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她到底……   有没有动过一丝……
    “此次雪灾虽然猛烈,来势汹汹。可幸得陛下调度得当,英明神武。加之政局清明,朝野同心协力,终使明昭王朝顺利度过难关,百姓安室利处。”

    太和殿内,兵部左侍郎手持笏板,中规中矩地夸赞。

    定国公陆泽好似随波逐流,出列恭敬行礼道:“陛下英明神武,引领明昭王朝步入安泰之境。太后娘娘恩泽广布,对朝中官员各有所长之事,明察秋毫,及时调度,方使凉州雪灾在半月之内得以妥善解决。

    微臣深感钦佩,自愧弗如,今后定当紧随太后娘娘与陛下步伐,鞠躬尽瘁,为国为民。”

    这段话无论是初听还是细品,都显得颇为妥帖。

    高踞龙椅之上的萧墨凌端坐其间,首先发话:“朕得百官之忠诚与担当,又见百姓之团结与坚毅。短短半月间,雪灾得以平息,众人得以妥善安置,足见明昭上下同心,共克时艰。朕心甚慰。”

    言毕,他微侧头,目光穿过珠帘唤道:“母后……”

    明远太后摆了摆手,未再多言。

    &

    朝会之上事务繁杂,不外乎国家大事与琐碎细务。

    “凉州雪灾作为陛下登基后,首次遇到的重大考验。能在短时间内圆满解决,且未生暴乱,侧面说明今上得位正统,顺天意。凉州无疑为今上一大实绩,不容忽视。”

    慈宁宫内,太后听闻琉薇的扼要分析,不禁冷笑,“功绩?皇帝初登大宝,既无赫赫战功,又未育有子嗣。国库充盈还不是哀家多方筹谋、尽心竭力之果。”

    “娘娘所言极是。正因这是事实,陛下才未敢大肆声张。

    历朝历代中,不乏有皇帝无需才智超群,只需顺从便能赢得满朝文武拥戴的。

    陛下性情历来直率敢为,兼具武将之风。如今看来,陛下应是受了某些幕僚的劝谏,方能忍辱负重。能展现容忍,大抵是未曾触及内心,那不可逾越的最终界限。”

    太后转动着指间的扳指,懒散一笑,“贤昭近日,可都躲在宁安宫中未曾外出?”

    “回禀太后,奴婢派人每日监视,殿下素来谨慎温顺。”琉薇稍顿,继而补充道:“表现极为稳重。”

    “凉州局势已稳。靖郡王何时能归?”

    “回程不比赈灾之时的紧迫,无需日夜兼程。依过往情形推测,靖郡王沿途定行官道,各州府衙门必会争相迎接。最早恐也需至十二月中旬方能抵达。”

    “十二月中旬……”太后目光微垂,望向殿外若有所思,“年关将至了啊!”

    琉薇简短应了声“是”,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后,方小心翼翼地问:“奴婢是否需要提前做些准备?”

    “萧亦辰毕竟姓萧,乃正宗的皇室血脉,怎会公然在各州府久留?他既无强大后盾,又无人脉财力,不会与定国公这等硬骨头为敌。”

    “那……若是一路急行,靖郡王或许能在十二月上旬便抵达京师。”

    “确实,十二月上旬……”太后揉着额角,语气淡然,“容哀家思量,要怎样利用此事,调和皇帝与亦辰的关系呢……”

    &

    宁安宫内,萧沁澜仔细读完新到的信件后,随手将其揉成一团,轻轻一掷,将信件准确无误地扔入炭盆,火焰瞬间旺盛。

    她挑眉一笑,对身旁之人得意地说:“看吧!我虽多年未上战场,武艺却未生疏半分。本琢现在何处?可有时间与本宫切磋一番?”

    她倒是尚有余力开玩笑,本采早已依她吩咐读过那封信,此刻简直焦急如焚,却又不敢对主子有丝毫重言,只能愤懑道:“奴婢不知!”

    “贪功冒进,并非明智之举。”她满心为自己考量,萧沁澜怎会不明。

    室内炉火融融,她慵懒地蜷缩于贵妃榻上,覆着毯子,怀抱软枕,不愿动弹分毫。

    本采在榻边来回焦急地踱步,“主子到底有何想法,奴婢实在愚笨猜不透,主子可否略加指点一二?或告知奴婢主子不会吃亏,奴婢方能安心啊!”

    “来,坐下说话。”萧沁澜拍了拍榻边,示意她靠近,“早在凉州雪灾消息传至京城的半月之前,本宫就已经安排妥当,控制好了灾情。现下靖郡王前往不过是锦上添花,图个美名罢了。”

    “这么重大的功劳,主子就这样放弃、拱手送人了吗?”本采坐在贵妃榻下,趴在榻沿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

    “不相送,难道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贤昭公主的势力庞大,连凉州那样偏远之地都有她的布局?”萧沁澜笑着调侃,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这皇宫如狼似虎,若你哪天离开了本宫,你该怎么自处呢?幸好你的轻功得我真传。”

    本采自知理亏,抿紧嘴唇,双手抱臂沮丧地低下头,“奴婢一无所有,连这条命,这一身武艺,都是主子给的。”

    言毕,她突然振作起来,目光坚定地仰视上方,“但奴婢发誓,无论生死,都愿追随主子,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够了!大冷天的,怪瘆人的。”萧沁澜打断了这近乎誓言的表白,转而与她分析起事情的原委,“你认为靖郡王立下这么大一件功劳,回朝后会受到什么奖赏?”

    “靖郡王或许会表面平静,接受一切荣耀,暗地里则设法笼络些不起眼的官员。待他再成就一番伟业,风光无限之时,当众领赏并可能散布些谣言。

    凡赈灾有功者回京途中必行官道,沿途难免受到各州府衙门的恭维。奴婢猜测,靖郡王此番归来,应在十二月中下旬左右。”

    萧沁澜提醒,“方才信中说了,靖郡王感染风寒,无论出于谨慎低调还是治病需要,萧亦辰都会在十二月上旬返回。”

    “对啊!年关将近,若靖郡王中下旬才回,届时皇上或许会以过节为由拖延奖赏,或在宫中直接颁发,这样让人很难指责。同时亦会让京中官员揣测圣意。到底是皇家,定国公已经毫无拥趸,这时谁亦想提前冒头。”

    “不错。”萧沁澜惬意地趴在软枕上,“皇子皆怀野心。当今皇帝非我萧氏直系血脉。我此前布局两策,一涉民间,一在定国公府。而今尚需一剂猛药,逼迫那些摇摆不定的臣子犯错,与定国公共赴绝路。”

    “主子尽管吩咐,奴婢万死不辞,誓死追随!”

    瞧着她满含期待崇拜的模样,萧沁澜忍俊不禁。

    还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

    要平安到达最后,人脉、财力与及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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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一不可,若再得天时地利,自是如虎添翼。

    但天时地利难求,所幸人脉财力她皆早早筹备。

    只要提前几日知晓半分大事小情,想要达到目的,不算困难。

    从古代的口耳相传,到后世的网络信息飞速传播,这一过程不知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或是毁灭,或是成就。

    她始终对未来有着清晰规划,并在此过程中有自己坚守的底线。

    曾被推到太子之位的六人不死,也必须彻底隔绝他们的后路,不让臣子有任何提出的可能。

    包括陆承韫,蔫……

    润知。

    “不必你以身犯险,萧亦辰与本宫毕竟同出一脉,他的性命与名誉,本宫自会保全。”

    萧沁澜眼神微敛,“无论过程曲折,经历了何种变故,只要最终目标不变,那些细节便显得微不足道。凉州的雪灾虽属意外,却成为推进我们目的的一张牌,接下来的事情无需我再多费心力,结果已成定局。”

    “那么……这次的功劳……”

    “自然是归靖郡王所有。现下本宫有些倦了,明日我会撰写一份话本,你先让书坊准备好,待到合适的时机,便传播出去。京师、州府、乃至乡县,一处都不能遗漏。”

    “奴婢明白了,后续事宜,奴婢会全力跟进。”

    “交给你,本宫自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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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国公府西院内,“哐当”一声巨响,元栖卷起一阵风,急匆匆地推门跑进来,边跑边张望,急呼道:“公子,暗卫紧急来报,凉州出事了!情况紧急!”

    “嗯,给我吧。”陆承韫拂去吹到脸上的宣纸,放下笔从容接过他递来的信函,拆开细读。

    片刻后,他原本平静的眼神骤变,眉头紧锁,反复阅读那简短的几行字,终于领悟到其中隐藏的深不可测,与权势纠葛。

    “沁澜,竟有如此手段。”

    “公子您在说什么?贤昭公主自然非凡。”暗卫只提及凉州事变,具体情形元栖并不清楚,他疑惑发问。

    “无事。”

    定国公府窥探陆承韫的目光并不比皇宫中少。

    阅后他即刻将信件焚烧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待确认无误,他缓缓步至门前,将屋门敞开,凝视着外面灰蒙蒙的天际,陷入沉思。

    沁澜智商之高,简直超乎常人,这一点在她年仅十岁时便已显露无遗。

    能在那位手段强硬的太后麾下自如行事,且从未引起丝毫怀疑,足见沁澜的人脉广泛。

    人脉、灵通的信息、与生俱来的尊贵身份,以及她那运筹帷幄的智慧。

    这些元素汇聚一身,本已坚不可摧。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的财力同样惊人。

    竟能一力承担凉州城所有百姓的冬衣、粮食、住房、药材等一切所需,安排得井井有条,无微不至,从未有过半点短缺。

    面对这样的对手,若仅凭她的柔弱外表便轻易相信,其后果之惨烈可想而知。

    她究竟为何看重自己?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偶然间撞破了她的秘密吗?

    她到底……有没有动过一丝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