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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清风走后,一名苍穹剑宗的弟子走到苏烟身前,饶有礼貌的道:


    “苏姑娘,恶魂宗内地势复杂,还有很多被抓来的无辜之人需要解救。


    我先送你回苏家堡吧。”


    那小弟子长得眉清目秀,性子羞怯,与苏烟说话时,一脸害羞,不敢看她的眼。


    苏烟知现在正是需要人手搜救的时候,委婉的拒绝道:


    "不用了,时间紧迫,你去帮其他的弟子一起搜救吧,我自己回去。"


    那小弟子一脸为难,道;


    "可我答应大师兄,要安全将你送回苏家堡。"


    祭阴司恨苏烟入骨,如今他已经逃了出去,倘若潜伏在苏烟回家的必经之路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苏烟不太习惯让一个陌生人送自己回家,见他实在执着,索性一把挽住神闲镜的手,道:


    “真的不用了,有人会送我回去的。”


    那小弟子看了神闲镜几眼,像是突然明白什么,连忙尴尬的点头走开。


    他前脚刚走,苏烟后脚就松开了神闲镜的胳膊。


    拿回玲珑窍,他如凤凰涅槃一般,那张本就精致绝艳的脸像是淬上了一层迷人的光环,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整个人更是由内到外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威严,令苏烟感到有些陌生。


    她想起在来恶魂宗之前,神闲镜曾说不稀罕她的灵府,等拿到玲珑窍,他就离开。


    想着他应该是厌恶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于是想了想,最终开口问道:


    “神闲镜,玲珑窍你已经拿到了,接下来,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神闲镜的脑海中恍然响起苏烟曾说的那句“等帮你拿到玲珑窍,我们就一别两宽各自为安”,顿时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难过之感。


    想着自被苏烟从无望之渊救出来起,就一直厚着脸皮住在她的灵府之中。


    吃她的,用她的,还时不时的“恐吓”她。


    她心底,应该多多少少对自己有些厌烦吧。


    很想说自己目前哪也不想去,只想继续呆在她的灵府中。


    可一来怕苏烟生厌,二来觉得苏烟的话中有想与他撇清关系的意思,于是有些不快的道:


    “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赶我走了?”


    他说话时,刻意屈腰低头凑离苏烟很近,魅惑的双眸直勾勾的盯住她的眼。


    看得苏烟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把将神闲镜推后几步,转身背对着他,压住跳得有些异常的心脏,道:


    怎么能说是赶呢,在来恶魂宗之前你就说了,等拿到玲珑窍就离开我灵府。”


    话一说出口,苏烟就后悔了。


    她原本想表达的是“你若暂时没有地方去,可以继续住在我灵府”。


    可不知为何,向来伶牙俐齿的她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不善言辞。


    说出的话硬邦邦的,听起来像在赶人离去。


    而神闲镜细细沉思了一番,想着自己如今已经恢复魔力,确实有仇要报,继续留在苏烟身边怕会连累到她,于是沉着嗓音道:


    “你放心,我神闲镜向来说话算话。


    说要离开,就一定会离开。”


    他从苏烟的话中听不到任何挽留之意,心中隐隐泛起一阵失落。


    脑海中不断浮现曾与苏烟相处的过往片段,搅得他心烦意乱。


    生怕再呆下去会有些舍不得离去,他又道了句“珍重”,随既急匆匆的离开。


    等苏烟转身看向他时,只留下一根泛着金光的纤长狐毛缓缓飘下。


    “我去,神闲镜,你怎么说走就走啊,我都还没回话呢!”


    看不见他的身影,苏烟有些生气。


    她刚刚原本绞尽脑汁的在心里组织语言,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让神闲镜自由选择去或留。


    没想到神闲镜连回话的机会都没给她,丢下一句珍重就消失不见。


    一想到今后再也没有毛绒绒的尾巴可以摸了,苏烟就莫名烦躁。


    她气鼓鼓的叉着腰冲着神闲镜离去的方向吼道:


    “你这只忘恩负义的臭狐狸,亏我刚刚还在别人面前说你会送我回家呢。


    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真以为我稀罕摸你那条尾巴啊。


    我现在就回苏家堡,让人给我买一堆狐狸回来,天天不重样的摸……”


    苏烟抱怨完,心情十分不爽的踏出恶魂宗。


    没走多远,便瞅见一袭青衫道衣的虞寒衣从天边御剑疾飞而来。


    看见苏烟,虞寒衣连忙刹住脚,稳落在苏烟身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十分焦急的道:


    “烟烟,你没事吧,枝枝说你将计就计单枪匹马的闯入恶魂宗,差点没把我吓死。”


    虞寒衣边说边,边伸手去拍染在苏烟身上的尸泥。


    漆黑的尸泥如化不开的浓墨一般,泛着阵阵令人窒息的腐臭味。


    他非但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反而还将自己的外衫脱下,不由分说的披在苏烟身上。


    一副倘若她真的受了委屈,他定不顾性命为她讨回公道的模样。


    看着虞寒衣一脸担忧的模样,苏烟云淡风轻的摊了摊手,反问道: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有事吗?”


    她所受的伤已经全被无忧仙果医治好了,如今就是身上脏了点,看起来狼狈点而已。


    虞寒衣见她那张秀丽的脸同往日那般生机,悬着心才终于放下。


    正欲询问苏烟在恶魂宗都发生了什么,突然听见苏烟的肚子咕嘟叫了一声。


    苏烟一脸尴尬的伸手捂住肚子,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郁寒衣突然冲上前,二话不说拉住苏烟的手就跑,吓得苏烟差点以为他魔怔了,连忙问:


    “虞寒衣,你要干嘛?”


    虞寒衣边牵着她朝前小跑,边笑着回头道:


    “当然是带你去洗个澡,然后敞开肚子好好吃一顿饭了。


    难道你想这个样子回苏家堡?”


    苏烟闻言,恍然想起在苏家堡的这几日,苏父苏母对自己那无微不至的照顾。


    平日里苏烟才是不小心瞌着碰着,他们都心疼得险些掉眼泪。


    若是让他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狼狈模样,非得把自己堵在房间问个百八十遍不可。


    况且现在夜深人静,就算她翻墙偷溜回苏家,也没有热水可以洗澡。


    这样想罢,苏烟轻声道了句“也好。”


    感觉被虞寒衣这样牵着跑有些不自在,她用力的想挣脱虞寒衣的手。


    奈何越挣扎,虞寒衣牵得越紧。


    甚至还一本正经的恐吓她,说现在夜深人静,百鬼魅行,倘若没有他这个阳气十足的男子为她开路,她定会麻烦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