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又被罚了
    吴嬷嬷此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霎时间就有些紧张了。

    宋时繁借着咳嗽的动静,将要说的话在脑子里润色了一圈,然后才虚弱开口道:“嬷嬷的话严重了,我实在是不敢当,咳...说起来主子爷也是不放心大格格,怕大格格沾了我的病气,这才来这儿多嘱咐了两句...咳咳...”

    宋时繁的话吴嬷嬷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在吴嬷嬷的观念里,丫头片子根本就不算回事,主子爷再疼爱也是有限度的,说到底还不是宋格格仗着有了孩子便张狂起来,这会子又拿孩子做借口。

    如此一来,吴嬷嬷更觉得宋格格是个不容小觑的了,平日里一副绵羊样子,暗地里心机不知道多深重呢。

    想到这里,吴嬷嬷脸上便带出些倨傲来,哼笑了一声开口道:“宋格格既然病体沉疴,怕是也难以承担抚养大格格的重任,若是哪天宋格格再病了,主子爷岂不是还要跟着担心?”

    宋时繁一听这话心中当下便是一紧,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了。

    吴嬷嬷这是代替福晋敲打自己呢,并不是真地要抢走大格格,毕竟大格格身子确实太差,福晋要一个体弱多病格格在身边也没什么用。

    虽说心里明白了,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

    因为这是在古代,正室要是想养小妾的孩子,小妾必须得感恩戴德才是,这算是正室给下来的体面,也是恩赏,所以哪怕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得换种方式说,否则太生硬了,万一福晋真不管不顾地将她女儿抢走,她还活不活了?

    宋时繁当即挤出两滴眼泪来,泪眼婆娑地对着吴嬷嬷又强调了一遍大格格的身子:“大格格自出生就比旁人的孩子弱气三分,成天不是吐奶就是发热,光太医就得三天两头得来,奶娘也一直吃着药...咳咳...”

    说到这里,宋时繁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所以,才叫主子爷上了心,如今见福晋也这样关心大格格,可见福晋是天底下最宽容的主子了,我真是感激不尽...”

    宋时繁用袖子假装擦拭了下眼泪,然后才又道:“只福晋平时日理万机,本就辛劳,我是万万不敢用这点小事来麻烦福晋的...”

    “宋格格能明白福晋的心就是极好得了!”

    吴嬷嬷本也就是想吓唬吓唬宋时繁,见宋时繁紧张,只当是吓住她了。

    其实说到底,吴嬷嬷还是觉得宋时繁不足为惧,毕竟现在宋时繁的依仗就是大格格,若是没了大格格,宋时繁哪天死了都不会有人在意,依照吴嬷嬷的看法,要说府上的格格们谁需要格外注意的,那肯定是怀着身子的李格格。

    而且她们福晋是要专心怀阿哥的,哪里有空养个病秧子格格在身边,现下见宋时繁还算知机,便也不再提什么抱养不抱养的话。

    随后吴嬷嬷又想到福晋此次让她来探病时嘱咐的话,便不再跟宋时繁绕圈子了,开门见山道:“只不过主子福晋心善,底下人却不知感恩起来。”

    “嬷嬷这话是何意?福晋宽容是我们的福分,哪里就敢怎么样了?”宋时繁面上佯装不懂,怯怯地问了吴嬷嬷一句。

    不过,宋时繁的心里却是门清的。

    还不是因为昨个儿她得罪了福晋,半夜里白薇又去福晋院儿里请大夫,不仅没请来,还被福晋借机为难了一通,谁知白薇胆子大,竟直接惊动了四爷,还真叫白薇将人喊了过来,于是福晋脸上就不好看起来。

    想必这也是吴嬷嬷来的本意,就是要代替福晋警告她一番,好让她知道这府里到底谁才是大小王。

    其实依照宋时繁来看,福晋完全是多虑了,她才刚被四爷罚过,四爷就算多照顾了几分也是看着大格格呢。

    府上谁不知道她这里是个冷灶,不踩上一脚都算客气了,哪里就能威胁到福晋了?

    但是经此一遭,宋时繁也算是看出来了,四爷府上的这位福晋,惯要做出一副大方贤惠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个小气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福晋不好,而是古时候这些三从四德的封建教条着实害苦了女人们,叫好端端的小姑娘们,都活得别别扭扭的。

    说福晋是小姑娘可一点儿都没错,福晋乌拉那拉氏要比四爷小上七岁呢,如今也才十四、五的年纪,可不是好好一个小姑娘就被祸害了?

    哎...不过宋时繁除了在心里长叹一声,其他什么都做不了,毕竟如今的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不仅如此,她现下还得配合着吴嬷嬷将戏唱下去。

    果然,只听吴嬷嬷又接话了,“宋格格何苦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按理来说,老奴不该指摘宋格格什么,可福晋既然叫老奴来了,就必须得将话给宋格格说明白了,宋格格也别怪罪老奴僭越了...”

    宋时繁忙接话道:“不敢,福晋有什么话吩咐的,嬷嬷便直说吧!”

    吴嬷嬷先站起身来对着宋时繁福了一福,口里称着:“那就请宋格格赎罪了!”

    紧接着吴嬷嬷才又开口道:“虽说宋格格是真病了,可大半夜里惊天动地的就闹了起来,还有什么规矩体统在?竟然还敢纵容奴仆去惊扰主子爷安寝,这就更是大不敬之罪,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旁人家里不说宋格格、不守规矩,倒要说是福晋治家不严,但凡被宫里德妃娘娘知道了去,德妃娘娘也没脸,就是福晋也得跟着吃挂碍,所以今日不罚是不成的了,否则日后府里的格格们都有样学样,那府上岂不是乱了套了?”

    宋时繁心里也有准备,这一遭不仅牵扯上了四爷,还闹得府上人都换了许多,尤其是她院子里的奴才们,几乎全换了一遍,更何况没有经过福晋的手,这就算是狠狠下了福晋的面子,福晋心里的气若是不找地方出一出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宋时繁接受得很坦然。

    “嬷嬷说的是,此番是我考虑不周了,无论福晋要怎么罚,我都毫无怨言。”

    吴嬷嬷见宋时繁面上还算乖顺,心里的气也顺了些,缓了缓口气又道:“宋格格毕竟是在病中,福晋也不是那起子不讲理的人,便就罚宋格格将心经抄上二十遍,考虑到宋格格的身子,福晋也说了,不拘什么时候抄完,还是以身子为重。”

    还好,仅仅是抄经书,只要不是什么罚跪之类损耗身体的惩罚,她都能接受,正好她也打算学学字,就当是练笔了,于是宋时繁利落谢恩:“多谢福晋体恤了,我一定不敢辜负福晋的厚爱。”

    可没成想吴嬷嬷话锋一转又张口道:“宋格格的事还好说,只是宋格格身边的奴才却不得不严加管教。”

    闻言宋时繁心中一紧,虽然白薇是她的贴身丫鬟,可福晋管束着府中诸人,若是想发落了谁,甚至连招呼都不必打一声的,此番白薇将福晋那边得罪狠了,若福晋真狠了心,想必她也是无可奈何的。

    于是宋时繁忙接话道:“是我不争气,一年里有半年都在吃药,如今生了大格格,也是三天两头的身上不好,我这一颗心又全牵挂在大格格的身上,竟是没有一点儿余力管束下面的人...”

    说到这里宋时繁锤了锤胸口,作出一副虚弱难耐的模样,“这也让下面人都没了规矩,所以昨儿个四爷来了之后才惹四爷不快,叫四爷狠狠发落了他们一番,如今我院里的这些人都是新来的,想必是福晋挑了好的给我送来,靠我自己是万万不成的...”

    宋时繁这话说得明白,一来告诉吴嬷嬷她自己是个没本事的,二来,她院里人是因为惹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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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不快才被发落的,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照,叫福晋别再揪着这事不放了,略抬抬手把她放了得好。

    果然宋时繁话音刚落,吴嬷嬷面上就好看了两分。

    但吴嬷嬷还是撂下一句话:“既然宋格格说情那便罢了,只是宋格格身边这两个贴身丫头是一定要罚的,福晋有话,一人罚三个月月银,好叫她们都长长记性,以后别拿主子的事不当回事,若是早早去禀报了福晋,宋格格也受不了这么大罪不是?”

    说罢,吴嬷嬷便跟宋时繁告辞了,宋时繁也没拦着,叫白薇将人一直送到了院门外。

    等白薇回转以后,宋时繁已经在竹香的搀扶下坐到了梳妆台前,白薇一进屋,宋时繁就喊她:“白薇,还有竹香,你们都过来吧。”

    二人应是,上前两步,在宋时繁跟前站定。

    宋时繁先将梳妆盒最底下一层打开来,里面有不少散碎银子,“福晋要罚你们我也没法子,好在只是罚了月钱,你们放心,福晋罚了多少我都会补给你们,现如今是年下,不会叫你们手头上没钱的。”

    白薇和竹香忙推辞:“奴才们不敢当!”

    宋时繁笑了笑,“没什么当不当的,既然是因为我你们受了罚,我就不会不管,好了,不用再说了,给你们就拿着!”说完,不由分说地将银子塞到了二人的手里。

    接着宋时繁又看向了竹香:“竹香,你刚来就被带累着一起受了罚,说起来也是我的缘故,不过你既然来了我这,早点看清楚我这儿的状况也好,如今你可明白我在府里的处境?若是这会你想走也无妨,我去求了苏公公,给你换个好地方也未尝不可...”

    宋时繁本来也不需要什么丫鬟服侍自己,白薇是她一来这里就在的,她也当个朋友处着呢,如今又来了个竹香,若是竹香不愿意留下吃苦,硬强迫人家留下来以后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呢,不如这会子开门见山地将话说清楚了好。

    没成想竹香只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就跪下给宋时繁磕了个头:“奴才既然来格格这里,就没想过要走,格格也不必担心,奴才必会尽忠职守,绝无可能敢干那些吃里扒外的事,定当忠心不二地服侍格格!”

    “你可当真想好了?”

    竹香闻言又磕了个头:“奴才想好了!”

    宋时繁见竹香心意已决,便没有再劝,“既如此,我就拿你当自己人了,快起来吧,没什么事也别动不动就跪下,我不习惯...”说着还伸手拽了一把竹香,将竹香拽了起来,不许她继续跪着。

    而竹香被宋时繁扶起来以后还有些懵懂,她从前是洒扫上的人,平日里就干些粗活,这次是府里突然走了不少奴才,年节跟前也不好采买人,苏公公见她还算老实,便让她来伺候宋格格。

    从前他们这些奴才在旁的主子眼里那都不算人,可没想到才见了第一面,宋格格就愿意为了她们这几个不算人的奴才跟福晋求情。

    而且竹香并不是什么笨人,相反她还挺聪明的,所以她一眼就看出来宋格格日子过得艰难,但就算这样,宋格格还是愿意将自己的银子拿出来贴补奴才。

    竹香觉得,也许宋格格跟旁人是不一样的,再说了,她原本就是个粗使丫鬟,能到宋格格身边当一等丫鬟,已经是走了大运,这时候要是走了,不定换到哪儿去当差呢,所以她愿意留下来伺候宋格格。

    思索间,宋时繁又开口了:“不是说还来了不少人吗?趁着我这会子精神头好,竹香你将他们一起叫进来吧,既然都到了我院里,若是以后还不认识也不像话。”

    竹香得了吩咐忙快步出去喊人了,白薇则上前帮着宋时繁整理头发和衣服,毕竟要见外面的奴才们,衣冠不整是绝对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