也是真的。你的咳嗽,也是急于为你母亲找到解药,肺火上攻,一时才有的咳嗽。”

    可她的母亲张氏服用了驻颜丹后的病症与那医书上的无异。难道是一直吃的药有差错。

    沈荔问道:“那我的母亲吃了驻颜丹可是真真的咳嗽,甚至咳血。”

    可是不同人不同病?

    “恐怕是令堂故意给自己下毒了。”

    ——

    沈荔回到梨榕院的时候,已到了酉时正,却见沈素正站在院中等着她。

    “兄长。”沈荔打了声招呼,邀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要给他说那件事情吗,又怎么开口。

    得先将无关紧要且心生疑心之人支走,她才好与兄长说出真相。

    她回头,看向一旁侍奉的丫鬟阿福,说道:“阿福,你去问问夫人吃了药如何了。对了,我那书桌上还有枇杷膏,你也拿去给夫人。”

    “是。”阿福福了福身,心中却困惑以往姑娘都亲自送药,怎地今日却要她去。

    待院子里只剩下沈荔与沈素二人,沈荔才慢慢将田娘的故事说与沈素。

    原来那田娘是大夫人沈氏的陪嫁丫鬟,年轻时也长得娇媚可怜,之后自然与沈侍郎做了那些事情。可惜,在大燕国,为了保护正妻的权益,规定陪嫁丫鬟不能怀孕,怀孕也不能有后。

    田娘吃了沈氏给的避子汤,可是很不巧,她却还是怀孕了。

    沈氏膝下无子,且还残留着旧时重男轻女的观念,不想将好生生的孩子再打掉了。于是,她将那孩子留在她院子中悉心教养着。又怕庶子还念着生母,沈氏便找了个借口将田娘支出了主院。

    田娘便跟着厨房做一些简单的粗活。

    说到这里,沈荔看了看对面的沈素,她说的这般直白,兄长知道这里的孩子就是他吧。

    沈素淡淡开口,神色未变:“三妹妹,你继续。”

    他知道沈荔口中的庶子就是他。他很早就有了怀疑。在他很小的时候,沈氏就叮嘱他不要去厨房,也不要与那里的人有来往,尤其是一个姓田的婢子。

    “田娘那手是如何没了?”

    突然有一日,她被管家指使去砍柴,不让她在柴房待着了。田娘向来要强,与人有了口舌,说话间斧子伤了手。

    田娘说,与她争执的人是主母院里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