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13章
    霍则衍晌午走后,一整日都不曾再来兰溪苑,只是傍晚时分,福顺领着几名宫人过来了一趟。

    “衔霜姑娘。”福顺看到她,还算恭敬地行了个礼。

    “陛下吩咐奴才从内务府给您又挑了些人过来,您先用着,若觉得不好,就差人告诉奴才,奴才再替您寻些新的人过来伺候。”

    这回衔霜没再同先前那般推拒,只是客气地谢过了福顺的一番好意。

    她让珠儿去给新来的宫人去分配住处与差事,又比划着问福顺,霍则衍今晚还来不来兰溪苑。

    福顺虽不懂她的比划,但见她神情如此,也能猜出她是在问霍则衍,便对她道:“衔霜姑娘,陛下还在明和殿处理政务,今个晚上就不来看您了。”

    闻言,衔霜的面色有些许落寞,但还是温和地朝福顺笑了笑,将他送了出去。

    珠儿将那些宫人们都安置妥当后,进了里屋。

    见衔霜神色淡淡,珠儿猜测着她仍是在为着中午与霍则衍不欢而散而难过,便劝慰她道:“姑娘,陛下既派了福顺公公来兰溪苑,想来即便是生气,也已经消了。”

    “而且,奴婢今日下午去打探了一番。”珠儿说,“奴婢听闻,陛下近几日本就心情不好,难免迁怒于姑娘,中午的事情,您别放在心上。”

    听着珠儿的话语,衔霜的神色有了些许波澜,她侧过头,问珠儿道:【那你可听说了,陛下是因着何事心情不好?】

    见珠儿神情似是有些犹豫,衔霜心中莫名生出了几分不安,又追问她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珠儿忙摇了摇头,小声同她道:“奴婢只是听说,淑惠长公主病了。”

    霍疏月病了?

    闻此,衔霜面色微变,赶忙比划着问珠儿:【长公主的病,可还严重?】

    “奴婢不知。”珠儿摇头道,“奴婢也只是听旁的宫人说起,长公主似是病了已有些时日,太医院的齐院使,亦每日都会去为长公主请平安脉。”

    见衔霜面露忧色,珠儿忍不住问她:“姑娘与长公主一向并无交集,又为何这样关心长公主的病情?”

    衔霜默了默,她与霍疏月的确并无太多的交集。

    只是她旧时在宣平侯府为奴,霍疏月亦算是她的旧主之一。

    更何况,霍疏月素来心善,待府中下人也是极好,更是曾有意无意帮过她数次,她一直铭感于心,对这位三小姐很是感激。

    现下忽闻霍疏月病了,她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姑娘若是实在挂念长公主的病情,不妨亲自去看望长公主一番,一来也算安了心,二来......”

    珠儿本还想说,二来陛下与长公主兄妹情深,如此也好让长公主日后在陛下面前替她美言上几句,早日在宫中谋个位份,但看着衔霜的面色,又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听着珠儿的提议,衔霜点了点头。

    霍则衍即位不久,长公主府尚在修缮,还有小半年才能完工,是以,霍疏月眼下仍暂时居住在长迎宫。

    翌日午后,衔霜便与珠儿一同前去了长迎宫。

    衔霜本想着,霍疏月未必会见自己,同长迎宫的宫人问过她的病情,再托宫人将自己带来的一点心意转交给她,也是好的。

    但进去通传的内侍很快就小跑了出来,对她道:“衔霜姑娘,长公主请您进去。”

    长迎宫内,霍疏月正倚在榻上,许是因着尚在病中的缘故,昳丽的面容也带了几分倦意。

    看到衔霜进来后,霍疏月勉强牵了牵有些发白的唇畔,轻声问她:“是兄长让你来看我的吗?”

    衔霜听着霍疏月温和的声音,心中却颇为难受。

    她很难将眼前这个病榻上温婉端庄的女子,和昔日那个明媚爱笑的霍三小姐联系在一起。

    “长公主,是衔霜姑娘听闻您病了,心中担忧不已,今日特地前来长迎宫看望您。”由于衔霜不会说话,珠儿替她同霍疏月开了口,“衔霜姑娘还亲手绣了一卷佛经,为长公主祈福。”

    霍疏月看了一眼婢女递至榻前的佛经,同衔霜道:“你有心了,只是这佛经绣起来,应当也废了不少功夫吧?”

    衔霜摇了摇头。

    她知道长迎宫什么也不缺,而她也没什么旁的名贵物件能赠与霍疏月。

    听闻霍疏月近来礼佛,她本想着为霍疏月抄经祈福,可字写得又实在说不过去,好在她过去跟着夏婆婆还学了些针线功夫,绣了整整一个晚上,也算是出了一件成品。

    “长公主,衔霜姑娘的意思是,她废的这些功夫不算什么,只一心盼着您的玉体能够早日康复呢。”珠儿道。

    “我的身子其实并无什么大碍,只是听着太医叮嘱,多静养些时日罢了。”霍疏月温声道,“衔霜,你与兄长,都不必太过为我挂怀。”

    “疏月,不过区区一卷佛经,便这么轻易将你给收买了?”霍疏月话音刚落,屏风后却忽有女声响起。

    衔霜怔了一瞬,而后循声望去,看着一名装束绮丽的年轻女子,被婢女扶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女子容貌生得娇俏可人,说出的话却很是锐利:“你难不成还以为,她是真的关心你吗?她不过就是虚情假意,指望着你在则衍哥哥面前替她说上几句好话罢了!”

    霍疏月微微蹙眉,出声制止那女子道:“阿馥,别这么说,衔霜不是曲意逢迎的人。”

    说着,她又转而对衔霜笑了笑,同她介绍道:“衔霜,这位是方二姑娘,从前常常来咱们府上,你应当也有些印象。”

    衔霜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自然是记得,方家的二小姐,太傅府的嫡次女方馥。

    霍则衍是前朝先太子梁珩的伴读,与梁珩一同师从方太傅,而方家和霍家过去又一向交好,方馥更是与霍家兄妹一同长大,是霍疏月的闺中密友,亦可以算是霍则衍的青梅竹马。

    衔霜记得,方馥过去隔三差五便会来宣平侯府,宣平侯也曾有意为霍则衍与方馥定下婚约,只是这事到后面不知为何却不了了之了。

    她不曾想,今日来长迎宫看望霍疏月,竟会碰巧在这里遇上方馥。

    她想着,听见霍疏月同自己道:“衔霜,阿馥她只是有口无心,并非有意针对于你,你千万别同她一般见识。”

    “疏月,咱们才是一同长大的情分,你怎么帮着她说话啊?”方馥有些不满道,“还是这个哑奴,给你和则衍哥哥都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

    “阿馥!”霍疏月正色道,“衔霜是兄长的恩人,你怎能如此说话?”

    方馥的声音颇为不屑:“她能算是哪门子的恩人?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哑巴,不给则衍哥哥添乱就不错了。”

    衔霜不难瞧出,这位方家的二小姐不大喜欢自己,也不希望这两人继续因为自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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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执,便同珠儿使了一个眼色。

    珠儿会意,同霍疏月借故称衔霜身子困乏,不好再在长迎宫继续惊扰长公主清净,知晓长公主玉体无碍便安心了。

    霍疏月看着衔霜眼下的一圈乌青,便也未再出言留她,吩咐身侧的宫女送她离开长迎宫。

    只是衔霜才刚刚走出了长迎宫的宫门没多远,就瞧见方馥紧随其后跟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本着应尽的礼数,她微微向方馥福了福身,见方馥高高地扬起了下颌,一副不愿意理睬自己的样子,便转过了身子,越过她向前走了去。

    还未走出几步路,身后就传来了方馥的声音:“还真是巧啊,没等我亲自动身去找你,你就自己送上了门来,如此一来,倒是为我省了事。”

    “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也难怪生了攀龙附凤的心思。只是奴颜媚骨,看了就令我生厌!”

    方馥说着,见衔霜似听而不闻一般,径直朝前走着,心下更为恼火,在她身后嚷道:“我说,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你的那点小心思,瞒得了疏月,可瞒不过我。”

    见衔霜停下了脚步,方馥朝她快步走了去,又道,“当初在宣平侯府时,你就心术不正,为了一步登天,更是连爬床这种不知礼义廉耻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害得则衍哥哥颜面尽失。”

    “怎么?如今,又想故技重施了,是吗?”

    珠儿被方馥嘲讽的话语气得不轻,“陛下待衔霜姑娘情深义重,还请方二小姐慎言。”

    闻此,方馥却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对衔霜道:“你不会还当真以为,则衍哥哥会喜欢上你吧?”

    “则衍哥哥一向最是憎恶你这种奴颜媚骨之人,之所以如今能容你在这宫中,也不过是念在你巽州有功的份上,多给你几分颜面罢了。”

    “但你觉得,这点旧情他能念到几时?”方馥说着,看着衔霜的神情多了几分可怜,“我最是了解则衍哥哥的脾性,今日便也好心提醒你几句。”

    “就算从前在巽州时,你是则衍哥哥的恩人,可眼下在这皇城里,他是天子,你是奴婢。”她道,“他一看到你,就会回想起那段痛苦落魄的日子,你觉得,以他那么骄傲的性子,会喜欢上你吗?”

    衔霜垂着目,忽然想起了昨日那碗只动了几口的素面,想起了霍则衍听见自己提及巽州之事时的不虞面色。

    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她有些恍惚,听见方馥再度开口道:“衔霜,出身卑贱便也罢了,但自知之明,你总归还是要有的。”

    “二小姐......”方馥身后的婢女小心翼翼地牵了牵她的衣袖,“我们还是先走吧,万一这位到时候给陛下吹枕头风,惹得陛下误会您就不好了。”

    “她一个哑巴,能吹什么枕头风啊?”方馥不以为意地甩开了婢女的手,“更何况,我和则衍哥哥这么多年的情分,又岂是她这个外人可以相比的?”

    她说着,侧目瞥向了衔霜,有意无意地提高了音量:“我与则衍哥哥是青梅竹马,打小就一起长大,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情谊深重!霍伯父还在时,更是曾金口玉言,要与我方家结成秦晋之好。所以我奉劝某些人,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毕竟,野鸡就是野鸡,就算穿着一身华贵的云锦,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奴婢,永远也没办法飞上枝头做凤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