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炽梦礁·冰淇淋与食尸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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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岁生辰一过,斐不寻又变了要求。

    她让须泉把石屋旁边那堆山一样的破烂石头搬回焰河边,气急败坏地说看着碍眼。

    老人家也不说一天搬多少颗,什么时候搬完,于是须泉就得过且过地一天搬四五十颗作数,一点都不着急。

    这些石头上画着许多她的画作,就让她丢了她还真的舍不得。

    反正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在炽梦礁见过第五个人,不如在她常常采石头的焰河边立一个标志,日后这就是收留她画画作品的站子。

    焰河边灵气稀薄到可以说没有,但也比石屋好。

    须泉轻松地搬完五十颗石头,整理好她的石头画作,便盘腿坐到一颗大石头上,闭上眼睛,开始默念修炼化灵塔的心法。

    此心法名为最通意的“化灵心法”,引气入海,化灵塔从海水中汲取灵气,内化为灵力。

    一名一境玄术师的化灵塔一层是整层发亮的,她的塔只是泛着琉璃质感的波光,属于充盈灵力的更甚亮光并未闪耀。

    须泉默念了许久心法,才终于有一缕微薄如蚯蚓的灵气窜入她的眉心,没入她的灵魂之海。

    但这缕灵气流入海水后就像一根针掉进去,化灵塔没有从海水中吸到一点微末。

    呃这……确实呢……没什么意思……真的没什么意思……

    须泉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还是不免失望。

    她睁开眼睛,跳下大石头,从旁边的石堆里掂量了一只巴掌大的光滑小石头,召出梦笔重新坐回大石头开始手绘。

    昨天已经猎过食物,够吃好几天,今日的时光估计要都消磨在画画上了。

    想象一下美味的食物,须泉很快便勾勒出一只冰淇淋的形状,填涂上颜色,添上光影效果,一只最普通的巧克力甜筒冰淇淋便栩栩如生地跃然石上。

    忽然,滑石上的色彩散去,正当须泉感到疑惑,她并没有想着要擦去这些涂绘,滑石上方陡然出现一只冰淇淋!

    雪糕尖触碰到她的鼻梁,她立起身子,一抹鼻尖上的雪糕,发现这是真实的冰淇淋质地!

    冰凉的、湿黏的,舔一口甜甜的!

    她很清醒地知道自己不在做梦。

    唯一能解释这番异常的,只有她方才引入灵魂之海的那缕灵气!

    不然她往常画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动静,怎么今日一引灵就有动静!

    她许是偶然触发了幻画道的术法,引发了这一神奇现象!

    须泉握住冰淇淋的甜筒壁,品尝了一口,与她上辈子常吃的某牌雪糕味道并无不同,熟悉的味道!

    风卷残云地急速吃完,她满足地舔舔唇角,立马执起梦笔决定再画一个冰淇淋吃吃。

    但是这次画完,并没有冰淇淋出现。

    啊,一缕灵气只能变一次啊?

    她赶紧盘腿坐好,重新引气入体,当有一缕类似的灵气入海,她便睁开眼睛,想着将这缕灵气作用在滑石的画像上。

    果然又有一只冰淇淋出现,这次她选择了草莓味的。

    试验了一整日,从冰淇淋到螺蛳粉到黄焖鸡米饭到多层奶油蛋糕,从电风扇到空调到冰箱,她发现灵气能否作用画像幻化出实体,与东西的大小和复杂程度有关系,与灵气的多少也有关系。

    不过她是在同一块滑石上画的,画像的大小都差不多,画上也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只有形状,于是她猜测,或许这道术法,识魂之眼也起了作用。

    她还试验了幻化出来的东西能保存多久,于是忍着不吃,数着数发现不到一刻钟便消散无形。

    食物入腹也并没有饱腹感,只有进食的味觉满足。

    即便如此,她已经感到极其兴奋。

    这是八年来,她最兴奋的一天!

    糟了!太过专注于此,一天忘记回家了!

    须泉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看了看走入暗色的天空,心虚地看了一眼大石屋的方向,却继续坐在大石头上引气入体。

    老东西也没来拎她回家,那她就再待一会儿,再吸收点灵气,这点稀薄的灵气没法进化灵塔,但可以让她变戏法玩嘛!

    回去给老东西看看!

    “你脑袋里整天都装着什么啊!啊?”斐不寻拎着须泉耳朵上的一缕卷毛,喊声要冲破天际,“早知道我刚把你捡回家就给你开眼,这样我就能早四年吃到这些好吃的!!!”

    须泉弯起眼睛,又疑惑道:“四岁小孩也能开眼吗?难道这也是某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其实并不需要遵从?”

    “倒也不是。”斐不寻淡定道,“只是有些小孩可能会变成只会流口水的傻子。”

    “啊这。”须泉无语。

    就是说到了八岁才是安全年龄,为了防止心智稚嫩的小孩无法抵抗灵气的冲刷被搞成痴呆。

    “嘿嘿,以后你白天就到焰河边攒灵气,晚上回到石屋我们一起享用,听见没有!”斐不寻理直气壮地吩咐道,“允许你偷吃!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原谅你今天没回家给我烧饭了,小东西真会搞,嘿嘿,美滋滋!”

    这天夜里,须泉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梦里,她和曾祖母徜徉在堆满美食的城堡里,像两只饕餮,不再只是为了生存进食。

    与梦同时翻涌的灵魂之海上,碧蓝色的化灵塔闪过一丝暗芒,长着彩色叶子和青棕色树干的弑神树上,暗色的树纹在缓缓流动。

    经年累月,又过了五年。

    这日,须泉在弓猎炽鹿。

    等待化作大地之上的热气升腾,金阳逐渐染上趋西的赤红色。

    一只利箭以离弦之势,化作一道瞬风,直指炽鹿的咽喉。

    百步之距,一击即中。

    步行至已死的炽鹿旁,须泉等待着炽鹿上燃烧的火焰渐渐熄灭,才一把提起鹿腿,拖着炽鹿往家中走去。

    光影变转,须泉眼尖,归家的途中发现了一处不同。

    距此地不远的焰河边,层层叠叠的石堆上,模糊地缩着一团黑影。

    须泉拖着炽鹿朝着那团黑影行去。

    是个男人。

    或许说,是个少年。

    少年的大半张脸都被乱发遮挡,只露出了雪白挺峻的鼻梁。

    黑色的衣裳湿润地沾在身上,须泉凑近了看才发现那是血。

    少年没有穿鞋,脚掌上的火焰燎痕在白皙的肤骨上极为显眼。

    呃,好经典的遇见。

    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