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搬是不可能搬的,按照严霁凌的规矩,见家长的环节起码要磨合两三轮,家长都觉得没问题再领证和办婚礼,等婚礼之后才能真正住到一起,所以搬家起码要在严霁凌点头同意之后才能动手。

    不过孟禾璧也觉得陆明影说的在理,东西确实得早点搬,总不能什么都定了再慢吞吞的搬东西,时间也来不及。

    只不过搬过去后什么时候住过去?领证后还是婚礼后?

    但若论私心,她现在还不想办婚礼。

    “我不想要婚礼。”

    和陆家人碰面结束,孟元清开车回家,严霁凌和孟禾璧坐在后排,孟禾璧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

    “不要婚礼?”严霁凌坐直身子,“为什么?”

    “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不想办。”孟禾璧将车窗摇下来,撑着胳膊看窗外飞驰而过的夜色,“我还在读书,他又是个大老板,不合适,别人会说我闲话的。”

    “怕说闲话你还和他谈恋爱?”严霁凌没好气的点她额头。

    今儿去赴宴,她心里只记得孟禾璧和她说的“对方比我大一点,家里做生意,在新区有一套房。”

    可等去了才知道,大一点是大九岁,做生意做成了我市龙头产业,新区的房子是四百平的大平层。她当时差点没绷住,以为孟禾璧是被绑架的。

    还是陆霜岫及时解释:“亲家,他们是自由恋爱,在许教授基地认识的,许教授也能作证。檀檀一开始都不知道明影是做什么的。”

    可即便如此严霁凌心里还是不舒服。她自己的闺女自己知道,绝不是会主动靠近生意人的人,对方还大她九岁,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于是一出来就问孟禾璧:“你和我说实话,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该不是他胁迫你吧。”

    孟禾璧坐在车里哭笑不得,不住的强调她是自愿的。

    现在她又强调了一遍:“我是自愿的,能谈都是缘分。”

    孟禾璧整个人趴在车窗上,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夹杂着一点点的迷茫,话里有话的说。

    那天陆先生与她说,他不接受婚前性行为,着实将她惊了个底朝天。

    他说的真的是真话吗?她不知道。

    她只隐隐感觉陆先生工作时很有目的性,一旦谋定,看准了就下手,甚少摇摆,因而效率也很高。至于能否将他在工作上的习惯秉性推移到他对待婚姻的态度,将他看作一个专一又长情的人,她拿不准。她的人生阅历还不足以支撑她,用两个月的时间看透陆先生。

    她只有颗小胆子而已,敢与他豪赌一场,为自己争一份自由,所以全当是缘分。

    孟禾璧话说的云里雾里,严霁凌和孟元清对视一眼,几次张口欲言,但又怕伤了感情,只好闭嘴。

    严霁凌感慨:“你也大了,好多事我们都不敢给你随意做主。我就一点要求,和小陆好好留在徽南过日子。我今天问了,小陆也给了承诺,说不管生意做的多大,你们都不会离开故乡。否则你俩这个组合,我也是不能同意的。”

    这下孟禾璧笑了:“我知道的妈妈,为的就是这个。”

    为的就是让您安心。

    -

    七月初,两家人又见了一次面,这次没聊什么,就是单纯的吃饭,吃过饭后陆霜秋起了个头,问孟禾璧的东西多不多,要不先往婚房放一部分,看格局设计什么的有没有不合适,趁现在还有时间,都能改。

    孟禾璧没提自己已经去过了,只是看看严霁凌,见母亲没什么异议这才点头,说自己先放一部分书过去。

    陆霜岫笑说:“行,过几天让明影去帮你搬家,看还缺什么,让他带着你买。”

    孟禾璧淡淡瞥了陆明影一眼,这人又在老神在在的喝茶,见她看过来,温和一笑:“这周末搬方便吗?”

    两人的事情已经基本算定下来,只有登记日期还没跳出个好日子,陆明影来搬书那天严霁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心中戚戚,有心想说两句,最后也懒得说的,反正也只是搬些书而已,那一床毛绒玩具都没拿走,心还不算全野到男人身上。

    “他来和你搬?”严霁凌随手换了个台。

    “嗯,一会儿来。”

    话音刚落,她家的铁皮防盗门就被敲响了。一开门,一身休闲服的陆先生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齐阳,明显是被拉来干苦力的。

    “孟小姐好。”齐阳打招呼。

    “你好齐先生,辛苦你来搬东西。”

    一如往常的打招呼,但又是还没等齐阳说什么,她肩膀被人按着转过去,陆明影声音落在她耳后:“东西多吗?我先看看。”

    齐阳在身后弱弱:“...不客气孟小姐。”

    “小陆来啦。”严霁凌听见动静,起身,看见自己闺女被人揽着,尴尬的轻咳,“那什么,书都在她那屋,昨天已经装箱了,直接搬就好了。”

    陆明影从齐阳手中接过一盒山参,礼貌递过去:“辛苦您了,我们收拾就好了。”

    孟禾璧的房间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墙壁是樱花粉,铺着纱幔的公主床,头上是动物顶灯还要串珠链,妥妥的少女心爆棚。

    陆明影将书从她房间里搬出来,叫齐阳帮着搬到车上,一来一回五六趟,才算搬完。

    “衣服什么的,不拿?”陆明影手里捧着孟禾璧递来的水,微微喘气。

    真是年纪大了,比不得齐阳,来回好几趟都没事儿人一样。

    陆明影越想越不舒服,于是给齐阳发信息,让他在车里呆着,别再进来现眼。

    “先不拿了,之后再搬。”孟禾璧看着自己被搬空的书架微微愣神,有种心里缺一块的感觉。到底是从小住到大的地方,稍微有一点变动心中都会十分的不舍。

    这可是她住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啊!

    她垂着脑袋叹气,心情沉重的转过身,结果看见同样一脸沉重的陆明影。

    她不理解,伸手在陆先生眼前摇了个花手:“怎么了您?”

    不是你叫我搬的,你不高兴什么?

    一截皓腕晃悠,陆明影眼疾手快的抓住,夹在自己胳膊里,一本正经又语气沉痛:“你不开心,我自然也不开心。要不我陪你住这里?住你的公主房。”

    孟禾璧:“...”

    她很艰难的才控制住自己,才没有翻陆先生一个白眼。

    将手抽回来:“不用了,谢谢您。公主房只能睡公主。”

    有了搬书的这一遭,搬家计划就像破开了一道口子,彻底提上了日程。从生活用品到洗护用品,陆明影全都要一一问过,然后按照她在家的规格在新家里填进去。

    孟禾璧这头也是,总拿着手机在家里乱窜,一会儿和电话那头说家里的调料用的什么牌子,一会儿和他说自己随手买的洗脸巾是什么样式。

    有一天严霁凌看不下去了,“家里地方小,溶津的房间里还堆着你秋冬季的衣服,与其每天在家里闲着乱转悠,不如把换季的衣服都收拾出来拿到胜古园去。”

    孟禾璧拿不准严霁凌说的是真话还是阴阳,总之最后就是陆明影又来了第二趟,将她的换季衣服带了过去,这次还问她:“你床上的小朋友们带不带?”

    孟禾璧看着那堆毛绒玩具,摇头:“我睡觉要抱,先放着。”

    陆明影深深看她一眼,没言语,但走的时候顺走一个,塞进行李箱里。

    就这样陆陆续续的搬家一直搬到了七月底,她只剩床上的毛绒和夏季常穿的衣服没带走,剩下的基本都被添置在了新家。

    八月初,两家人吃了第三次饭,这次顾长川也来了,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他的医疗团队,将气氛搞得怪紧张的。

    陆霜岫见严霁凌表情有点意外,忙来打圆场:“这是老顾,我先生。明影父母早逝,早早过继到我名下,今儿是敲定登记日期的大日子,老顾惦记两个孩子,说无论如何也要和亲家见一面。”

    严霁凌给孟元清使了个眼色,孟元清会意,连忙上去握手,可惜的看向陆明影:“小陆,辛苦你姑父了。”

    病成这样都要来见面,可见多重视。

    顾长川虚弱的摇头:“是我们要感谢小孟,不叫明影一个人。”

    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严霁凌也算明白陆家人的诚意,这样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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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真赶着结婚,要什么样的女孩儿没有?想必和檀檀是真有感情,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拦的。

    “那就敲定吧,挑个好日子,先登记,婚礼就等檀檀毕了业办。”

    严霁凌发了话,接下来的流程就走的顺利了不少。

    领证的前一晚,她抱膝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酸涩不已。

    这就是结婚吗?

    和自己长大的家庭一点点切割,将生活的轨迹一点点抹去,然后再将自己安置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在其中生根发芽,画上新的轨迹地图。

    那她自己呢?为什么她要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父母家迈入丈夫家,为什么没有属于她自己的、叫做孟禾璧的家呢。

    她或许知道答案,也知道解法,但现在她还不能下笔写求解的过程。

    晚风寂寂,孟禾璧推开窗,手攀在铁栅栏上,却也只见空荡的月亮洒进来一点点月辉。而明天,等明天太阳升起又降落的时候,她就不会站这个位置在这里看月亮了,而是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新家。

    孟禾璧emo焦虑了一整宿,将心事说给了月亮,也实在忍不住说给了唯一的、除陆先生以外的知情人罗西。

    奈何她消息发的晚,打工人罗西已经睡着了,等第二天上班才回复她,那时候她已经从严霁凌手里领了户口本,站在民政局门口。

    罗西在工作间隙摸鱼传来消息:「别想太多。你觉得婚姻没意义的时候就没意义,只要你对陆先生不动心,就没什么能困住你。」

    只要你对陆先生不动心,就没什么能困住你。

    孟禾璧盯着这句话盯了许久,脑内像是被远山寺庙的钟声敲响一般,整颗心难掩嗡鸣。

    她久久失神,直到厚实的手掌轻落在她腰上。

    “到我们了。”陆明影说。

    孟禾璧抬头。今天的陆先生穿了一身白衬衫与黑西裤,尽管他每天都这么穿,但她还是看出一些不同来。没有打领带,没有敞扣子,而是规规矩矩的系到最上面。

    她也一样,规整的白衬衫,深蓝色的A字牛仔裙。

    不论目的如何,起码他们在形式上摆出了极为有诚意的态度。

    “走吧。”

    她不再想罗西的话。她将手机塞到包里,掖好碎发,有种视死如归的孤勇。

    -

    填信息、拍照、盖章,整个流程十分顺利丝滑,没用多久就拿到结婚证。出来的时候孟禾璧手里攥着两个小红本,心中百感交集。

    结婚了,她这就水灵灵的结婚了?

    “你保管?”陆明影单手开车,漫不经心的腾出一只手拉她。

    “各保管各的。”她说,又挣了下,“您好好开车,别牵我了。”她发现陆先生真是喜欢拉自己的手,时不时就会粘上来。

    陆先生被无情的甩开手,睨她一眼,语气幽幽的:“你爸妈的结婚证也分开放?”

    这是个好问题。孟禾璧一愣,转头看他:“我爸妈的自然放一起。”

    她记得老一辈的结婚证还有重要的证件、账本什么的都会统一放到铁皮盒子里,然后锁进衣柜里,但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各自保管各自的么?

    “那我们的为什么要分开放。”但陆先生却义正严辞,朝她伸手:“给我吧,家里有密码柜,我一起锁进去。”

    包办。陆先生又开始包办了。

    孟禾璧沉默片刻,最后放到他手上,“那好吧,记得还我。”

    两人对为什么要还她结婚证这件事心照不宣,陆明影平静的开着车,没接话。

    呵,两年。

    她说两年就两年?

    “对了,陆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车已经开出市中心,朝着他们新家的方向开过去,孟禾璧已经不再纠结结婚证的事情,她开始担忧另外一件急迫的近火。

    “你问,陆太太。”陆明影心情很好的叫出这个称谓。

    孟禾璧对陆先生的雀跃心情一无所知,她顿了顿,忽然脸红的嗫嚅开口——

    “今夜我们会有夫妻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