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孟禾璧时刻谨记自己学生的使命,乱七八糟的心思一赶走,她想起自己今日的会议纪要还没有整理完。

    拿出电脑,通上电,再次投入战斗,等再抬起头时已经晚上八点半。

    她起身抻抻酸困的腰,她又忘记吃饭了。

    窗外的大雨还没有停,倾盆一般落在落地窗上,这个点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雨夜寂寂,只有窗户外的东方明珠亮晃晃的,立在她眼前。

    她将窗户拉起来,从行李箱中取出长裤和衬衫换好,带好耳机打算去楼下餐厅吃个饭。

    手机在外套中震动,她拿起来一看,是那个山水头像——

    陆先生:

    「忙完了吗。」

    「一起吃晚饭?」

    孟禾璧:?

    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吃饭?

    此时,陆明影坐在酒店餐厅,脸色寡淡的掏出烟盒,摸着硬硬的棱角,想想又塞回去。

    算了,别叫人家闻着烟味儿,影响不好。

    追人是辛苦的,尤其是追比自己小的。

    过分了叫猥琐油腻,太温和又会被发好人卡。

    难。

    孟禾璧下楼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男人已换了一身常服,依旧是矜贵的暗色,正坐在窗边,对着璀璨的东方明珠出神,光影在他脸上流转,不知他在想什么。

    而此番此景,孟禾璧却吊诡的想到那句:穷苦人出身。

    “来了?”男人很快察觉她的动静,视线移过来,淡漠的眸色中浮出温和。

    她走过去,落座:“您久等。”

    八点半,餐厅中人已经少了大半,但也有寥寥几桌,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但远远看,人们都分散的比较远,诺大的餐厅中好像就只有他们两位靠窗的顾客。

    “还好。”陆明影伸手,将菜单递过去。

    她应该洗漱过了,白净的小脸不施粉黛,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还带着淡淡的茉莉香。他竟不知,就这点普通的味道也会让他心悸。

    陆明影眉心轻动,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开,手指隔空冲她点了点:“看看想吃什么?”

    “我说不是很饿,会不会扫兴?”她接过精致的香薰菜单,在上面略略扫过。

    “你不饿为何会扫我的兴,你怎么开心怎么点便是。”男人呵笑一声,身体后仰,大有纵容之色。

    孟禾璧抬头瞧他一眼。没有穿西装的陆先生,凭白多了一分疏懒。

    “我喝汤就好,双石汤。再要一份鸡胸沙拉。”她将菜单递回去。

    陆明影点点头,叫来侍应生:“双石汤,一份鸡胸沙拉。再加...一份清真深海石斑,一个秋栗鸡。”

    点过菜,谁都没说话。

    陆明影似笑非笑,三指托在下巴上,看着她。

    餐厅里氛围极好,晶莹的水晶吊灯,华丽精致的欧式建筑,还有餐桌上摆着的,永远都坠着露珠、永不凋谢的玫瑰花。这怎么看都不像一顿平常的晚餐。

    他以为她不会来的。

    “您怎么忽然叫我吃晚饭?”孟禾璧先败下阵来,懊恼的偏开头。

    她比不过陆先生,他修炼已久,与人对峙时早已炉火纯青,她只能举手投降。

    “不是你说要请我?”男人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问她——

    怎么孟小姐自己说的话自己忘了?

    我可记着呢。

    孟禾璧低着头,手绕着自己的衬衫一角,没说话。

    其实她想也是这个原因。

    那么一个小句子,他记着或让客套话化在风中都成,都是他的选择。

    “抱歉。”她尴尬,握着水杯的手指捏紧,指尖微微泛红,“我忘了,我没想到一定是今天。”

    “无妨,你事情忙,我知道。”

    陆明影笑着给她倒茶,笑而不语。

    小姑娘,也不想想自己说忘了,结果人还站在这里,岂不是更让人抓住把柄?

    她对自己的动机好奇而赴宴,他能理解。

    甚至乐观的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吸引呢?

    大老板说她一个学生忙,孟禾璧都不知怎么接话。

    好在菜很快上齐了,侍应生来问:“两位是否要再加点什么?”

    陆明影耸肩,看向她:“还想吃什么?冰淇淋要不要?”

    他问询的样子,像哄小孩。

    孟禾璧连忙摇头:“太晚了,不食冰。”

    陆明影冲侍应生点点头,对方识趣的走了。

    侍应生走后,陆明影将汤推过去,淡声评价:“生活习惯很好。”

    夜食不多,不贪凉,口味清淡。

    看来生活方式很健康。怪不得第一次见她时,雷声滚滚也睡的那么香。

    孟禾璧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语气平平:“我妈妈管的严,习惯了。”

    之后的一个小时内,孟禾璧几乎开启一问一答模式。陆明影问,她就答,他不问,她便安静的吃自己的饭,连眼都不抬一下。

    她像初入非洲草原的动物幼崽,在敌我形势不明时不肯轻易亮她的爪。

    一时间,伴着高级餐厅中华丽的大提琴演奏,两人之间只有碗盏碰撞在一起的声音。陆明影瞧她些微防备又友善的表情,也瞬间没了什么食欲。

    曾几何时,他这么低声下气了。片刻,他晦沉着眼擦嘴,将心里那点心思都坦然抹去,心中哂笑一声,罢了,和年纪小的生什么气。人家不喜欢你还有错了?

    吃过饭,两人一道站在电梯口等。

    “您住几楼?”

    “我们一层,都在二十三。”

    孟禾璧愣了下:“哦,好的。”

    门开了,孟禾璧先走进去,站在电梯夹角,陆明影随后,站在她身侧两位,中间。

    这个点酒店回来的人多,再加上打扫卫生的阿姨也推着工具车进来,电梯里的空间一时狭小。孟禾璧就被挤得有些贴在电梯玻璃上。

    外面有小孩子往里挤,她只能尽可能缩着自己。

    “过来。”

    忽然,旁处探过一只手,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身边。

    孟禾璧惊讶挣了下,未果。还未及反应,自己就被带入了雪松与檀香勾兑出香味的危险区。

    “陆...”

    尽管万分小心谨慎,她的鼻尖还是在他胸前的衬衫上,轻轻的蹭了一下。

    狭小的空间触觉明显,软顿的,一下。

    陆明影瞬间绷紧身体,低头看着她乌亮亮发顶,拉着她手腕不由得用了几分力。

    “陆先生?”她软语咕哝了一声。尾音上扬,带着点不知所措。

    他抓疼她了。

    “嗯,别撞到你,那便成了我的罪过。”他声音低哑,将柔软的皓腕扣在掌心,极轻微的、难耐的,摩挲了一下,答非所问的解释。

    罪过,他能有什么罪过?

    她不是在问他这个。

    孟禾璧顶着发红发烫的脸低头看——

    陆先生的手好大,自己半截小臂都在他掌中。

    而且他怎么还握着不放。

    /

    那天之后,孟禾璧没有再和陆明影联系过,那天的电梯就像是一场意外,被两人心照不宣的抹了过去。

    只有陆先生偶尔发消息问候,说如果在沪市呆着有什么不舒服的,随时联系齐阳,联系他也行。他是主办,理应尽地主之谊。

    孟禾璧从没什么不舒服,只是想起那晚他的行为,忍不住给他定性——

    温润中的一点孟浪,并不令人过分讨厌。

    这个想法令她心惊。

    天空响起闷雷,似是提醒,孟禾璧一个激灵,立刻摇头。

    不可以的,孟禾璧。

    接下来的几天孟禾璧谨守界限,她现在还在和李简之相看,频频和陆先生联系并不好,她的家教也不允许,以防过界,她几乎每次隔很晚才会回陆先生的消息,也就避开了对话聊天的机锋。

    她想这样应该是对的,陆先生会明白她的意思。

    陆明影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一个保守的小姑娘,她心里依旧倾向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

    二十三层套房里——

    “姚小姐已经去机场了?”陆明影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吐出最后一口浊白的烟雾,眯着眼,“对,安排人带她去接机口,缠住对方即可。不要把事情弄的人尽皆知,小伙子将来还要继续工作,这点不要影响到。”

    撂了电话,他仰头沉沉吁出一口气,颇有几分轻松之态。

    倒是沙发那头的谢时安冷冷甩过一个白眼,很有瞧不起并鄙视的意思。

    陆明影挑眉,烟盒扔过去,“怎么个意思?”

    谢时安自打老婆怀孕后就没抽过烟,烟瘾差点被他勾起来,忙不迭的丢开,“我什么意思?笑你没出息呗。什么人呐,也要你费这心思。”

    又是托人查,又是把人家前女友搞来,绕这么大个弯子他还以为这是孟小姐深爱的男友。可谢时安托关系打听了一圈,也没见那小姑娘对这个李简之多上心,两人规规矩矩的连手都没拉过。不知道陆明影草木皆兵什么。

    “你懂什么。”陆明影冷冷睨他。

    没进展是因为他将人带到了沪市,那小子没机会。

    一直留在徽南还不知要发生什么。

    小朋友肯为他花心思,愿意给他机会,就说明对方有可取之处,要么就是有用的着的地方。

    既然如此,就该把最后一点希望掐死。

    陆明影轻笑一声。

    男人的劣根性不就那点,新欢旧爱,看他怎么选了。

    “是是是,我不懂。不过你一贯就是这么个性格,走一步看百步的,一点错都不犯,也难怪兴恒要交给你。”

    谢时安扭过来,趴在沙发靠背上,忽然悲戚的看向他,“哎,对了,你姑父怎么样啊,用不用我托我爸找几个朋友...”

    陆明影这几天忙的两头跑,过几天还要出国出差,忙的睡觉时间都没有,这不是个好征兆。

    “不用了,没几个月了,少让他受点罪吧。”陆明影摆摆手,这厢神色也淡下来。顾长川栽培过他,有知遇之恩,他心中也涩然。

    胰腺癌晚期没有救活的可能了,顾长川到现在还挺着,无非是放心不下。放心不下集团,放心不下陆霜岫,捎带还有他。

    一个婚姻不稳定的继承人,将来是无法掌舵的,就算有陆霜岫的支持,董事会也不会轻易买他的账。

    说到底,继承制在中国的土地上始终占统治地位。他一个外姓人,不拿出点诚意来,谁能听他?

    见他一脸郁郁,谢时安也知他愁什么,不多说了,抓起手机打算回家陪老婆吃饭。

    “那你自己看吧,我看要不了半年,你姑父的位置肯定是你的。到时候景泰忙不过来,我就带着乔安和孩子去徽南。”

    谁都不是铁人,尤其是创业,都得家人朋友帮衬一把。

    陆明影不置可否的起身,拍他背:“到时候再说,我送你下楼。”

    出门的时候刚好在电梯口碰上了许维之,谢时安识趣先走,陆明影礼貌伸手,帮许维之护住打开电梯门,客气道:“许教授,出门啊?”

    “是啊,老朋友约吃饭,陆总一个人?”许维之低头检查丝带系好,笑了下,随他一起走进电梯。

    六天的论坛终于结束了,许维之和孟禾璧商量两人在沪市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回去,正好她在沪市有朋友要给她践行,她今晚去赴宴。

    “一个人,明天去荷兰出差,今天不折腾了,歇一歇。”陆明影从善如流的回答,又指了指楼上,“小孟不和您一道去?”

    许维之淡笑,不动声色:“她啊,她胆子小,自己说自己社恐,不和我去了,想晚上自己逛逛。对了,您最近在二十三楼住的可好?听说这家酒店是您好友的产业,顶楼没给您包下?”

    许维之是个学者,但应酬能力也不差,几句话就挑了陆明影命门。堂堂兴恒总经理,身价过亿,和她们住在同一层,说他没点多余的心思,她不信。

    陆明影细细咂摸了这句话,也听出许老是在点他,连忙笑说:“您折煞我了,我住哪里都一样,不挑。”

    和稀泥一样打回去。这时候谁还能说实话?

    许维之但笑不语。

    电梯到了一层,许维之先出了门,双手提着包:“陆总,这几天多谢你关照了。我就先走了。”

    陆明影做了个“请”的动作,一派正色:“这几天辛苦您。”

    随后他又往前跟了几步:“对了,小孟要去哪儿逛来着?大晚上不安全,到时我派个车去接。”

    /

    晚上七点,孟禾璧下楼,打算去逛逛沪市的夜景,顺便给家人买点小礼物。

    她谎称自己出门游玩,什么都不带回去是会惹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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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只是她没想到,不过买个礼物,自己会再次坐到了陆先生的饭桌上。

    她去香浦路买小玩意儿,人烟熙攘,刚巧碰到陆先生坐在一家摊位前,看见她来,目光灼灼的,邀有缘人坐下吃了虾饺。

    “您没吃饭?”她顿了下,正襟危坐在另一端。手提袋放在一旁,里面是几个冰箱贴,上面写了“香港”、“澳门”的字样,还有一些分不清地区性质的小玩意儿。

    “没吃,开了一天会。助理下班了,没人与我吃饭。”

    他没有穿西装外套,白衬衫取了领带和袖扣,很随意的挽了三折,露出青筋虬结的小臂。一次性筷子被掰开,他熟练的将筷子上的木刺刮掉,然后递给她,玩笑:“孟小姐能否赏光?”

    今晚的陆先生看起来很接地气,听他的语气,好像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孤单。

    孟禾璧微顿,最后伸手接过。

    水晶虾饺很有滋味,虾仁饱满,伴着肉糜,裹在一层亮晶晶的薄皮里,她吃完一只,碗里便又卧进来一只,一来一回,她竟也吃了小半碟。

    “我吃不了了,陆先生。”眼看要见底,她连忙叫饶,“我晚上吃了饭出来的。”

    见她说话不像做假,陆明影这才罢了手。

    “您怎么在这里吃饭?”她抽一张纸巾对成两折,用来擦嘴。

    “他们家的水晶虾饺是招牌,做的十分地道,我以前时常吃。”

    原来如此。

    孟禾璧一开始没有注意这家店叫什么,她回身,在鼎沸的街边就着明黄的灯光瞧了一眼招牌。

    竟是荣香粤记。

    这不是全国连锁店么?

    没想到他们在沪市也有分店,还开在这样的小街巷里。

    孟禾璧折回身,笑:“想起来了,我以前也吃过他们家。”

    “哦,在京北?”

    “是,您怎么知道?”

    陆明影点点头,舀一碗莲藕汤递给她,不动声色:“听许老讲过,你在京北工作过一年。不过怎么突然回来了?”

    也许是今日吃饭的氛围和这几天接触下来的陆先生过于温和。

    充满烟火气的小店,闹市熙攘中的陆先生,褪去高高在上的光环和金主老板的身份,就像一个普通哥哥一样,关心她为何忽然转变了职业规划。

    孟禾璧很轻易的放松了警惕。

    她顿了顿,偏头看向那袋子小礼物,声音低靡:

    “因为我妈妈让我回来。”

    说起严霁凌,孟禾璧心中难避免觉得压抑。

    明天她就要回去了。回去之后她又要瞒着父母外出学习,假装在准备考公,而迫在眉睫的九月份开学,她还没想好怎么和严霁凌说。母亲知道后会不会发疯?会不会逼着她退学?

    她看着手边的小礼物包装袋,这些都是帮自己暂时圆谎的工具。

    陆明影察觉出她眉心淡淡的忧虑,觉出丝不对劲来,将筷子搁下:“这么听话,难不成相亲也是你妈妈让的?”

    孟禾璧扬眉,看过去:“难道陆先生相亲不是你家人让的?”

    何必说的那么直白,上次在茶楼,她也瞧出他相亲相的并不那么愉快,明显是被逼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别嘲笑谁。

    陆明影怔了一下,忽的朗声笑起。

    终于,终于在她身上找回些初见时的俏皮来。

    他眯了眯眸子,坦然承认:“是,我也是被逼的。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需要一个妻子。”

    “不得以的原因?”

    陆明影点点头:“我家人身体不好,想早点看见我成家。”

    “但结婚是大事,总不能草率。”

    孟禾璧一身反骨,秀气的眉毛瞬间拧起来,也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是不能。”

    陆明影认同的接下她的话,淡淡抬眸:“所以要称心合意。要么找自己一眼中意的,要么就千挑万选,找最合适有用的。”

    像那些看上去条件都好,在单位里被捧成香饽饽,背地里却经不住前女友软磨硬泡,转头就和人家上/床的软蛋,是没必要选的。

    该早早断了才是。

    孟禾璧眼睛眨了眨,觉得他意有所指。

    这餐饭吃的很有水平,起码陆明影送她回去时是这么想的。

    做进车里,陆明影按开了车载音响,询问她的意见,“你在音乐上有什么喜好?”

    这几日他已慢慢摸索出她的饮食习惯。

    但他依旧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她更多。

    “不是七零年代曲风就好,坐我爸爸的车他总放这些。我都听腻了。”

    有些话讲出来心情难得放松,她悄悄吐槽家人,很是俏皮。

    陆明影偏头看她,轻轻笑了下,“好,那我随便放了。你眯会儿,到了我叫你。”

    孟禾璧立刻将头摇成拨浪鼓。睡是不可能睡的,她还不至于没有那么没戒心。

    坐在车上,眼睛瞪得铜铃一样。

    fever的爵士节拍缓缓流出,孟禾璧趴在窗边看华灯初上的海上沪市在眼前走马灯一样滑过,有种荒诞的自由感。

    他们经过的高楼大厦还整栋整栋的亮着灯,五光十色,纸醉金迷,放在以前孟禾璧是不喜欢的,但在回徽南的前夜,这却都是难得的美景,叫她留恋。

    “沪市有自由的风,我想装进行李箱里全都带回家。或者,我不想回家。”她忽然呆呆的说。

    “你醉汤了?”

    孟禾璧乐不可支:“陆大老板,你好幽默。”

    “没你幽默,孟小朋友。”陆明影手扶在方向盘上,笑意不减。

    再多说两句,他真的会不让她走。

    “孟小姐,我还没问你。你为什么急着相亲?”酒店大堂门口,临下车时,陆明影又将话题绕了回来。

    他给了他的,礼尚往来,她也应该给出她的理由。

    穿着马甲的外国泊车小哥已经就位,孟禾璧一只脚尖点地,转了个圈,扶着车门看回去。

    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么?

    罢了罢了,今晚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就让她讲一句真话留在徽南以外的地方吧。

    孟禾璧一双清盈盈的眸子看向他,陆明影几乎瞬间从里面读出委屈和无奈,她深深叹气:

    “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也需要一个丈夫。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