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救风尘怒烧醉花楼,亲姐弟阴阳两相隔
    《新收的徒儿是战神》全本免费阅读

    凌霄殿内安静得仿佛没有人。

    安静得太久,连门口的仙娥都显出些局促来。两人悄悄望了一眼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的云玑上神,低下头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缄口不言。

    云玑上神烛侑面上看不出神情,随手理了理朝服的袖口。滚金边、烫金花的霜白色外袍,领子和袖口露出正红色里衣的边,符合天帝喜好的华贵喜庆。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巍峨沉重的殿门徐徐开启,从里面退出来一个年轻的身影。刚一站直,殿门立即重重关上,几乎砸着他的鼻尖。

    他钉在原地,惨白着一张脸,神情阴鸷地透过雕花木门望向殿内,像要把门烧出一个洞。

    “左丘神君。”两旁的仙娥微微矮身行礼。

    他回过身来,视线撞上烛侑,脚下顿了一瞬,随即将那样阴狠的目光,毫不遮掩地投射到对方身上。

    “哼,云玑上神好像乐得被天帝打扮成花枝招展的模样。下官竟分不清,上神和花瓶的区别。”

    殿门再次开启。烛侑只当做没听到,迈步往里走。

    花神左丘茹吉的声音从身后幽幽地传入耳朵里,“天帝在你地盘上如此折辱仙官,你竟然一声不吭。难为我看错了你!还当你被收走兵权是被迫,原来天生神族都是同气连枝的,哪里把我们小神小仙的性命放在眼里。”

    “上古正统的龙族,竟被一介虎族踩在脚下。有这泼天的神力,却躲在敖岸山上当那劳什子山神,简直窝囊至极!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这大同的天界要败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天神手里。”

    烛侑不疾不徐地往里走,脊背绷得笔直。

    -

    楼上楼下都传来惊慌的声音。

    鞋底踏在楼板上的奔走声,盆桶碰撞的当啷声,以及男男女女纠缠不清的呼呵声。

    姜姒槿十指按在琴弦上不敢擅动,和教习嬷嬷一道在小屋子里凝神辨析门外在叫嚷些什么,若是泼皮无赖闹事便不必放在心上。直至一阵风将昏暗的烛火吹熄,风中呛人的烟尘味忽地清晰了耳边纷乱的声音:

    “走水了!”

    “东厢房燃起来了,快打水来!”

    ......

    她双生的弟弟姜灵筠便住在东厢房。一听是那儿出事了,姜姒槿忙起身想出去查看。

    “啪”一声,不足小指粗细的长鞭毫不留情地抽在她胳膊上。不用多想,正火|辣辣发着痛的鞭痕过不了一会儿就能肿得跟小蛇一般。身上只要不是露在外面能叫人见着的地方,教习嬷嬷向来是肆意拧打的。

    教习嬷嬷耷拉着嘴角,捏着教鞭瞪她。不紧不慢地挪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瞧了一眼,回头斜睨她,语气尖酸刻薄,“轮得着你操心?”

    烟花巷柳这种是非之地,不缺富贵人家,也多得是地痞流氓,闹事的人多了去了。东厢房还隔得远呢,只要不闹到门前来,她决计不会开门。

    嬷嬷平日带教年长的花娘,姑娘们边教边接客,时不时还能得些上供。现下被分来教这小丫头片子,一分油水捞不着不说,秦娘子在丫头身上下了血本,平时但凡脸上手上破了个口子都会被戳着脑门心骂上半个钟头。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秦娘子把她剁碎了喂狗都不足以泄愤。

    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教习默默干得之厌烦,连带着对姜姒槿也没个好脸色。

    当年离国征讨姜国,战争持续两年之久,被一场诡谲祸事终结,姜国最终战败。昔日国泰民安、富饶强盛的姜国,成为了他国的殖民地。皇城中养尊处优的皇室不堪折辱,最终沦为他人的阶下囚。

    唯有姜姒槿的父母亲——姜国的肃王及肃王妃心怀大义、爱国情深,不甘做敌国走狗,决心以死明志。在二人跳城墙之时,奶娘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带着年仅两岁的双生子逃之夭夭。

    此后三人相依为命,在一处山脚下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为避免身份暴露,奶娘对姜姓矢口不提,并自称是孩子的姨娘,而他们的父母皆在战乱中身亡了。

    日子本也可以这样过下去,奈何奶娘心念旧主,勉强将姐弟二人抚养到十岁之际,便因心病缠身多年,最终撒手人寰。家中无男丁,奶娘临走前亦没交代钱财所在何处。姜姒槿别无他法,只得听从山中猎户的提议,带着弟弟姜灵筠卖身葬姨娘。

    不幸的是二人正巧被醉花楼的秦娘子遇上。她是个眼光毒辣的,即使两人年纪尚幼,身上穿着破衣烂衫,灰头土脸地跪在一具遗体旁,还是被她一眼看出二人相貌不凡,好好栽培日后必成大器。便大手一挥,乐呵呵地花了二两银子将奶娘下葬。

    姐弟二人就这样,被二两银子的葬身钱给买走了。自此在醉花楼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已经一年有余。

    门外吵闹声越来越近,火光在浓烟中忽明忽暗,逐渐有盖过屋内油灯的趋势。

    外头醉花楼的老|鸨秦娘子一手揪着裙角,一手抓着训人的马鞭,在长廊上奔走叫嚷,气得嘴歪眼斜,全然不顾及脸面,“快把那贱胚子给拦住,别让他逃了!”

    身后跟着个腆胸叠肚的老道士,肥头大耳,胡须拖到胸前打了个结。一手捂着额角,一手揪着衣摆,正横眉倒竖、呼哧呼哧喘着酒臭气跟在后面追。额角破了的地方鲜血一汩汩往外冒,从指缝顺着衣袖滴落到地板上,沿途都是血迹。

    秦娘子一面想往前追,一面回头招呼老道长。生怕闹出人命来,脱不了干系。回头贴在他身前,扶着对方的臂膀,弯腰昂首,低声下气地劝说他:“好哥哥,可别追了,奴家定会为哥哥讨个公道,您且歇着罢。”

    说罢,指着身后跟来的俩小厮骂道:“你们是死人吗,看着干什么,快把大人搀去歇着!”

    “滚开,”那老道士两脚踹开小厮,抬手给了秦娘子一耳光,啪地一声好不响亮。吓得小厮一哆嗦,当即跪在地上,以额触地,生怕被殃及池鱼。

    血流进眼睛里看不清路,他扯着袖子胡乱在脸上擦了几下,说话时沾着血的胡子一颤一颤,“天杀的竖子,出来卖装什么清高。老子狎弄他是看得上他,竟敢打老子,老道今日要让你们这群腌臜货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外头正闹着,引来不少好事儿的花客围观。你一言我一语,骂那老道士色胆包天,敢破淫戒,绝非善类。惹得他更是怒火中烧,抓着秦娘子的发髻将人提起来,连连打了她三个巴掌,唾骂道:

    “老子来叫你,是让你亲眼看着老子怎么罚他,不是让你来安排老子的。老子替天行道,捉鬼拿神,尔等泼才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