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她知道替身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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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空中一片浑暗,半丝光芒也不见,四下无声,也无生气,宛如坠入无尽的黑洞中,半点方向都找不到。

    花钦钦在虚空中下坠了片刻,才重重砸在一片实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她疼得“嗷呜”一叫,赶忙搓搓屁股爬起来,而后立刻将微薄的灵力释放出去,感应周围的环境。

    灵气逸散至百丈之外,途中没有遇到一点阻碍,即说明百丈之间没有任何东西。

    这里的空气里透着一股阴浊之气,温度也比先前降了不少,阴森逼仄,不似地上的空间。这不禁让花钦钦想起宁枭尘的话,她落地的地方应该就是关押着妖魔的镇魔塔了。

    被囚禁在此处的必是作恶多端之徒,大概是长着血盆大口,青面獠牙的怪物吧?花钦钦在脑海里勾勒出他们的形象,把自己吓得不轻。她本就怕黑,这样一来更是心惊胆战,连站着都发抖。

    她想到野兽隐藏自己时会匍匐在地上,避免暴露,花钦钦便学着它们的样子,也在地上趴成大字型。

    她就这样等了许久,周遭依旧半点动静都没有,可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须知道平静的水面,也是能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她半分不敢松懈。

    “大魔头,讨厌鬼,好可恨啊!好讨厌,哪有这样逼人家的,再也不跟他玩了!讨厌死了!”

    花钦钦怕归怕,但怒火还是半点没消,不忘在心里骂上他两句,给自己壮壮胆子。

    正当时,头顶扑来一阵凉风,吹得她后背一激灵。花钦钦赶紧仰起头朝上方看了看,头顶依旧是乌漆嘛一团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心跳莫名地越来越急,冷汗都开始往外冒。

    风拂过须臾,远处接着传来一阵“咚咚”的细微声响,听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继而有“哒……哒……”的类似脚步声的声音传来,不止一个方向,而是自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看来她还是暴露了。花钦钦赶忙爬起来,在他们到达之前调运灵力至掌心,暗中预备着。她虽知道这点力量杯水车薪,但她没有武器,只能肉搏,这已经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了。

    脚步声只传来一瞬,随后风停了,声音也全消失了。

    花钦钦不敢掉以轻心,释放灵力查探,结果力量刚从身体发出去,就在咫尺撞上一具具身体,弹回到她身上。毫无疑问,她被包饺子了,饺子皮都捏紧了。

    “歘”一声,无数双眼睛睁开,红的蓝的紫的,狼瞳般发着光,妖异极了。

    下一瞬,头顶亮起一盏盏天灯,光芒撒下,妖魔们的面孔一一显露出来。他们没有想象中的青面獠牙和血盆大口,而是生得人的模样,有六七分俊俏。只是一个个脸上表情都冷冰冰的,没多大兴致似的看着她。

    花钦钦没准备好和他们见面,他们突然出现在眼前,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她“呜呀”乱叫一声,掌心里积蓄的力量想也没想丢出去,只听“噗——啪——”一声响,在最近的一只妖怪脸上放了朵烟花。

    “啊啊啊啊!别吃人!别打我!我不是故意进来的,你们听我狡辩!”

    花钦钦意识到自己在太岁头上动了土,哭丧着个脸,赶紧求饶。

    妖魔们看她这副样子,嫌弃地撇撇嘴。被放烟花的那只妖精是他们的头儿,他手里提着剑,突然向她走近一步。

    花钦钦腿软得要跪下,但因为怕得不敢动,连跪都不敢跪。

    “大哥,别、别这样,有话好商量。我初来乍到,不懂你们的规矩,如有冒犯,我立马道歉行不?或者我麻溜地滚行不?”

    “啧。”妖精头子不耐烦地抽了抽嘴角,把剑递到她手中。他冷眼看了她一眼,随后扭头指了指远处,示意她跟他走。

    花钦钦不明所以,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敢动弹。

    “怎么?你还不知道流程?你进来的时候他没跟你说吗?”妖精头子烦躁地皱紧了眉,脸色更难看了些。

    花钦钦怯生生问:“他应该和我说什么吗?”她不敢把宁枭尘交给她的任务说出来,她怕太挑衅,被他们揍成肉饼。

    “别装傻,我知道你是进来打架的,还想把我们都打趴下。你来就来嘛,干嘛不直接叫我们出来走流程,磨磨唧唧半天,瞧不起谁呢?”

    花钦钦:“??那个……其实,我主要是怕自己走不完流程……”

    “装什么装,你都跟了他了,这流程还不是你说走就走的?赶紧的,上擂台,早点打完我们哥几个早点休息。”

    妖精头子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沉着脸回头提醒她:“你回去告诉他,下次让他交代清楚一些,别又进来个什么都不懂的傻蛋,浪费时间!他也不嫌累,安排你们这些个丫头片子进来历练,历练个什么历练,烦死妖了!我们是被关了,但也不是让他这样用的,重复这么多次,鬼都烦,有完没完了?!”

    花钦钦被妖魔们簇拥着往前走,看这阵仗也太过正式了一点,让她“受宠若惊”。

    “你们怎么知道我来做什么?连擂台都搭好了,其实也不用这么正式吧?咱们就用三脚猫的功夫比划比划,行不?”

    妖精头子鄙弃地斜她一眼,似乎被她吵得烦了,“这套流程都走了十几遍了,怎么不知道?又不是第一次接客了!在你前面也有十几个你这样的丫头片子,被他送进来历练,我们陪她们打了十几次,就是傻子也记住了吧?”

    “不是,”妖精头子越看她越来气,语气也粗暴了些:“我们是进来关禁闭的,不是免费劳力,陪他训练你们的!你都是第十七个了,什么时候是个头?你们搞什么神秘组织啊,非得让我们给训练?给人做工也不这样折磨人吧?还都长你这样,看都看烦了。”

    “等等,你是说和我长得一样的人?有十几个?我这张脸这么普众吗?”

    “嘶,怎么就你话这么多?你能不能像她们一样,只打架,不说话?我们只有陪打的任务,不提供有问必答服务!快给我上擂台!”

    花钦钦半推半就地站到擂台上,在她对面,妖魔们排成一列长队,个个手里都握着剑,看架势是要依次上台和她对打。

    花钦钦骑虎难下,不打不行,只得在第一只妖精杀来的时候持剑飞跃出去,与他打斗起来。

    然而仅仅两招,她的剑就被妖精打飞了。小妖精眨眨眼,看看手里的剑,又看看花钦钦,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意外。

    妖精头子冲了上来,侧目打量了一番花钦钦,心存疑虑。看她刚才的招式,明眼人都知道她是个从来没有修炼过的废物。可是送进来历练的不应该是这种水平啊?怎么会弱到一只小妖都收拾不了?

    “啧,你怎么这么弱?宁枭尘眼光这么低了么?连你都看得上?”妖精头子很是嫌弃。

    “喂!什么啊!我怎么就弱了?”花钦钦可不服气被他这样说,立刻把剑捡回来,指着妖精头子,“我怎么感觉你们奇奇怪怪的?还有啊,你说的宁、宁什么东西的就是大魔头吧?你们和他之间有什么阴谋啊?你们不会合起伙来玩我吧?”

    “是宁枭尘。”妖精头子提醒到,他转头点了两只妖精上来,一左一右架着花钦钦,像押犯人一样。

    “算了算了,和你打纯属浪费时间,累了,不演了。宁枭尘也知道你是什么水平,他想让你赢,我们照做便是,直接送你到妖王那里,走个过场,放你出去算了。”

    妖精头子在前面带路,小妖们押着花钦钦在后面跟着,他们要把她送到顶层的妖王那里。

    “你就这样放了我,我怎么觉得那么不服气呢?”花钦钦一身反骨,最讨厌被人瞧不起,她用力挣了挣,大喊着:“我不走,我要打,我要把你们揍趴下!不带你们这样让人躺赢的,我不稀罕!你们一起上吧,我绝对不哭!”

    花钦钦大声讨打,却没人理她。小妖们把她带到第二层,在楼梯拐角处遇到这层的妖精头子,一只猫妖。

    大橘猫躺在躺椅上,睡得悠闲,听见声音眼缝里瞧了一眼,眼皮子都懒得抬。

    “哟,您这姐又来啦?这次想怎么打?用几分力打?打多长时间?您直说,我叫人准备着,保准把您伺候舒服了。”

    “你们几个怎么对姐这么粗鲁呢?快请姐坐,喝盏茶,签个名就可以开打了。来呀,妖儿们,让这姐看看你们的长进。”

    妖精头子摆摆手让他们回去,“算了吧,抓把臭鱼烂虾修成精都比她厉害,和她打架纯属浪费时间,你有这功夫多睡会儿觉。我还得赶紧带她去见妖王,把她这碍事的给转手了。”

    “你小子鬼精鬼精,这是戏也懒得演了。”大橘猫笑眯眯的,递给他一本名录,“也罢,在这签个名就让她走吧,早打发了好啊。”他翻个身,面朝墙,呼呼大睡下去。

    妖精头子将本子递给她,封面上写着历练者名录,第一页便是历练者签名栏。花钦钦拿着笔,刚准备在格子里写下自己的名字,忽然注意到前十六个历练者的签名都是“蘅月”。

    “不是,这也要统一规格样式吗?我也写蘅月?”

    “……写你的真名,笔画不要超出画线,名字靠中,首尾字和上面对齐。喏,历练时间写今天,指导历练者就写‘镇魔塔全体妖魔’。”

    “不是,你写那么快干什么?这两个也要上下对齐!”

    “嗷嗷,马上改!”

    “别改了,重写,再说一遍注意对齐啊!什么都不懂,带你们真头疼。”妖精头子抹去她的字迹,重新让她填写。

    花钦钦填好信息,妖精头子把笔和本子拿了过去,翻到最后一页,备注历练结论。

    他在一列格子上写着评估结果,花钦钦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