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年前赏赐
    没多久便到了年节跟前,过年总归算是个大日子,府里一早便装饰了起来,连宋时繁的小院儿也跟着热闹了许多。

    这日午后,宋时繁正抱着大格格在廊下看太监们在院子里洒扫布置。

    虽说现在是冬日,院子里已经萧瑟了不少,其实没有什么看头,但对于大格格这样的小孩子来说,总归是比闷在屋子里头新鲜的。

    如今的大格格还不会说话,但已经认识自己的亲额娘是宋时繁了,所以每次宋时繁抱着大格格的时候,大格格就会格外高兴。

    今次也是一样,大格格兴奋地一会儿指指院子,一会儿碰碰宋时繁的脸,嘴里还咿咿呀呀地说着婴语,宋时繁也不阻拦,只抱着大格格笑。

    倒是立在宋时繁跟前的两个奶娘见状,心底里有些按耐不住地担忧。

    其中,奶娘赵氏踌躇了一会,还是小心地劝了一句:“大格格还小呢,怕是禁不住风扑的,这时候院子里也是人多眼杂,宋格格不若带着大格格到屋子里玩会儿?”

    虽是劝诫,但态度十分客气,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再惹了宋时繁不悦。

    自从四爷发落了房氏以后,奶娘们便不敢在宋时繁面前放肆了。

    所以这会子赵氏即便觉得宋时繁做得有些不妥,也只敢在旁边劝说一二句,但若是宋时繁不肯听,或是要发落她,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好在,宋时繁只是笑了笑,倒并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

    其实宋时繁的心里还是能够体谅这些奶娘们的。

    她们大多都是四爷门下的奴才们,被选进来做了府里小主子的奶娘以后,便时时要忍受骨肉分离之苦,若是万一小主子再有个什么不好,罪还得奶娘们来担着,她们也不好做。

    而且宋时繁知道,赵氏总归不会害了大格格,毕竟这些奶娘们能选上来跟着伺候,那就是要伺候大格格一辈子的,可以说大格格以后的荣辱安危也关系到她们自身的利益,所以宋时繁不觉得她们会有坏心,从前的房氏那是猪油蒙了心,以为她好拿捏才敢欺主。

    可赵氏却是真怕大格格生病才多嘴说了这句话,奶娘们肯真心疼爱大格格,宋时繁只有高兴的,自然不会苛责她们。

    不过,这时的奶娘们对待孩子没有后世那样科学,一味只知道少吃,要么就是捂着不见人,哪怕是夏天都不敢见风,太小的时候根本不抱出来的。

    可太谨慎倒会适得其反,要不怎么说清朝时候的孩子多数都夭折了呢。

    在宋时繁看来,大格格的虚弱归根结底还是自身免疫力不够,若一味小心呵护着反倒不美。

    本来嘛,人生下来就是有抵抗力的,但养的太精细太小心了就会破坏了小孩子自身的免疫力,再加上这时候医辽手段没有后世那么先进,孩子的成活率自然就低了。

    所以宋时繁才想着要多带大格格出来见见太阳,但这些原理想要跟奶娘们解释起来还是有点复杂的。

    于是宋时繁想了一会对赵氏开口道:“无妨,咱们站在廊下,离院子还远着呢,我是瞧这会子太阳正好,冬日里少见这样的太阳呢,叫大格格晒晒太阳对身体好,也不会在外面太长时间的,略站站咱们就回去,不用担心。”说着还对赵氏笑了笑。

    赵氏被宋时繁笑得晃了神,心说这宋格格长得真是我见犹怜的,笑起来都这样招人疼,怎地进府后听说的都是宋格格不招主子爷待见的话呢?莫非四爷的眼光比旁人不一样些?真是奇了怪了。

    宋时繁不知道赵氏这会在心里琢磨什么,见她不再说话了便继续逗着大格格玩。

    恰好这时白薇捧着东西进了院子,身后还跟了几个小太监,宋时繁看着眼生,不过见他们人人手上都拿着东西,再联想马上过年了,便估摸着应该是福晋那边的人给她送年节赏赐来了。

    这会子若是再继续站在廊下确实是有些不合适了,宋时繁也不纠结,转身便抱着大格格回了屋子。

    进屋以后,宋时繁就将大格格放到了榻上,虽说这时候的大格格总共也没几斤,甚至还比同龄孩子瘦小些,但宋时繁抱久了还是觉得手臂受不住。

    于是,宋时繁一边自己揉搓着小臂,一边笑着对大格格说:“我们大格格长得可真快呀,额娘这会都觉得有些抱不动了,等以后大格格长高长壮了,额娘该怎么办好呢?”

    大格格可不明白宋时繁在说什么,只觉得突然从外面进了屋子有些不高兴,嘴巴一瘪一瘪地。

    好在,大格格不是个爱哭的性子,到底没哭出声来,只委屈巴巴地看着宋时繁,不明白她的额娘为什么不抱她在外面玩了。

    宋时繁被大格格不哭不闹的样子弄得心里一软,明明心里想出去玩,明明不满意额娘不抱她,竟真能忍住脾气,要知道大格格这会还小呢,居然如此懂事体贴。

    宋时繁这会子打心眼里觉得这孩子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要不怎么会这么可心呢?

    其实宋时繁还真是误会了,大格格才三个月大哪里知道什么体贴额娘,只不过是她天生不爱哭罢了,不过宋时繁正是母性泛滥的时候,自然是她的娃天下第一好啦,也可以理解嘛。

    等院子里喧闹声终于消散以后,白薇便进了屋子:“给格格请安,方才福晋吩咐人送来了年节的赏赐。”

    宋时繁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可都安置好了?”

    白薇抿了抿唇角,犹豫了下还是回答道:“回格格的话,今年的赏赐比往年厚了些,但府里的格格们是一样的,都比照着从前的份例再增厚了两分发下来的,只是...”

    见白薇有些吞吞吐吐,显然是还有未尽之言,宋时繁索性也就不出声,等着白薇自己继续往下说。

    “今年咱们院里除了别人都有的赏赐外,还多了一匹布,一小盒香料,另有一对珊瑚耳坠子,奴才打听了一下,说是福晋特意吩咐下来的,福晋还说,格格您有大格格在膝前,到底不一样,赏赐也得连着大格格的份儿,自然要比旁人重些...”

    没等白薇把话说完,宋时繁的眉头已经紧紧锁了起来,她先是挥手打断了白薇的话,然后招呼奶娘先将大格格抱下去:“我瞧着大格格应该是困了,你们抱回去叫她睡吧。”

    奶娘们自然不敢有异议,赵氏上前接过大格格,随后便跟另一位奶娘周氏一起退出了正屋,朝着大格格的西厢走去。

    等奶娘们带着大格格退下去以后,宋时繁才叫白薇上前来:“你可打听清楚了没,李氏那边得的什么赏?按说她还有身孕,怎么也该照顾些不是?”

    白薇思索片刻,还是道:“回格格的话,奴才是从送东西的小太监们哪儿问来的话,他们说,是福晋亲自吩咐下来的东西,想必错不了,李格格...李格格和武格格、郭格格得的赏赐是一样的。”

    闻言宋时繁深深叹了一口气:“看来福晋是铁了心要拉我出来跟李氏唱对角戏了,我还不得不上台装扮着演给她们看,否则怕是以后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这可真是...”说到后面,宋时繁的声音渐渐微弱起来,几乎微不可闻了。

    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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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时繁还算心大,只是自己抑郁了一会儿便重新振作起来了,毕竟事已至此,那就无不可为了。

    于是宋时繁让白薇将福晋赏下来的布匹送去针线房,“你带上些银子,再告诉针线上的嬷嬷们,就说这是福晋亲赏的,我过年就要穿,劳烦她们多费费心。”

    白薇却迟疑了:“格格,您是要靠到福晋那边了?”

    “也不算靠吧,这会子我是骑虎难下,可除了四爷,府上就是福晋最大,我不算是个得宠的,如今福晋既然已经发了话,我若是一点儿表示也没有,那不是存心叫福晋难堪?总归是我的顶头上司,卖福晋个好也无妨,只是不能平白叫人利用了,总得为自己谋点好处不是?”

    虽然白薇对宋时繁的话暂时还一知半解,但不妨碍她照宋时繁的吩咐做事。

    所以白薇忖度着宋时繁的意思,便也真就浩浩荡荡地朝着针线房去了。

    于是,不出一个时辰,府上人便全都知道了这件事,那就是宋格格这边的赏赐,比其他格格的都丰厚些。

    武格格和郭格格倒是一句怨言没有,毕竟宋格格是主子爷从阿哥所带进府的,第一个伺候主子爷不说,还第一个有了孩子,福晋多给她两分脸面也是常事。

    但李格格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李氏院里,随喜和随乐两个人正不停地劝着李格格息怒:“格格您可千万别动气,福晋就是要叫您生气呢?您若是生气伤了身子,或者伤了肚子里的小阿哥,那才真是叫福晋如愿了呢!格格您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李氏气得将手中的茶碗狠狠掼在桌子上:“凭她宋氏是个什么东西,入府这么久就没见她什么时候得过主子爷的青眼,这会子福晋随便勾勾手她就顺杆爬了上去,我呸,都是一样的人她凭什么比我尊贵些?”

    随喜和随乐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哎,李格格自从有孕以后,脾气越来越暴躁不说,如今更是一点儿气都受不了了,但随喜和随乐还必须得跟在后面劝。

    随喜自来有主意些,想了想开口道:“格格,福晋这是故意做给您看呢,如今格格胎像稳固,若是能一举得男,那就是咱们府里的长子,福晋能不着急吗?”

    说到这里,随喜见李氏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了,忙继续劝道:“奴才瞧着,福晋怕是巴不得您去跟宋格格作对呢,到时候不管您跟宋格格哪一个不好了,得利的人不都是福晋?”

    随喜将利害关系一说,李氏便收起了愤怒,显然是将随喜的话给听进去了。

    于是随喜再接再厉道:“所以说,格格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保养身体,平平安安将小阿哥生下来才是要紧事,宋氏那边再如何,到底也只有一个格格呢...您还有主子爷的宠,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府里谁尊贵,难不成福晋多给点赏赐她就不同了?”

    李氏也知道随喜说的都对,可心里终究意难平:“我到底咽不下这口气,若今次就这么认了,岂不是承认我不如那宋氏了?”

    要说从前她没怀孕的时候,还愿意让宋氏三分,可如今她也有孩子了,说不定府里的长子都要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她又向来得主子爷宠爱,哪怕是侧福晋的位子她也是能想一想的,到时候还有宋氏什么事儿?

    所以这时候的李氏格外不愿意被宋时繁压一头。

    随喜闻言笑了笑开口道:“这有什么难,格格先前因为请安那事儿惹了四爷不快,当时格格是有些冲动了,可如今,格格确确实实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呀...”

    李氏的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