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有点本事在身上
    这次易元洲的伤口深可见骨。


    严子濯仔细为他清理伤口,甚至要翻开皮肉清理伤口最深处。


    污血一股股的往外流,滴落在地面,都快要形成一小滩血渍。


    易元洲醒了,忍着疼没叫出声。


    沈冬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捂着嘴转过身去,努力忍下心中所有的难受。


    突然,她摸到了胸膛里那硬硬的东西,她拿了出来,是刚才黑衣人使的那把小刀。


    昏暗的烛光下,刀柄是木质的,上面绑了一圈圈的黑色细线,是为了增加摩擦力而绑上去的。


    在刀身上还刻了字。


    沈冬儿面色变的严肃下来,放在烛光下仔细一看,上面用小篆刻了一个‘元’字。


    封元亮。


    这是出现在她脑海中第一个名字。


    黑衣人会是他吗?


    这种小刀一看就是贴身携带的那种,不是他人随时能拿到的东西。


    封元亮有杀他们的动机。


    并且,这次黑衣人明显对易元洲有很大的怨气,一种要先杀了易元洲再杀沈冬儿的狠劲儿。


    但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黑衣人明明快要成功了,却在最后放过了他们。


    “小姐,这是哪儿来的?”璇珠询问道。


    她咬紧后槽牙,脸色愈加难看。


    封元亮不信她真的会动手杀人,是吧?


    握紧了刀柄。


    若真是封元亮做的,她势必要将这把小刀插进封元亮的胸口!


    沈冬儿拿着小刀转身想离开,但却听到易元洲在喊她,“冬儿。”


    他的声音有些飘。


    她立即停下脚步,收回小刀,来到床边抓住他的手。


    “冬儿,别轻举妄动。”易元洲提醒她。


    不论黑衣人是不是封元亮,她现在失控的去找他麻烦,或是直接刺杀他,都太过冲动了。


    虽能解一时之气,但人死之后呢?


    封元亮是百夫长,他们是戴罪之身的流人。


    朝廷就算不在乎区区一个百夫长的命,但朝廷是至高权力的象征。


    谁都能动朝廷的人吗?


    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即便是死掉十个百夫长那都根本不算什么。


    但为了镇压下面的人,最后要追责下来,他们也是逃不掉的。


    易元洲只叫她别轻举妄动,接下来几个眼神沈冬儿看一眼就全懂了。


    二人原来已经这么默契了。


    他们现在如蝼蚁般渺小,无权无势。


    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严子濯处理好了他身上最重的伤,又说了一句让沈冬儿更难接受的话,“怎么受了这么多伤?”


    原来易元洲身上的伤口不止一处。


    手臂、胸膛甚至是脖子和脸颊都留下了许多细小的伤口。


    还好都是些轻微的皮外伤。


    严子濯一看就知道是剑伤,应该是在闪躲的时候,被扫过的剑风所伤。


    那人果然厉害。


    易元洲这样想着。


    与之前和他交过手的黑衣人完全不同,这人的本事在所有人之上。


    沈冬儿本是忍着不想哭的,可她把脸憋的通红,最后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易元洲想为她擦眼泪,可她站太远了,他的手又受了伤,实在是有心无力。


    “冬儿,别哭。”易元洲冷静的提醒她。


    沈冬儿继续咬手指,想要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没回答他。


    许大山见她这副模样,怎么会不让人心疼呢,也附和着安慰道,“哎哟,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什么?伤疤可是荣耀,根本不足挂齿,对吧易大哥?”


    严子濯也点头说,“嗯,都是小伤。”


    等易元洲身上的伤都处理好后,沈冬儿说送严子濯回去,璇珠主动提出由她来送。


    许大山不放心璇珠一个人,就也跟着去了。


    营帐里,其他士兵睡的死。


    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下,沈冬儿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满脸都写着不甘心。


    在易元洲眼神的安抚下,她才肯放松下来躺在他身边。


    她睡在他的右边,易元洲侧躺着将她拥在怀中。


    她枕着他的手臂,挪了挪身子,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才松了口气。


    他小心的挪动受伤的左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也松了口气。


    ……


    易元洲受伤,沈冬儿自然不会再让他出去做苦力。


    她亲自去找封元亮,说要让易元洲休息几天,其他人不得打扰。


    封元亮原本想破口大骂的。


    他们算个什么啊,还敢跟他讲条件?说休息就休息到的?


    但一对上沈冬儿那似乎要杀人的眼神,封元亮又想起她发疯那晚。


    她疯起来是什么样?


    被她刺伤的地方,仿佛有了感应一般,又开始隐隐作痛。


    封元亮将刚要骂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只说了一个字。


    “行。”


    跟在封元亮身边的几个手下都惊讶了。


    这丫头……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今天天气阴沉,看样子要下雨。


    沈冬儿趁中午吃饭休息的时间,去了村子里找严子濯。


    严子濯已经配好了药,直接将药包拿给她。


    “三锅药水熬成一锅,一天喝三次,连续喝三天。”


    沈冬儿道了声谢,拿钱给他,但被他给严词拒绝了。


    “这钱我不能收。”他是想要报上次救他们一家的恩情。


    沈冬儿看他眼神坚定,他是志士仁人,也就没再坚持。


    她提着药包离开,用灰布裹着自己的脸,尽量低调些,不让村民发现是她。


    但半途还是被村长给撞见了。


    村长将她拦住。


    沈冬儿以为他想找自己麻烦,无奈的说,“村长,我只是路过而已。”


    “怎么好几天没见易元洲?”村长问。


    “他……病了。”她只得这样说。


    “怎么病的这么突然?他之前拜托我那事已经办好了,他现在病了,还怎么兑现答应我的事?”村长又气又无奈的说。


    “他拜托了你什么事?”沈冬儿问。


    她想起来了,之前易元洲确实跟她提过,他找村长拜托了一件事。


    村长也不知道要怎么向她解释,就说,“你直接跟我去看看吧。”


    话毕,村长就要带她直接去那里。


    沈冬儿站着没动。


    她现在格外的警惕,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好多遍,村长是不是要借机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