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马匪中计
    呼呼——

    北风又起。

    柴垛上的雪扑簌簌落下,洒在他们身上。

    陶夭夭和叶蓁蓁等人,握着棍子和绳索的手已经汗津津,将麻绳打湿,手背却冰凉得像是河上浮冰。

    他们紧张盯着地上一点点冒出来的影子,腿脚僵得没办法打颤,连呼吸都屏住,压得胸腔一阵发疼。

    既然已经被发现,秦著也不指望村民能突袭了。他透过提前弄出来的小洞往外探了一眼,打手势交代姐妹俩好好呆着,自己骤然发难。

    他屈膝腾起,轻易跳过柴堆,犹如一匹矫健的狼,瞬间便将逐渐靠近的两人半出鞘的刀用脚踢回去,脚背倒钩,往中间一收,“嘭——”两颗脑袋撞一起。

    出师未捷的探子倒在地上。

    “甲队乙队。”

    少年沉静喊了一声,扭身落地,继续向剩下四人冲去。

    长腿踏过碎雪,左手一伸,右手剑柄一别,两位探子的脖子又被他钩住,脑袋撞在一起。晕眩袭来,探子原地兜了两圈,软软跪倒。

    “丙丁两队。”

    还没反应过来的甲乙两队六人,慌忙走出去,还吆喝后面两队,七手八脚用长棍敲刚爬起来的两人脑袋。

    趁对方晕眩,再两人扑上去按住他,捆绳子,一人捡走刀具,哆哆嗦嗦抽出来,对准探子的脑袋。

    “别、别动!”

    其他队伍亦是如此做派。

    秦著已一手掐住探子脖颈,半出鞘的剑搁在最后一个探子脖颈上,划出一条血痕。

    他练的本来就是极其干脆利索的武功,一招一式只会奔着对方的要害处去,绝对不会留情。

    看着才爬出来的村民,他呼吸平稳,表情淡定,只安安静静等四个小队伍合力将探子制住。

    “戊己两队,出。”

    陶夭夭和叶蓁蓁听到,握紧棍棒,越过其他搞定的村民,走向秦著。

    秦著松开手,旋身借力,长腿横踢两人后腰。

    扑通——扑通——

    两个探子倒在两队人脚底下。

    村民赶紧去抢刀,用棍子猛殴探子,逼退他们想要抢刀的手。

    叶蓁蓁机敏,先一脚踩住探子的手背碾了碾,等对方吃痛使不上力,她再将刀踢开。

    “姐!”

    陶夭夭殴上几棍子,赶紧去捡了拔出来,她握刀的手有些抖,不敢挥出去,只收紧。

    秦著八风不动:“我不会帮你们,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若是连一个马匪也不敢杀,等会儿也保不了命。

    马匪痛叫一阵,见少年不动,便狠心让手臂挨了一棍子,左手伸出去捏住叶蓁蓁腕骨一扭。

    啪嗒!

    木棍落地。

    叶蓁蓁闷哼一声,痛苦皱起眉头。

    马匪松开她纤细的手腕,铁块一样的粗壮大掌,对准小姑娘脆弱的脖颈。

    “嚯!”

    “纳命来!!”

    叶蓁蓁仓惶往后退,踩中石子,摔了一跤。

    她瞪大的眼眸里,庞大的身躯跳将起,向她压来。

    噗——

    刀刃从他胸口冒出,倒映着雪色。

    咚!

    马匪充满压抑的身躯跪倒在她面前,陶夭夭踩着他的尸体,刀子被拔出来,再戳进去。

    来来回回。

    “不许动我妹妹……”

    “谁也不许!!”

    她哆嗦着手,刺得浑身是血,眼泪混着血珠流淌到下巴上,满脸狼狈。

    呆愣的叶蓁蓁神智像是被装在弹弓上一样,拉出出去后又弹回,额角两边一阵吃痛。

    秦著脚步挪了一下,又停住。

    叶蓁蓁撑着手站起来,踉跄扑到陶夭夭身上:“姐,我没事了。”

    感觉到背后的温度,陶夭夭才停了手。

    “将马匪杀了,丢到柴堆后,赶紧把这里收拾好。”秦著看着远方大树上挥动的一点红色,眸子沉凝,“马匪有异动,快。”

    村民咬咬牙,想想自己的妻儿,狠下心来,将刀对准马匪心脏刺下去。

    刀子入肉,鲜血溅到脸上,他们的心脏也跟着颤了颤,险些要拿不稳手中的刀。

    匆忙将这边收拾好,他们赶紧抱紧刀具、棍子和绳索等物,跟在秦著背后,往东林的方向跑。

    叶蓁蓁半抱半拖着失神的陶夭夭行走。

    林见微坐在高树上,从挂着雪的树缝里,瞧见一颗马头缓缓从雪色后探出头来。

    她将红布收起来,灰鼠裘衣拢紧。

    马匪如小水流,慢慢从村头山间小道汇聚,流向村子里;秦著与村民像是雪地上的小蚂蚁,一步步迈向东林。

    叶蓁蓁已听到马蹄声:“马匪来了吗?”

    其他人听到了,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

    “走,别管。”秦著抱剑,回眸看了一眼高树,并没有瞧见任何异动。

    他转回头,继续走。

    好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甚至感觉到脚下土地在震,震得打摆的腿脚都显得正常了。

    寻常有马匪侵扰,也就流寇几十人,且并非每一个都能骑马,大部分都是行路而来。

    像如今这般动静,倒是有些像从前北丹人侵扰边境,突破防线后,打到他们村子的场景。

    一群人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陶夭夭咬牙,挣开叶蓁蓁搀扶:“我能自己走,你别扶我,留点力气杀马匪。”

    叶蓁蓁看了月色之下的苍白脸庞,没有说话,但是松开手让她自己走。

    村民抵达东林,分队伍蹲在做好的机关前,用手中还留有马匪残血的刀,对准绳结绷紧处。

    东林密林,苍雪覆头,间或才能看见一两点人影。

    林见微收回目光,转向流动速度快起来的马匪,隐见碎雪化成的薄雾涌起,将他们身形模糊。

    轻笑一声,她斜倚枝干,心想,这马要是还能跑得更快一些,那就更妙啊。

    顷刻。

    执刀的马匪已经从两边将村子左右几排屋舍半围拢,策马的马匪减缓速度,一脚踏进村子大道。

    林见微眸中笑意浓了两分。

    行头的二把手已察觉不对劲,扯着嗓子喊:“停下!”

    他们初时速度快,骤然减速不可行,便是他,也只能让马小跑一阵,没曾想后头有人的马腿绊了绳索。

    唰唰——

    互相联结的绳索,抖落身上覆盖的雪花,蹦得直直的,将更多马腿阻拦。

    一根根的麻绳,在月色下显露,如同一张张琴上的弦。

    只是那些弦,有的还染着村民快速磋磨的掌心血。

    “铮铮”绳索,将马匹绊倒,响起人、马与兵器坠地的动静,还有马匹惊动之下,踩着马匪骨肉,骨骼崩裂,马匪痛叫的混音。

    好不热闹。

    远在高树上的林见微,都听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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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楚楚。

    碎雪激起的薄雾,缓缓变浓。

    她便转眸,看向秦著他们所在的方向,扯出一条黄色布巾摇了摇。

    漆黑的瞳孔倒映着黑林白雪,高树东侧明月。

    以及——

    夹在中间一点不显眼的黄色。

    秦著幽绿眼瞳动了动,瞥一眼村子里腾起的霜色雾气,静等那边动静慢慢沉下。

    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永远离人群远远,后背斜靠树干,是个能应对四面八方来袭的姿态。

    被他抱在怀里的剑,也像沉睡的毒蛇,一口致命。

    陶夭夭和叶蓁蓁从前只知道他冷,如今却多了些敬畏,有些瑟瑟。

    “动手。”

    忽地,秦著开口说话。

    村民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被雪冰封的脑子才开始解冻,从紧张听着马匪动静中回神。

    砰砰——

    固定板车的绳索断裂,绑在板车上扯动木头的绳索瞬间绷紧,往坡下冲去。

    只是有石头抵住车轮,车没能一下栽倒,而是慢慢倾斜,扯着木头不停晃动。

    当啷当啷——

    林子里挂着的木棍互相碰撞,像极了有人在打架。

    陶夭夭吓了一跳,紧张得没话找话。

    “我们挂这些木头到树上,到底有什么用?”

    叶蓁蓁语气沉静:“声东击西。拖延一点儿功夫。”

    马匪要秘密办事的话,肯定不能见天光,否则他们也不必围村等到天黑才动手。

    如此,他们等到天色大亮,便能平安无事。

    当然了。

    对方人马多,要是能顺利求助,那最好,拖长一些时辰,不过是以防万一。

    师父姐姐说得对,希望要更多寄托在自己身上。

    秦著提醒他们:“快走。顶多一盏茶功夫,必定有人马到这边查看。”

    只是——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容易塞牙。

    他们这头刚迈开脚步,那头派出的十余个先行探子已达,从屋后树丛迎面而来。

    “果然有人。”马匪立刻拉响信号弹。

    秦著没管。

    他的目光变得很锐利,深绿色的眼睛在对面火光的倒影下,像是吞噬一切的深渊;又像带着一把钩子,已经将这些人全部都钩住,只等屠戮。

    “你们走。”少年视线紧锁着马匪,道,“我殿后。”

    桃夭夭他们不想当拖后腿的累赘,听从临别前林见微的吩咐,遇上大批马匪,立刻跑,有多快跑多快。

    一柄剑像是侩子手的刀,自秦著手上从凶悍马匪的脖子上划过,快得像是一阵风刮过。

    没有经历过杀手训练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在散开的包围圈中,先后遭到毒手,直直倒在地面上。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十几个探子已经死了好几个,只剩下十二人。

    剩下的人看见惨死的兄弟,大喝一声,双手握着弯刀扑上去,要斩杀秦著。

    十二把弯刀,散着森寒的光,同步形成两个一大一小的圈子,训练有素地前后交替,将他围堵严密。

    秦著就像落入渔网的鱼儿,无处可逃。

    高树之上,林见微只能见东林空地前的苍苍雪地,兵刃如寒星坠落,向少年头肩而去。

    伶仃的挠骨上,薄皮瞬间收紧,青筋突兀而出。

    有化冻的水从掌心淌下,蜿蜒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