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看着秦锦之抱着丁德利掉眼泪的样子,陈霄走过来说“秦少,他是**,你这样会给自己填麻烦的!”

    秦锦之抬头看了看他大声说“他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是我的兄弟!我不像你,你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人杀掉而无动于衷,你明知道你哥哥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九死一生,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你为什么还要看着他来送死呢?”

    “因为我首先是党国的军人,党国的利益高于一切!”陈霄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远去的陈霄秦锦之大声骂道“混蛋,混蛋!”

    原本热闹的一场婚礼在凌乱的枪声和血腥中结束了。眨眼之间,前来参加婚礼的来宾便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秦锦之和钱莎莎以及月亮三人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沈阳站的人把几具尸体抬出去仍上车扬长而去。

    秦锦之慢慢掏出烟来点上,他拼命吸着烟,刚才的一幕在他眼前一遍遍闪过,在秦锦之的想象之中,他曾无数次勾画过蝎子的形象。他曾经把孟晓潼、顾梦白、韩雪枫、庄亚蝶等全都想象成是蝎子,甚至还曾经怀疑过陈霄就是蝎子。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蝎子居然会是丁德利,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畏首畏尾,胆小如鼠又会阿谀奉承的一个地痞无赖。

    秦锦之猛烈地吸着烟,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秦锦之后悔,后悔自己没早一点感知到丁德利会是自己人,更后悔自己不曾给过他任何帮助。现在想想,秦锦之忽然间全都明白了,自己所有做的那些事情,可能都有丁德利的暗中协助,探寻黄金藏匿地;转运黄金;寻找失踪的月亮;都是丁德利在暗中无声无息的帮着自己,自己为什么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看着发呆的秦锦之,钱莎莎过来抱住他说“锦之,别难过了,丁德利的死我们谁也想不到,更想不到他会是**,还是蝎子。”

    秦锦之怔怔地看着钱莎莎突然问“你怎么也哭了?”

    钱莎莎抹了一下眼睛说“废话,他是你的兄弟,不就是我的兄弟吗?其实想想德利这个人还真的不错,自从我们来到沈阳,他的确帮了我们不少,我们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他就......”钱莎莎说着眼泪又流出来。

    秦锦之呼的一下站起来,钱莎莎和月亮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两人跟着也站起身看着他问“你要干什么?”

    “我去找任重诚,我要把德利他们的尸体要回来,我要亲自安葬他们!”秦锦之说完脱掉身上礼服冲着月亮道“给我找件衣服来。”

    “你这个时候去找任重诚会不会让他对你.......”

    秦锦之双手扶在钱莎莎的肩头上看着她说“你们放心,他不会的,我了解这个老东西,现在庄亚蝶已经和他彻底反目了,那个什么雨桥又死了,魏兰成也死了,他的学生中现在只剩下你我,他这个时候不会再把你我和他的距离拉远的,他现在不会不考虑如何笼络住我们两个,所以,这个的时候,他会答应我们的要求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老家伙都会答应的。”

    钱莎莎笑了笑“就你狡猾,那你可要控制住自己,别把他惹急了。”

    秦锦之点点头“你和月亮先回去,等我电话,另外替我通知木帮的兄弟,让他们找辆车在沈阳站外等我,我把他们三人尸体要回来直接去安葬。”

    钱莎莎和月亮一起点着头,看着秦锦之走出去,月亮还是不放心地问“莎莎姐,锦之哥不会有事吧?要不我跟着他去看看?”

    钱莎莎想了想说“那你远远地跟着,要是见他长时间不从处里出来,你马上给我电话,我在家等你们消息。”

    月亮答应着跟在秦锦之身后追了出去。

    月亮走后,钱莎莎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看着地上那一滩鲜红的血迹,泪水再次涌出来,她双手捂

    着脸快步离开了酒店。

    落日的余晖映照着沈阳城郊外的那座山岗上。秦锦之穿着笔挺的军装站在三座坟前。钱莎莎和月亮手上捧着洁白的鲜花站在他两旁。

    秦锦之慢慢蹲下来,把地上的包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些祭品摆在坟前,然后拿出一瓶酒倒满杯子摆放在丁德利的坟前。接着,秦锦之又点燃了三支香烟将它们并排放好后起身说“德利,我只能把你们葬在这里了,等日后有条件,我再给你选一个好点的地方移过去。你放心,我会时常来看你的,这酒啊烟啊,你尽情喝,尽管抽,我管你够!兄弟,一路走好!”

    钱莎莎和月亮把手中的花放在丁德利妹妹的坟前,三人冲着三座坟茔鞠了三个躬后离去。

    在他们三人离开之后,一个人悄悄绕过山包走出来。他来到丁德利的坟前扑通一下跪下去哭诉道“老丁,我的老伙计,我来看你了,哥哥我来看你了。”赵如龙泪如泉涌地趴在丁德利的坟前哭着,低声说着......

    而此时,任重诚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手指间夹着一支雪茄,看着雪茄冒出的袅袅青烟在房间里慢慢升腾,慢慢弥漫开来。在升腾的烟雾中,关雨桥的身影闪现出来,一晃又不见了,接着出现的是丁德利那张得意的笑脸,然后又是庄亚蝶那张愤怒的面孔,突然,庄亚蝶的面孔变成了秦锦之和钱莎莎,他们二人看着他,一步步向他走来,突然他们手上多了一支枪,枪口直指他的胸口,秦锦之和钱莎莎冷笑着一字一句地问“你,知不知道我么是什么人?我们是来给丁德利报仇的!”“砰!”枪声响起。

    任重诚大叫一声“来人,来人呀!”

    陈霄闻声推门跑进来“处座,有事吗?”

    任重诚满脸大汗地看着进门的陈霄摇摇头“没事,没事,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没事了,没事了。陈霄你也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等我了。”

    陈霄点点头转身往外走,任重诚突然问了句“你是不是也恨我呀?”

    陈霄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说“处座,我为什么要恨您?您是担心关雨桥的死,会让我恨您?您放心,我明白党国的利益高于一切。他在那边被**识破**没有杀他,但是他在被识破的那一刻就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我要是他,宁可死,也不会被**抓住做俘虏的。处座您能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找出谁是蝎子,这是在救他,我知道,只要他能找出蝎子,您一定不会难为他的。只是他的命不好,他在找蝎子,蝎子也在找他,所以,他的死只是早晚的事情。因此,我没有恨您的理由,再说了,我和他虽是双胞兄弟,但是我们从小就分开了。他在南方长大,而我在北方,我们各自被父母送给了领养我们的人,我和他之间除了有血缘关系,并没有任何亲情。要不是您,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双胞胎哥哥。”

    任重诚看着陈霄点了一下头“你去吧!”

    陈霄走后,任重诚长叹一声起身走到沙发前坐下来,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让任重诚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失败感。原本计划的很好,只要关雨桥认出谁是蝎子,就可以暗地里悄悄动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蝎子抓到。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丁德利会主动蹿出来以死相拼。任重诚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每一幕。

    突然,任重诚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一个细节差点被他忘记掉,不对啊,当时自己和陈霄还有关雨桥进到酒店的那一刻,丁德利正在门前迎接来宾,关雨桥应该见到丁德利了,可是当时关雨桥压根就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认识丁德利,也就说丁德利不是蝎子。

    任重诚忽的一下坐起来喊道“来人!”

    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的人却不是陈霄。任重诚看着他问“陈副官呢?”

    “陈副官已经回去了,是您让他回去的!”那人答道。

    任重诚皱起眉头看着那人问“现在几点了?”

    “处座,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去,去楼下看看廖站长还在吗?如果在,就说我请他上来一趟。”任重诚说。

    那人听罢转身出去,任重诚快速走到桌前拿起电话“给我接安副处长家!”

    “九州吗?我是老任啊!”

    “处座,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处里呢?”电话那头安九州用关切的语气问道。

    “九州啊,你不忙吧?要是不忙请你来一趟处里,我想请你陪我出去走走如何?”任重诚说。

    “处座,您稍等,我马上就到!”

    任重诚放下电话刚刚转过身,廖凯坦已经站在门前看着他了,任重诚一笑“凯坦老弟,你也还没走呢?”

    “唉!我哪还有心思走啊,再说了,我就是回去也是一个人。一旦你老兄找我,我还得赶回来不是?”

    “凯坦啊,你还跟我玩这个心眼,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身边那个小秘书叫什么倩平的,你和她........”

    “任兄又拿我开玩笑?那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即便是真有此事,也都是逢场作戏罢了,男人嘛,你明白的,哈哈!”廖凯坦说着走进来坐在沙发上。

    “没吃呢吧?”任重诚问。

    廖凯坦点点头“吃不下呀!一点味口都没有,你说这一天到晚,一件事接一件事,沈阳站现在,现在无人可用了。除了一个顾梦白,我,我已经.......”

    任重诚拍拍他说“别急嘛,人还不好说吗?实在不行,从你原来处里调几个过来,跟局座打个报告把情况讲明,我想局座会同意的。”

    廖凯坦看看他微微点点头起身说“任兄,走,我们出去转转,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不急,不急,我刚刚叫了九州,他马上就来,我们三人一起出去走走,顺便找个地方吃点喝点,是该放松一下了。”任重诚说着走到窗前往外看着。

    廖凯坦也跟着任重诚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任重诚目光直视着窗外问道“凯坦,你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

    廖凯坦看看他一笑“任兄有话想说?”

    任重诚转过来看着他狡黠地一咧嘴“凯坦老弟这话里有话呀!”

    “报告!”门外传来安九州的声音,任重诚急忙回道“九州,快进来!”随着任重诚的喊声,安九州推门进来,他见廖凯坦也在便笑着问“你小子也在,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呢?你那个倩平呢?”

    “你看看你们两个,毫无兄长的样子,总是拿老弟我开玩笑,刚刚任兄还把我挖苦了一番,你九州兄这又来了。”廖凯坦说着拉住安九州坐在自己旁边。

    安九州看着有些疲惫任重诚问“处座,叫属下来有何吩咐?”

    任重诚皱起眉头看了看他“九州,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处座,您这话从何而来呀?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安九州诧异地看着任重诚问。

    “既然没有意见你为何一个处座,处座的叫着,我们是同仁不假,但也是朋友吧?你怎么就不能像凯坦一样称我一声任兄呢?”任重诚说完看看廖凯坦。

    廖凯坦笑着说“九州兄是你的属下,也能理解他这么称呼你,不过,九州兄,还是随意点,大家都是多年至交,不必太刻板了吧?”

    安九州淡淡一笑“任兄,那好私下里我就称呼您任兄。”

    任重诚哈哈一笑伸手拉起他和廖凯坦说“我们出去走走,找个地方吃点喝点?”

    “好呀,今晚我做东!请两位哥哥!”廖凯坦说。

    几盏路灯发出的微弱光亮,在漆黑的夜色里打着寒颤。一阵寒风吹过,让光秃秃的树木发出簌簌的声音。

    任重诚和安九州、廖凯坦三人并肩

    走在路上,他们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赵如龙的小车。

    任重诚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两人问“你们觉得丁德利是蝎子吗?”

    廖凯坦看看安九州,安九州看看任重诚后又转向廖凯坦,二人交汇了一下眼神后一齐摇头道“丁德利肯定不是蝎子!”

    任重诚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我今天差一点让丁德利把我给骗了。”

    安九州和廖凯坦异口同声道“任兄下一步如何打算?”

    任重诚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而是转过身去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小车问“九州,那是你的司机?”

    安九州点点头“我让他开车跟在后面的。”

    “这个蝎子今天一定也在现场,只是雨桥没有看到他,但他却看到了雨桥,丁德利是他派出的杀手,或者着说是丁德利为了掩护他,甘愿主动现身并承认自己是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