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杖毙
    福晋不再开口以后,四爷便看向那丫鬟:“狗是哪里来的?”

    丫鬟紧张死了,根本不敢轻易开口,只是却下意识朝着福晋的方向看了一眼。

    安秀秀的丫鬟看过来的时候,福晋心下一跳。

    她本就被四爷瞧得有些心慌,这会子发现那丫鬟竟然在这种时候朝自己看来,心中恼恨不已。

    可如今福晋也不知道那丫鬟还会冒出什么话来,只得悄悄用眼神示意身边的芸香。

    芸香得了令,直接上前两步跪了下去。

    “主子爷恕罪,狗是先头两天,安姑娘请安的时候来求,说长日无聊能不能养只狗在身边打发时间,奴才一想,姑娘们住得都僻静,等闲不会有人去,就算养了狗只关好就是,便私下里替福晋做主答应了安姑娘,不曾想竟引出后面这许多的祸事来…”

    福晋作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来:“芸香,你!枉我平日里信重你,你竟做起我的主来了!如今这狗冲撞了李格格,我看你有几条命来赔?”

    话音刚落,福晋又转向四爷:“爷,都是奴才没用,连个下人都约束不好,请爷责罚…”说着就要往下跪。

    四爷肯定不能让福晋当众跪下,伸手扶了一把。

    此时,芸香适时开口:“不关福晋的事,福晋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是奴才心大了,以为等闲小事就不必叨扰福晋了,这才酿成大祸,主子爷要罚就罚我吧!”

    芸香将所有事一力承担下来了,福晋在一旁用帕子擦拭眼角,任谁看了都觉得福晋是无辜的,只不过是被下面的奴才给蒙骗了而已。

    但四爷心中的想法却截然不同。

    其实,事情到了现如今这个地步,情况已经十分明朗了,最起码四爷的心里都有数了。

    就算不是福晋在背后策划了一切,至少她是掺和进去了,哪怕只是顺水推舟,福晋也肯定是动了手的。

    而且要不是福晋一进府就跟格格们争风吃醋,还把侍妾们推出来,也不会让安氏有机会接近李格格。

    不过,要是再继续审问下去,福晋的面上怕是就要不好看了。

    可四爷不能让福晋面上无光,所以今天只能是意外了。

    福晋毕竟是他的嫡妻,是皇阿玛亲自指给他的贵女,若是叫福晋失了正室的威严,他的后院以后只会更加混乱。

    于是,这件事只能就此盖棺定论。

    只见四爷走到那丫鬟旁边,嘴唇轻启,冷漠地吐出了几个字。

    “杖毙吧。”

    话音刚落,安秀秀的丫鬟就瘫软在了地上,身下濡湿一片,俨然是直接被吓尿了。

    许是一时间不能接受自己的下场,那丫鬟想伸手去够四爷的袍子角,仿佛还有话要说。

    一直站在安秀秀身旁的吴嬷嬷眼疾手快,在那丫鬟拽住四爷的前一秒,一脚将丫鬟踹倒翻,口中还不停怒骂着:“你个没规矩的东西,主子爷赐死还不赶紧谢恩?眼看着自己没了命,难不成还想带着一家老小一块下黄泉?”

    宋时繁那个角度正好看见了全部过程。

    只见那丫鬟听了吴嬷嬷的话以后再无动作,眼睛里也渐渐没有神采了,面上青青白白的,最终变化成一片灰败之色,任由小太监们将自己拖出去了,连喊都没再喊一声了。

    宋时繁有些失神,就这么简单一条命便没了吗?

    另一边,四爷继续开口。

    “李氏身边的奴才护主不力,每人罚半年月银,二十个板子。”

    说罢,李格格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奴才跪了一地,纷纷感谢四爷不杀之恩,脸色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宋时繁在一旁看着觉得荒谬至极。

    四爷又指了指芸香:“这个人是福晋身边的,爷就不做主了,留给福晋自己带回去罚吧,希望福晋…好自为之!”

    话毕,四爷深深看了一眼福晋。

    福晋的动作都僵住了,心下惊疑不定,这是被发现了?那为什么四爷不罚她?

    来不及多想,福晋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对着四爷福身行礼:“多谢爷…”

    四爷没接话,转身大步离去,走到安秀秀旁边的时候,安秀秀突然猛烈挣扎起来,试图引起四爷的注意。

    四爷看向安秀秀的眼神冰冷,似乎对面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死物罢了。

    只是今日已经杀了一个丫鬟,这倒算不上什么,可若再杀一个侍妾,保不齐旁人就会猜测他的后院不和睦。

    思及此,四爷终是开口道:“安氏迁居静思阁禁足,无令不得出。”

    安秀秀闻言,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要不是身后的小太监正反剪着她的双手,怕是立即就会瘫倒。

    只因静思阁是四爷府里最偏僻的一处地方了,从前侍妾们住的已经算偏了,但跟静思阁一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而且,当初修缮府邸的时候,只选了要住人的几处院子先修葺,之后的地方便留着以后慢慢修,可想而知,类似静思阁这种地方肯定是没人会去管的。

    安秀秀应该也知道自己被挪去静思阁以后,虽然是保住了一条命,可也彻底没下场了。

    四爷吩咐完所有事后就径直离开了,福晋缓了缓才对着宋时繁等人道:“李氏要静养,近段时间你们无事也不要来打扰她了,都散了吧。”

    宋时繁和武格格、郭格格忙点头应是,等福晋也离开以后,宋时繁等人才挨个出了李格格的院子。

    然而,李格格的奴才们正在院子口被打板子,许是为了警醒其他奴才,便也没有避着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众人面前行刑。

    所以,宋时繁出来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看见了那些被打得血淋淋的几人。

    可饶是已经皮开肉绽了,那些被打的人都死死咬着布条,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来,一时间只有板子跟皮肉接触的“啪啪”声。

    宋时繁的目光下意识在受罚的几人当中寻找,却没看见安秀秀的丫鬟。

    也是,她早早就被拖下去了,这会子可能已经死了…

    忽然,宋时繁在一处角落里看见了那名丫鬟的尸体。

    为什么宋时繁断定那是尸体?

    因为那丫鬟的身体已经不是正常活人能弯折成的样子了,她几乎像个麻袋似的直接堆在那边。

    紧跟着,宋时繁就瞧见了丫鬟血肉模糊的脸,脸上的眼、耳、口、鼻…总之凡是有洞的地方全都是血迹。

    原来被乱棍打死的人能流出来这么多血啊…

    宋时繁真得感觉到害怕了。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脚下不经加快了步伐,想要快速逃离这个地方,好在其他人同样也不敢看这样的场景,均是步履匆匆,宋时繁在其中并不算扎眼。

    等终于到了没人的地方,宋时繁对着路边“哇”地一下就吐了起来。

    她吐了好久,除了先头时还能吐出些东西来,后面吐出来的全是水一样了。

    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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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宋时繁觉得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了,她才迈着软绵绵的双腿,蹒跚着朝自己的小院儿里走去。

    当白薇见到宋时繁的时候,就发现她额前的发丝凌乱无比,脸上也显出不正常的白来,人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白薇吓了一大跳,忙叫竹苓同她一起将宋时繁扶进了内室里。

    “格格您怎么了?您别吓奴才们呀!”白薇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竹苓打了一盆热水,用毛巾不停地给宋时繁擦脸,终是让宋时繁的脸有了些血色。

    这时候的宋时繁也回了神,她勉力对着担忧的白薇和竹苓扯了扯嘴角,试图安慰她们,可收效甚微。

    白薇不敢再耽搁,起身就要朝外走。

    “不能这样下去了,奴才去给格格请大夫。”

    宋时繁一把抓住了白薇的手:“别,不行,今日不能请太医…我没事儿,就是吓着了…”

    等宋时繁终于缓了过来,攒足力气将今天发生的事说给二人听以后,白薇和竹苓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薇听完后心有余悸地对宋时繁道:“格格,以后不管去哪儿,您都要带上我们,再也不能让您一个人出去了!”

    宋时繁握了握白薇的手,没再说话了。

    此时,屋外忽然传来几声狗叫。

    竹苓奇道:“这是从哪儿传来的声音?”

    白薇正要出门去看,就见好春和曹三宝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白薇皱眉道:“鬼鬼祟祟在门外做什么呢?”

    好春被说得一愣,当下便有些不知所措,忽然,就见一只小黄狗从好春的怀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曹三宝赶忙在一旁解释:“白薇姐姐别生气,奴才方才见角门里几个小太监商量着要把这狗给溺死,奴才不忍心,便讨了过来,想着能不能求格格养了它…”

    没等曹三宝把话说完,白薇便知道这就是今日在李格格处惹了祸的小黄狗了,心下不赞同将狗养在这里,生怕这条狗会给自家格格找麻烦。

    “你知道这狗什么来历?竟然就敢私自往格格这里带?若是给格格招了祸事我看你有几个脑袋!”白薇难得厉声训斥人。

    忽然屋里的宋时繁开口了:“外头怎么了?”

    白薇听见里头宋时繁问了,只得让开身子,让宋时繁瞧。

    当下,宋时繁看见小黄狗的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沉吟了一会儿才道:“留下吧。”

    “格格!”白薇有些着急,生怕自家格格乱发善心。

    宋时繁笑了笑:“无事,本来也不与狗有什么相关,既已被人做了筏子,何苦还要害了它一条性命?就留在这里吧,你们看好,千万别让它跑出去就是了。”

    宋时繁态度坚决,白薇也不好再劝,便让曹三宝将狗抱下去了。

    狗的事情解决以后,白薇便问宋时繁要不要用晚膳。

    “东西早已经取回来了,在茶炉上热着呢,都这会子了,格格想必饿坏了吧!”

    宋时繁却摇了摇头:“我现下没胃口,你们将东西分了吧,经了这一遭我也累了,想歇息了…”

    白薇只得依言帮宋时繁铺好床,伺候宋时繁躺下,便跟竹苓一起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宋时繁也确实吃不下,她现在还觉得自己的鼻尖处可以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呢。

    宋时繁一直躺在床上默默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直到累极了才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