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扯个谎
    《入梦夺卿卿》全本免费阅读

    这处酒楼上题红枝楼三字,不若万花楼大气排场,却很是雅致小意。里不设大堂,一二三楼皆是雅间儿。

    陆郴带着慕容卿直去了三楼处的一处珍宝间,打了帘子进去,里头是很有古意的两桌矮几,地设蒲团。

    面对面的布局,效仿古人分食之。

    慕容卿是知晓西边的这处红枝楼,不过因着这处不接待外客,达官贵人也得先打了声招呼等着店家排期,都排到了一年开外,她嫌麻烦,就没特意来过。

    没想到陆郴随时来,都有空着的雅间儿留给他。

    慕容卿好奇,也就问了出来。

    陆郴上前给慕容卿解了大氅挂好,又取了帕子沾了桌上的茶水一点一点给慕容卿擦着脸上的麻子,这才道:“这处我算半个东家,这珍宝间不对外,只作我用。”

    慕容卿因着陆郴贴近,脸色泛了红晕,两人小时候这般是亲昵的时候也多;十岁以后就没有了,这回要不是偷跑出来只他二人一处,恐也不会如此。

    她心里甜滋滋的,全然将刚才陆郴冷脸模样忘了个干净,小心翼翼伸了手去扯他袖子:“郴哥哥,那阿若她们还没吃过这处的东西,我能带她们也来尝尝吗?”

    陆郴没言语,等将她脸上的麻子擦干净,退远了些略无奈道:“可是可,但不能在这珍宝间,等回头你定个日子,我让人去安排。”

    慕容卿被这话说得心里美得跟什么似地:“就三月十八那日。”

    “你生辰?”

    “对!”

    陆郴回身将帕子扔到一边,才动手解自己的大氅:“你七岁那年可还记得,生辰时候夜里不知怎么翻了墙跑到了我院子里来,就为了给我吃口长寿面,说是也盼着我长寿。”

    “我记得的,可惜当时没拿稳食盒,都撒了。”慕容卿脱了鞋跪坐到蒲团上道:“那次没被大哥发现。”

    “嗯,后头生辰怎么不爬了?”

    “喜鹊黄鹂看我看得可紧。”

    “当主子的还被丫鬟拿捏了不成。”

    “她们是照顾我太尽心。”

    陆郴又不言语了,慕容卿没听出他的意思,也没再就此说什么。

    等菜食上了,她是真饿了,来不及多欣赏品评,安静用了饭。

    等二人吃的差不多,陆郴道:“你今日为何去找道士。”

    慕容卿不想对陆郴撒谎,可实话也当真不能说,她手揉了揉袖子换了个说法道:“我是为了郴哥哥去的,自打你入了翰林院,我与你见上一面都难,梦里也老梦不见你,竟做些稀奇古怪的噩梦。”

    “我就想着...想着问问道士能不能...梦见你。”

    这话一出,陆郴是再大的气也无了,连带着对白一方的气也消了大半。

    合着被说中,他还能生什么气。

    陆郴朝慕容卿招了招手,慕容卿就推开矮桌往他跟前凑了凑。

    男女有别,陆郴原想去抚她的脸,手在半空改了道儿拍了拍她的脑袋,温柔道:“傻不傻的,竟做蠢事。”

    被陆郴这么温柔一哄,慕容卿那委屈劲儿一下就上来了:“原是盼着花灯节能多说会儿子话,可那天郴哥哥你就和我说了两句,七情丝放在荷包里还被偷了。”

    她手比了个二,心里头还是对丢了东西耿耿于怀,又道:“郴哥哥你那日身上一定被旁的姑娘别了许多。”

    陆郴心里对七情丝的疑惑解了,心气儿更顺,笑道:“胡说,你哪年见过我身上有旁人的东西了?”

    慕容卿咬了嘴唇,嗫嚅着开了口:“那彩练与青女的呢?”

    这两个丫鬟是贴身伺候陆郴的,去年都抬做了通房,不过还是在陆郴跟前伺候并未分了院子。

    这事儿是去年白一方高高兴说与了慕容卿听,害得她哭了一宿,烧了两日。

    这等内宅私事,而陆郴又是百年世家的公子,实在再正常不过。可慕容卿一想到陆郴会和别的女子躺到一张床上,还会从脚底生娃娃,她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她二姐说,这通房妾室的事儿哪怕她是郡主之尊,恐也避免不了。

    慕容卿就好奇了,为何爹娘两人一处,干爹干娘还是皇帝皇后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为何她不行?

    这简直就成了慕容卿心头的一根刺,想起来就会往心头扎深一分。

    她从未当着陆郴的面儿提及,可杜若已经开始议亲,也说妾室通房稀松平常。她生辰之后就及笄了,和陆郴的亲事迟早也会安排上。

    是以慕容卿趁着此刻陆郴还算好说话,试探着问了。

    陆郴轻笑:“和个奴才拈什么酸,待日后你进了陆家门,子嗣的事儿解决了,这些人自然打发出去。”

    “郴哥哥,我的批命你晓得的,我活不长,也生不了娃娃。”

    这批命原本陆郴不信,可慕容卿五岁那年的意外容不得他不信。他私下里也一直寻着破局之法,他也明白慕容卿生在白家,又被先帝先后那样的夫妻养着,容不了妾室。

    但无法,若慕容卿无此批命,他也不会纳了其他人,可为了子嗣,他不得不如此。

    他身上的担子,不必与慕容卿说些什么。

    陆郴微不可知的叹了口气,到底没忍住,将慕容卿搂到了怀里。他捏了捏她的耳朵,一点不敢想慕容卿当真活不到三十以后他的日子会是如何。

    慕容卿被陆郴抱着,眼睛就泛了酸,揽着他的脖颈抽抽嗒嗒地掉眼泪:“前日我做梦呢,梦里太真实一个人也没有,我当着我已是死了,当时我想着,我要是死了就剩下郴哥哥你一个人,可怎么办。”

    “爹娘康健,也有大哥二姐陪着,可你呢,要如何是好。”慕容卿越说越难过,金豆子一滴一滴落到了陆郴的颈侧。

    熨湿一片。

    那般滚烫。

    烫得陆郴心口酸涩难忍。

    慕容卿擦了擦泪,身子退后去看陆郴的脸,她动容着去摸他的眼睛:“后来我想着,就算我死了,我肯定也要去求阎王爷让我晚些投胎,我就当个灵,护在你身侧。”

    这让陆郴想起每年花灯里慕容卿写的字条。

    盼郴哥哥喜乐康健。

    她从不似他爷爷让他背负起家族的荣耀,也不似他爹苛责,更不若他娘亲对他不闻不问。

    比起几个至亲,慕容卿给他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