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佩为了试探许愿是否真的只是能听得见自己说话,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便一遍遍使唤着许愿。
“小愿,我这指甲素淡了些,帮我涂些指甲油吧?”
裴佩飘在许愿的眼前,许愿眼睛立即亮了亮,站起身就走到门外,
“李庭,你去将所有颜色的指甲油都一并买来。”
站在楼下门口的李庭木着脸点了点头,出了门。
“李庭?他竟然也出现了,不过也是,这个世界是按照许愿的意识搭建的,身边出现些熟人也正常。”
裴佩飘出房间,看着空荡的房子没了人味,
“十二,我受伤之后,发生了什么?”
刘姨很明显已经不在这里了,许怀远呢?
方便起见,十二重放了裴佩昏迷之后的片段,裴佩窜到了角落,认真看着眼前的画面。
许愿赤裸着上半身,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裴佩,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刘姨站在一旁拿着那把带血的菜刀神情莫测。
“少爷,这个麻烦,刘姨帮你解决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来破坏这个家了”
许愿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他全神贯注地按压着裴佩喷薄着血液的肩膀。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爬起身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许愿拿出了一个箱子,将箱子里的药水抽出打进了裴佩的身体。
裴佩看着屏幕中的自己脸色意外地好转了起来,就连血液也凝固了。
“这是什么药”
裴佩低声说着,眼睛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画面。
许愿见血止住了,满脸的欣喜,而身旁的刘姨见状脸色阴沉了下来。
“少爷,为什么要救她!你忘记夫人是怎么死的了吗!”
刘姨在一旁怒吼,许愿这才转头看向这个曾经与他朝夕相处的阿姨。
然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两个人的对话。
许怀远接到了临时的调派去隔壁市讲课,但这些天,无论他怎么联系裴佩都没有回应。
向来不会不接电话的裴佩却关了机,许怀远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提前结束了讲课就匆忙赶了回来。
然而一进门,就察觉到了房子内诡异的气氛。
厨房和餐厅有些凌乱,许怀远看着刀架,似乎是少了一把刀。
许怀远脸色沉了下来,拿起了刀架上的一把水果刀就向楼上走去。
希望只是自己过度的紧张
许怀远深呼吸了一口,却被许愿门口的血迹惊得呼吸一滞。
此刻他的脚步沉重了起来,看着大敞开的房门,许怀远走了进去,满地的血迹让他有些眩晕。
他沉声试探地开口说道,
“许愿,你在吗?”
然而此刻密室内的许愿压根没有听到这微乎其微的叫声。
“小裴,我回来了”
顺着血迹,徐怀远走到了后面就是密室的柜门前。
柜门没有关严,堪堪留出了一半的空隙,以至于徐怀远仅是一眼就看清了里面的样子。
“裴佩!”
许怀远声音嘶哑,喊着裴佩的名字冲进了密室内。
他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裴佩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没说得出来。
刘姨看到突然冲进来的许怀远突然就慌乱了起来,
“先生,先生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看,我这还没处理干净”
许愿低着头,怔愣地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刘姨,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你可以动手杀她。”
说着,许愿站起了身,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
刘姨看了看地上的裴佩,眼神凶狠。
“刘姨是为了这个家!少爷你别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她表面上一副纯洁的模样,心里可是想着各种办法勾引先生,这才让先生主动离开了夫人!夫人就是被她害死的!”
刘姨怒吼着,似乎是要将自己的怒气全部发泄。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付蓉,那你就去陪她吧。”
始终一言不发的许怀远突然开口,冷着脸看着刘姨,手里那把刀也没入了刘姨的腹部。
似是觉得不够,许怀远抽出刀,又插了进去。
“先,先生”
刘姨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嘴角也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
“我,我可是”
许怀远似是嫌弃地看了刘姨一眼,将她的身体踢开。
许愿默默收回了刀,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下手还真是果断,许教授,你当初对待你的妻子也是一样冷酷无情吗?”
许愿将裴佩打横抱起,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而许怀远听到后嘲讽地笑了笑,
“我是你的父亲,有些事还是我做比较合适。只是,我不曾知道,你对她也有了这样的心思。”
许怀远看了眼许愿紧紧抱住怀里的裴佩,眼神哀伤。
见许怀远露出那副恶心的表情,许愿皱着眉说道,
“她还没死,不过,你再也看不到她了。”
许愿的话让许怀远眼里刚燃起的火光又瞬间暗淡下去。
“我会自首,还有,你母亲的事”
许愿径直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将裴佩放在了床上,
而许怀远报警后,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付蓉死的时候,最伤心的除了许愿,就是刘姨了。
付蓉与许怀远离婚后搬走到x国养病,刘姨也跟着一起过了去。
没人知道为什么刘姨能如此忠心地在许家一待就是一辈子,直到付蓉去世时,
刘姨在付蓉床边哭得伤心欲绝,质问为什么她从不肯直面自己的感情,并扬言自己会代替她好好照顾先生和少爷。
“一意孤行想要离婚的人是我,是我对裴佩产生了其他心思,你母亲只是为了成全我”
许愿紧握着拳,怒骂道,
“成全?为了成全你自己的一厢情愿,母亲就委屈自己一个人病死在那栋房子里!”
许愿恨透了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一拳挥在了许怀远的脸上。
许怀远没有闪躲,任凭许愿的拳头砸落在自己脸上。
似是出完了气,许愿爬起身,脸上的表情森冷,那笑声带着沙哑,
“许怀远,你的报应终于来了,你一心想得到的女人现在躺在我的床上,而你,要去监狱里,”
许愿抬起头,怨毒地看着许怀远,
“赎一辈子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