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坠落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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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夏昏睡着,嘴里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语言,至少根据另外三人的一致认定,绝对不是汉语英语等通用语言文字。

    闹了这么一出,乔澜心里那股去往七号森林的强烈欲望反倒莫名消失了,想想老夏的样子,她心里有些后怕——既怕老夏出了什么事儿,也怕真的去了七号森林会连累另外两人。

    肖映说完那句“这不是老夏”之后就不再开口,成烨时不时地看着他,却也知道不该多问什么。

    “我看了上一周的考核记录。”肖映突然说道,“压根不是老夏的字迹。”

    “那些增多的通过率是假的?”成烨不解,仔细想想老夏这半个多月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儿。

    “是。”肖映苦笑。

    “真的有半个月吗?”乔澜的问题如同平地惊雷,可她的语气却十分平静,“我们真的出来了吗?”

    安全屋陷入死一样地寂静,成烨惊愕,张了半天嘴,却只问出一个“啊?”。

    “我们…”成烨认真考虑着什么,犹豫开口,“我们没出来,是不是说,我们还在南山洞穴里,这半个月都是幻境?”

    “没有半个月,或许,只是半天,或许一两天。”肖映回答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你从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太顺利了。”女孩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她开口说着,一边回想着最近经历的一切。

    救出老夏太顺利了,从洞穴中拿到丢失的档案太顺利了,就连老夏醒来、回到安全屋开办补习班和后来的几次资源补充都顺利得不太正常。

    肖映的表现一直很奇怪,那个假的老夏每次开口说话,肖映都不怎么接茬,他曾说老夏与他熟识,可这段时间两个人的表现,怎么也不像熟识的样子。

    规则里明确写道,“安全屋绝对安全”,却在屋子里出现了红色八叶虫;刚更改的规则还不足半年,却毫无预兆地把考核时间提前了。

    如果不是梦,那就说明他们被困在了什么地方,想想肖映点出老夏是假的这件事,乔澜觉得他们或许从未从南山洞穴出去过。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哪一步?”

    成烨接受能力向来强,听到两人说着自己的分析,听到自己可能还被困在那个洞穴里,只愣了一阵便坦然接受了。

    “石门外还是困着老夏的石室里?”一向没正形的人难得严肃一次,却是没有标准答案的问句。

    “不知道。”肖映站起来贴近“安全屋”的四壁,用手敲了敲,摇摇头,“最有可能的是在石室外,我们大概是因为什么没注意到的东西进入了某种幻境。”

    “你是真人吗?”说着,肖映侧过头看成烨。

    “你这?”成烨的无语显而易见,却还是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听见没?实心的!”

    “开个玩笑。”肖映见状,淡淡笑了笑。

    “你们看,钟不动了。”

    顺着乔澜的指尖看过去,“安全屋”正门正对着的墙面上那口大钟此刻标标准准停在五点半的位置上,时针分针秒针都纹丝不动。

    “这怎么个意思?早上五点半还是下午五点半?”成烨有些摸不着头脑。

    “发现所处空间为虚假空间,用时三小时,考官通过第一关考核,请进入下一关。”

    昏睡着的老夏突然坐了起来,毫无感情的声音在三人身后响起,吓得人头脑发懵。

    “老夏你…”

    “我呸!你到底谁啊?我们现在在哪?你们把老夏弄哪去了?”成烨一把薅过假老夏的领子问,却感觉脚下的大地在晃动。

    “发现所处空间为虚假空间,用时三小时,考官通过第一关考核,请进入下一关。”

    被揪着领子的假老夏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周遭的一切却陡然发生了变化——

    “安全屋”的墙面开始扭曲、破碎,地板在摇晃中裂开了几个小缝,小缝逐渐张大,屋子里的一切都掉进了缝里。那场景像是大地活了过来,要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一切。

    三个人努力避开缝隙,却仍然逃不过坠落的命运。

    眼见裂缝已经要延伸到脚下,肖映拉过乔澜,把她环进了自己怀里。

    另一旁,或许是知道了那是假老夏的缘故,成烨几乎把手里揪着的人当成了人肉盾牌,为他挡着房顶上掉落的碎石。

    结果下一秒,“安全屋”的地便彻底塌了下去,众人纷纷落进了巨大的黑洞中。

    乔澜觉得自己在疯狂下坠,急速下坠带来的失重感叫人失语,只有被抱着的那点温度让她稍微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落地时,她几乎没受到什么严重的冲击。知道是被身旁人护着,她下意识地挣脱开怀抱去看看另一人的情况。

    “肖映,肖映醒醒!”

    肖映一双眼睛紧闭着,任凭旁人怎么喊他都没有动静。

    叫人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声音的主人知道现在慌也没用。她认真检查过躺在地上的人:头上、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怕就怕有什么内伤,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另两个人,然后尽快逃出这里。

    乔澜四下看了看:这里不再是四面石壁的洞穴,反倒是在一条宽敞的大街中间,公路的一侧似乎是一个学校,另一侧是几个商铺,只是整条街上好像没有人。

    正当她疑惑是不是回到现实中时,肖映醒了:

    “你刚刚,还挺担心我的。”

    “啊?”听者闻之一愣,随即怒上心头,冲着说话人的脑袋就是一记栗子。“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整这死出。”

    “别生气嘛。”肖映揉了揉自己刚被敲的脑袋,讪笑着,“刚摔下来那阵儿是真的有些发懵,躺了会儿也就好了。”

    “走吧,去找成烨。”乔澜还想说点什么,但还是觉得正事要紧。

    “你这老头儿还挺重。”

    成烨倒是没摔晕,但被假老夏压住了,压的他喘不上气儿,他把不省人事的假老夏往一旁一推,自己先站了起来。

    “这什么鬼地方…”成烨打量着眼前的景色,觉得有些眼熟——

    一条鹅卵石小路,两旁种着牵牛花和小雏菊,小路不长,一眼就能看见和它连着的凉亭,凉亭的两侧是茂密的紫藤花。

    一阵风吹过,紫藤花轻轻摇曳着,成烨怔住了——

    这是姥姥家门口的小公园,只要穿过这条鹅卵石路和凉亭,就能见到姥姥家小区的门口。所以他这是,回来了?

    成烨想着,脚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他二十五年的生命里,几乎三分之二的时间和姥姥姥爷待在一起,来到那个奇怪的世界有一段时间,他想姥姥姥爷了。

    “这是哪儿,我们被送回家了吗?”乔澜看着大街两旁的店铺、学校,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她可以确定,她以前从没来过这个学校。

    “这是,我上中学的地方。”肖映盯着面前的学校,缓缓开口。

    “你上中学的地方?”乔澜更觉得不可思议。

    整条街都是空的,除了乔澜和肖映,不见一个人影,想起坠落前老夏反复念叨的那句话,乔澜叹了口气:

    “你的中学应该就是第二关吧。”

    “我们得先去和成烨他们汇合,现在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分散力量。”

    肖映算是默认了女孩的结论。

    学校的门紧锁着,沿街的商铺亦是空的,两人一路又喊名字又进店铺找,却半点儿没见成烨和“老夏”的身影。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