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的确让沐兮瑶长进不少,哪怕温清涵再怎么趾高气扬,她也埋着头不吭一声。
“听说你爹被罚俸两年,小小侍郎府,恐怕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贺礼吧。”温清涵端着未来太子妃的架子,瞥了一眼小太监手里的礼盒,嗤笑道:“沐兮瑶,不要以为你今天来,就有机会勾引太子。下次,就不是弹劾那么简单了。”
有温丞相保驾护航,谁都别想撼动她太子妃的位置。
沐兮瑶咬着牙,垂头屈膝,诺诺道:“温小姐教训的是。”
“你明白就好。”温清涵冷哼一声,拎起裙摆进了园子。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沐兮瑶眼神里的恨意愈发明显。
“沐兮瑶,你跑这么快,原来是为了上赶着挨骂?”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沐兮瑶转过身,恰巧见到沐南婉和李淮安眼神戏谑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沐兮瑶略作惊慌,眼神躲闪。
想到刚才丢人的样子被沐南婉尽数看见,她便觉得无比难受。
“当然是本郡主带她来的。”李淮安站出来,将沐兮瑶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鄙夷的摇了摇头,“不像某些人,偷请帖来赴宴,简直丢人现眼。”
“你!”
沐兮瑶气急败坏,见有人过来,立马换了副态度,娇滴滴道:“姐姐可能误会了,是妹妹听说你身体抱恙,怕皇后娘娘怪罪,才来替你出席。”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沐南婉似笑非笑。
话音一落,一顶轿辇停在大门外。
李幽婵拨开白纱,歪着身子坐在上面,手托香腮兴奋道:“吵什么呢,继续啊,我听听。”
“李幽婵,怎么哪儿都有你!”李淮安翻了个白眼,语气恶劣道:“听说番邦下个月就要来使臣,要拉你和亲,啧啧……”
李幽婵一听,跳下轿子就要挠她,“胡说八道,父皇才舍不得我去和亲,到时候肯定是从宗室里选个人嫁过去。我瞧你也不错,不如本宫去向父皇请旨?”
“好啊,不怕两国打起来,尽管让我去!”李淮安胸脯往前一送,一副不畏生死的莽样儿,把李幽婵噎了个半死。
“我懒得理你!”李幽婵鼓着腮帮子,像是一只河豚,眼神扫向沐南婉的时候,还不忘吐槽一句,“一丘之貉!”
躺着也中枪的沐南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公主的腿好了?”
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幽婵磨着后槽牙,阴沉沉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连你也敢嘲笑本公主?”
“……”
虽然,但是……
破防的乐云公主,为什么有一丢丢可爱。
“呦,好热闹啊!”一个矫揉造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李幽婵回眸一瞥,厌恶的表情难以掩饰,“武娇娇,不想自找晦气,就离本宫远点。”
“公主这脾气,也难怪萧将军看不上了。”武娇娇修长的脖颈一抬,露出清晰的瓜子脸。鹅黄领口压着两条锁骨,再往下是鼓鼓囊囊的前胸,宛若脱兔。
这与李幽婵小巧的两团形成鲜明的对比,气得她双臂往后一夹,后脚跟都踮了起来。
“你脾气这么好,也没见萧将军喜欢你啊。”
李幽婵说着,阴沉沉看了一眼沐南婉,实在搞不懂她有什么魅力,把大盛国最年轻有为的骠骑将军迷的三魂五道。
当两对目光同时落到沐南婉的身上,她就知道今天注定不一般。
最终还是李淮安暴力打破僵局,把沐南婉拖出矛盾的漩涡。
“都别说了,你们俩我表哥都不喜欢。”
一锤定音。
等李幽婵和武娇娇反应过来时,李淮安已经拉着沐南婉跑远了。
短暂的闹剧已经结束,李淮安撑着湖边的柳树笑得直不起腰,“嫂子,你看见没,刚刚李幽婵和武娇娇的脸都绿了。”
“看见了。”沐南婉笑吟吟道,“谢谢你,淮安。”
“嗐,跟我客气啥。”李淮安扯下一片柳叶,放在嘴里叼着,“反正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为什么她们都怕你啊?”沐南婉不解道。
“打不过我呗。”李淮安随口道,见沐南婉不信,又补充了一句,“好吧,我爹是襄阳侯,当年夺嫡之争,是我爹拼了一条腿把皇上送到龙位。现在他虽然没有实权,但皇上也给我们家几分薄面。”
“原来如此。”
难怪李幽婵跟她撕扯这么多年,竟然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不过李幽婵可能真的要嫁到番邦去了。”李淮安吐出柳叶,双手撑在脑后,靠在一棵树下,“她是公主,婚姻大事本来就不由自己做主。近些年,蛮蜀频频骚扰大盛边境,内忧外患皇上已经不胜其烦。如果嫁过去一个公主,能保十年太平,倒也划算。”
“你觉得和亲有用?”沐南婉皱起眉。
“这不是我觉得,而是那帮大臣觉得。”李淮安哼了一声,显然对现状十分不满,“要我说,派出精兵十万,直取那蛮蜀老窝,打的他们闻风丧胆个,十几年不敢再骚扰我们大盛边境。可我想的有什么用,温丞相一向主张议和,现在外邦都以为我们大盛朝不行了!”
“嘘。”沐南婉连忙打断她的话,“小心隔墙有耳。”
“我才不怕。”李淮安不以为然,“我爹是常胜将军,就算他现在残废了,不是还有我吗?我也能带兵打仗,不一定非要派李幽婵和亲。她一个不懂事只会哭的刁蛮公主,送过去能干什么?”
看着同样年龄的李淮安,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沐南婉忽然有些敬佩她!
她是看不惯李幽婵,但更看不惯一群男人,拿大盛公主的婚姻向外邦求和。
“别着急,事情总会解决的。”
沐南婉安慰道,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主线走向,但至少她杀青的时候,大盛没有亡国的迹象。
只要没亡国,就说明事情有转机。
“也对,天塌了有萧云舟顶着呢。”李淮安拍了拍手上的灰,“走,我带你去看点新鲜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