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月亮坐在客厅里一直在焦急地等着米店老赵的消息,突然,街上传来一声吆喝“卖米了,上好的东北大米,玉米、高粱米喽.......”

    听到这一声卖米的吆喝声,月亮那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知道这是老赵在向他传递消息,行动成功了。

    这时,外面传来让她熟悉的汽车喇叭声,月亮看了一下挂钟,时间还不到中午,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呢?

    月亮跑出来,正好秦锦之扶着钱莎莎从车上下来,月亮一见钱莎莎胳膊上缠着绷带,立刻奔过来问道“莎莎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啊?”月亮说着眼睛里居然闪动着泪花,这一瞬间,钱莎莎和秦锦之全都看在眼里,钱莎莎鼻子一酸眼泪也差点掉下来。

    秦锦之忙说“受了一点轻伤,不碍事,不碍事,你快扶你姐进去,我去把车停好了。”

    月亮小心翼翼地扶着钱莎莎问“莎莎姐,你没事吧?”

    钱莎莎一笑“没事的,月亮不用担心!”

    月亮还是掉下泪来说“锦之哥怎么也没照顾好你呀?真是的!”

    “这可不怪我,是她自己想当英雄,**去劫人,她偏要往上冲,她不受伤谁受伤啊?”秦锦之在她们后面喊着。

    “劫人?”月亮回头看了看秦锦之问。

    秦锦之便说“是呀,我们抓的人被**从医院里救走了,你莎莎姐也因此受了伤。”

    “噢,这些**可真够可以的,他救人就救人呗,为什么要伤害我姐呢?”月亮说着看着钱莎莎问“姐,还疼吗?”

    钱莎莎摇摇头“没事,早就不疼了。”

    “行了,别逞强了,月亮你扶着她上去歇着吧,下去你好好照顾她,我还得赶回去呢。”秦锦之说。

    “锦之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更好莎莎姐的。”月亮推开门让钱莎莎先走进去。

    “那行了,月亮,你把你姐照顾好了,我还得赶紧赶回去,那边还一堆事呢。”

    “锦之,你别傻乎乎的乱说话,管好你那张嘴,这个时候,安九州和沈功寿都在暗地里较着劲呢,你千万别站错队,我.......”

    “行啦,你可真够能操心的,好好养伤吧,我晚上会早回来的,想吃什么你们说,我带回来。”秦锦之说着冲着月亮使了个眼色。

    “晚上你带我们去丁德利说得那个什么皇家老店吧!”

    “那这事还得找丁德利,得让他请咱们去,你说是不是?”秦锦之说完便砰的一下关上房门。

    钱莎莎坐在沙发上笑着说“你这个锦之哥哥还真是够会算计的,扣门!”

    月亮笑了问“莎莎姐,要不我扶你上楼去躺着?”

    钱莎莎摇摇头“躺什么呀?啥毛病都没有,月亮,你去忙你的吧,我在这歇一会,然后我要出去走走。”

    “你带着伤出去溜达?这不是可玩笑吗?锦之哥回来肯定得说我。要出去,也得我陪着你呀。”月亮说完坐在了钱莎莎前边。

    钱莎莎伸手拉住月亮的手说“我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都是你锦之哥小题大做的,那这样,月亮,你要是愿意,一会咱俩就一起出去转转,自从来到沈阳,咱们还一次没出去逛过呢,今天正好借机好好逛一下沈阳城,你说呢?”

    月亮点着头兴奋地说“那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一下,莎莎姐,我上楼去给你拿大衣,你告诉你穿哪件?”

    “都可以,你去拿吧,我先稍微躺一会!”钱莎莎说完看看手表。

    月亮见她看表便问“是跟人约好了时间吗?”

    钱莎莎一笑“傻姑娘,沈阳城里我谁都不认识,跟谁约时间啊?”

    月亮笑了笑“那我去给你拿衣服。”

    看着月亮跑上楼去,钱莎莎从腰下枪套里把枪

    拿出来检查了一遍后又重新放回枪套里去。

    秦锦之开着车直奔处里,今天发生的事情让秦锦之心情感觉特别好,被救走的这位同志安全了,这让秦锦之仿佛去掉了一块心病。而通过这件事,让沈功寿和安九州之间将会产生越来越大的隔阂,这对自己将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

    想到这,秦锦之猛然掉转车头,把车开向安九州的住处。秦锦之要在这关键时刻,让安九州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秦锦之这还是第一次来安九州在沈阳的家里。当他的车子刚刚在安九州住的小楼门前停下来的时候,门就开了,安九州的夫人林淑珍站在门前笑吟吟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秦锦之。

    秦锦之把车上那个装了十根金条的小盒子拎在手上冲着林淑珍敬了一个礼说“夫人,我是秦锦之,来看看处座。”

    林淑珍点点头“你们处座在楼上就看到你的车了,快进来吧!”

    秦锦之跟着林淑珍走进房间,看见安九州正站在客厅的门前看着他,秦锦之急忙走过去敬礼道“处座,属下来看看您,顺便问一下,您还有什么要吩咐属下的?”

    “哈哈,锦之啊,想不到你会来,快快请坐。”安九州说着过来拍了拍秦锦之。

    秦锦之的将半个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侧着身子看着安九州,安九州看着他一笑“别拘束,别拘束,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督察处。夫人,沏茶,把我从南京带来上好的龙井沏一壶来。”

    林淑珍答应着,秦锦之急忙说“夫人,您不必麻烦,我少坐片刻就走,别耽误处座休息。”

    “急什么,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嘛。”安九州说着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递给秦锦之,秦锦之摇摇头“处座,我不抽了。”

    “嗨,你客气什么?抽吧,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来,我给你点上。”安九州说着去拿打火机,秦锦之忙自己拿起打火机点燃香烟。

    安九州看他手上拿着的小盒子问“来就来呗,怎么还拿着东西?”

    秦锦之便把盒子放在桌上说“这是,是......”

    安九州看看他“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我这也是借花献佛,处座,属下就是不明白该怎么处理?所以就把它拿来了。”

    “噢,怎么回事呀?”安九州说着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金灿灿的黄金让安九州愣了一下,他看看秦锦之板起脸问“锦之,你怎么也来这一套呢?”

    “处座,您听我解释,这是沈功寿送给我的新婚贺礼,我觉得这礼有点太重了,所以我才拿来问问您该怎么处理?”秦锦之说完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

    “功寿送你的?”安九州问。

    秦锦之点点头,沈功寿再次看了看那个盒子,再看看那十根金条说“就这个盒子起码也值一根金条了,锦之,你对这些东西应该比我了解。你看看这盒子,这可是上好的黄花梨啊,金线掐丝,纯金包角,还镶嵌了象牙和这些宝石,这应该是当年宫里的物件,就这东西,我说它值一个金条那都少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秦锦之微微点点头说“所以我才拿来给处座,请教处座该如何处理呢?”

    安九州慢慢站起身道“就在你进门之前,我刚刚接到了南京毛局长的电话.......”

    秦锦之跟着站起来问“局座?”

    “沈功寿来到沈阳后,代表军统方面接管了日伪时期警察、宪兵、特务等机构,这其中不乏就有很多财产,在这其中仅黄金就占了很大一部分比重。据不完全统计,他接手后的黄金就将近足足一吨。这还不算这些年他陆续收的.......”

    “这么多?一吨黄金,我的天啊,这.......”

    “他送你这十根金条算什么?九牛一毛啊!”安九州说完再次坐下

    来说“局座命令,短时间内,把这些黄金全部运回南京,锦之,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呢?”

    秦锦之皱起眉头看着安九州问“那这些黄金现在存放在哪儿呢?沈功寿是否承认有这些黄金呢?要是他不承认又该怎么办?”

    “问得好,所以,锦之,你今天来我这里算是来对了,这件事我打算让你和翟新宇去办,尽快查清这批黄金的存放地,然后秘密运往南京,至于押运嘛就让新宇去办,你就不必再折腾回南京了。这件事一经查实,黄金运走之时,也就是他沈功寿......”安九州虽然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但是秦锦之已经从他那双鹰眼里看到了寒光。

    秦锦之立刻起身道“属下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先和新宇碰一下,商量一下如何查,然后尽快给处座一个答复。”

    “好!好样的!锦之啊,这件事要秘密进行,决不能让沈功寿和有所察觉,事情办完了,他即便是知道了,那黄花菜都凉了。”安九州说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秦锦之点着头“属下明白了,我这就回去。”秦锦之说完便要走,安九州拦住他指了指桌上的小盒子说“锦之,这个东西你拿回去,既然是他给你的新婚贺礼,你就收着,这点东西对他沈功寿来说不算什么,所以呢,你也就当收了一点小礼物,不必往心里去。”

    “可是,处座,这可是足足十根金条啊!我.......”

    “你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没见过十根金条吗?这要是放在以前,恐怕在你眼里这都不是金条了,不够你一夜风流花销的呢,哈哈,拿去吧,我安九州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你能这样做,我已经很欣慰了。再说了,你和莎莎在沈阳还要办婚礼,将来还要养活孩子,算是贴补家用吧。不过,你记住了,那一吨黄金可不能.......”

    “处座,属下遵命就是,至于您说的那一吨黄金的事情,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您放心吧!”

    安九州点点头“好,我就说嘛,你是一个会办事,也是一个最会揣摩人心的家伙,哈哈,我相信你,放心大胆地去做吧,不过呢,要快,以免夜长梦多。”

    秦锦之举手敬礼“处座放心,一个星期,最长一个星期我就把这件事搞定!”

    看着走出去的秦锦之,安九州不住点点头,一旁的林淑珍问了句“可靠吗?那可是一吨呢!”

    “放心,我之所以让他协助翟新宇就是为了堵住任重诚的嘴,到时候,象征性地给老任一些,再给毛人凤打个报告就说根本没有那么多黄金,很多都都被地方部队征缴充当军饷了,他毛人凤也不敢声张,更奈何不了我。而沈功寿呢?也只能吃哑巴亏,我们则是最大的获利方。他秦锦之拿了这十根金条就不敢再多嘴了,至于翟新宇嘛,那就更好办了.......”

    “你可真是个算盘,难怪人家叫你安算盘呢?”林淑珍看着安九州说。安九州一笑“夫人,你我都要为以后多考虑考虑了,东北局势不稳定,我们跑到这边来,将来回去的可能性很小了,实在不行,我们就从这直接飞美国,他们愿怎么打就怎么打吧,我们去和孩子团聚,再也不回这个倒霉地方了。你想想啊,要是手上没有几个钱,我们能走吗?一旦事情发展到那种情况,恐怕一张飞机票都要几十根金条呢!”

    林淑珍看着他问“你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吗?”

    安九州摇摇头“说不好啊,老蒋天天叫嚣着跟**干到底,可是你别忘了,抗战前**才多少人啊?现在呢,**的发展速度太惊人了。就说去年吧,上党地区那一战就消灭了阎锡山的十一个师啊,高树勋起义,最能打的史泽波、郭天辛被俘。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再也不是以前的**了,人家发展壮大了。十多年的抗战,**是越打人越多,党国呢?越打人越少,唉!应该清醒清醒了,在这么下去的话,这天下

    早晚姓共。一旦那样,像我这样双手沾满.......”

    林淑珍急忙伸手捂住安九州的嘴说“行了,不要再说了,你也别把事情看得那么悲观,毕竟党国还有着几百万精锐部队,东三省也还在我们手上呢,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的。即便真的是那样,那咱们就早做打算离开不就行了嘛。”

    安九州看看她叹气道“夫人啊,你想得太简单了,就怕真到了那时候,你我想走都走不了了。”

    安九州说完喝了一口茶看了看窗外说“日暮了!”

    林淑珍看了一眼一笑“还早呢,这才几点呀?”

    安九州扭头看看她摇摇头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