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月见里临跑路之前还又坑了松田阵平一把,一路上去射击训练场的脚步十分欢快。

    系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太太,您这是还想继续测试松田的反应吗?我以为您已经达到目的了呢。”

    月见里说:“是达到了啊,素材已经足够了。”

    像秋田犬一样的蹲蹲,粗鲁的壁咚,还有最真实的发火——如果按她至少给粉丝画十幅算,松田已经有了三幅,还涵盖了各个阶段各种情绪。相当完美了好吗!还测试什么测试?

    她就是怕松田继续问她关于漫画剧情的细节而已,所以才先一步跑路。

    “您不怕松田生气再找您的麻烦吗?”系统问。

    月见里摇头,“放心吧,他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虽然他刚开学就因为看不惯降谷而与降谷狠狠打了一架,虽然当警察的原因是想要揍警视总监一拳,虽然为了给萩原报仇追了炸弹犯整整两年,还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虽然他看起来是很记仇的一个人,但仔细分析就知道,他那些记仇实际上都是因为那些事违背了他的原则及为人处世地一些标准,以及他本身非常重情义。

    虽然他平时也总是摆着一脸凶巴巴的表情,还时常恶劣地调侃,但他实际上其实并不怎么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事。

    “如果真想计较的话,他一早就该提他之前帮我修电容笔的事了。”月见里说。

    她不信诸伏跟他们解释她画漫画的事情时,萩原没提醒他他们以前接触过她的事。这对于萩原来说涉及到他说服她不要用他们的脸画漫画的方法。

    当然松田被气到非要独自来找她就是另一回事了。

    系统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这么说来您好像还欠松田一顿饭吧?”

    月见里顿时精神颓废下来,“是啊。”

    那是当时她向萩原表达感谢的时候,萩原给她的建议,说她可以等五月可以自由出入警校了之后,请松田吃一顿饭来感谢他帮她修好了笔。

    她当时很爽快地答应了,但其实她考虑到了这个建议对于她来说的一个很现实的难点,就是羁绊值的问题。

    根据规定,她必须得等拥有30%的羁绊值之后才能主动接触他们这种在漫画里有名有姓有故事的人物。但从她现在的进度看,她几乎不可能在五月份之前把羁绊值积累到30%以上。

    也就是说她还是得通过另外一些方法去“间接”或者“被动”地接触他们。而根据她的计划,到那时候,漫画事件早就结束了。

    唉,忽然有种任重而道远的感觉。无论是梦女向还是日常向,还是再多找一些画画的素材吧……

    月见里就抱着这种心态走进了射击训练场。

    一进门,她就看见警校其他四位正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伊达班长说:“好慢啊~再晚一会儿,鬼冢教官可就要来了。”看似关心的话语里,多少藏着那么一丝幸灾乐祸。

    诸伏景光脸上还残留着之前向大家说明情况以及被围着争相询问时的羞耻。他尴尬地笑着说:“果然还是不应该那么冲动的吧?万一月见里同学不肯……”

    话音突兀地停留在“不肯”两个字上,因为他无意中一抬眼,发现了刚走进来的月见里。

    他几乎在同一时间低下了头,视线慌张地在地面上寻找着什么,像一只想钻地缝的土拨鼠。

    脸皮很薄呢。月见里心想,不过也对,他现在还是一名新人。内在虽然存在腹黑的一面,但还远远不具备后来成为卧底时的那种心理素质和灵活的处事能力。

    而也正是因此,她才有机会顺利执行自己的计划,看到警校这四位单身汉在极限情况下的情绪和行为表现。

    说起来她还没有看到过诸伏的这种表现呢,之前搜集的素材都比较柔和,诸伏景光本身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但她该怎么做呢?据了解,目前能引起他情绪较大波动的就只有他父母死亡的那起案件,这方法绝对不能用,太不尊重人了。

    嗯……感觉有点发愁呢……

    月见里这么想着,再次看向不远处的四人组。他们此时刚好有了新动静。

    伊达班长乐呵呵地对另外三个人表示:“我去问一下。”

    诸伏景光:“等……”他想拉住班长,但动作完全被班长忽略了。

    伊达航走到月见里身边,像是完全没听说过漫画的事一样,用和以前一样爽朗而亲和的态度问她:“月见里,你来的时候看到松田了吗?现在已经上课了,如果他再不来的话,可能会被鬼冢教官记作迟到呢。”

    月见里注意到了他没有提漫画的事,这应该理解为一种委婉的表达——希望她自己说出来。

    但她才不打算说。她知道他现在正处于对自己朋友的遭遇幸灾乐祸的状态。

    当自己的好友因为同一个女孩子争执到失去理智的时候,他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她于是和他一起装糊涂:“我也不清楚呢。我因为上厕所花费了太长时间而赶得很急,路上只看到了鬼冢教官。”

    她说着看向训练场入口,松田阵平的身影下一秒就出现在那里。

    伊达航立即想迎上去问问题,但紧接着看到了走在松田身后的鬼冢教官。

    “大家集合!”他选择先履行班长的职责。

    鬼冢教官放心地让他继续组织队伍并清点人数。松田则有点不高兴地和大家一起排队。

    他过程中瞪了月见里一眼,眼神好像在说:好啊你,居然不告诉我鬼佬过来了直接自己跑掉了,跑的时候还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是故意想让我被鬼佬发现吗!

    月见里移开视线,假装看不懂他在暗示什么。

    ——嗯,精神状态还不错,他应该是没被罚,只是被骂了两句。

    接下来开始正常上课。需要的枪械标靶和其他工具都已经由班长带领大家准备好了,分组也完成了。鬼冢教官在对射击技巧进行温习和进一步的讲解之后,就安排大家分组练习。

    这种技能课最主要的内容也正是分组练习。

    月见里排在顺序比较靠后的组里,等待时间稍长。她于是躲到一边,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来画自己的画。

    画的当然不是所谓的“漫画”,也不是答应粉丝的画,而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画里的主角是松田。

    她仔细观察在第一组射击的松田。

    算上之前上过的射击课,这次是他们第三次摸枪,他的动作明显比前两次专业了很多,有那么点帅气警官的味道了。正好枪本身也没出问题,他不需要再发愁射不准的问题。

    月见里迅速把他认真帅气的状态描绘下来。

    顺便看了一眼松田射的靶子——算了还是别看了。

    系统哭笑不得,“太太,您不能拿您当了警察两年多的水平要求还是新人的松田。”

    月见里摊手,“所以我才说‘算了’的嘛。”

    好像谁没当过新人似的。她最初可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连一个十环都很难打中,相比之下松田两三节课就打成十枪六个十环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她在和系统聊天的同时不停止画画。电容笔在屏幕上滑动,她清晰地感觉到了正在等待练习警校组其他几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月见里猜测他们一定是在担心自己是不是被她画成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样子,说不定还很想亲自过来看一看她到底怎么画的。

    但可能是因为没想好该怎么在不影响她创作的同时保护自己的形象,他们犹豫了好几分钟也没过来。

    那边用完属于自己的那一组子弹,就溜溜达达地朝月见里走了过来。

    他已经不介意月见里拿他当角色原型画漫画了。他弯下腰去看月见里画的东西,眼睛瞬时一亮,“画得不错嘛。”

    月见里抬头冲他一笑,比了个“ok”,表示这种画对她来说是“小意思”。

    松田满意地点点头,提醒她:“漫画里也要把我画得这么帅哦。”

    说完不等月见里回答,就又溜溜达达地走了。

    萩原、诸伏和降谷三人立即迎上去,纷纷问松田:“怎么样?你和月见里课间都说什么了?”

    ——奇怪,太奇怪了!他刚才居然对月见里的态度那么好!!完全不像之前听到她说画自己时那种吓人的生气的模样,反而还对月见里的画充满期待!!

    他们还担心他会对她发火呢,甚至都准备好了去“灭火”,没想到结果却……

    “松田他……被收买了吗?”诸伏景光说这话时相当艰难。

    萩原点点头,“完全有可能。”

    松田本人这时也扬着下巴,给了他们一个很开心、很骄傲的眼神,说:“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你们也太小题大做了,那不过就是一个天真柔弱的小女生发挥自己的想象力随意画出来的几幅画而已。”

    说完很悠闲地哼着歌走了。

    萩原/降谷/诸伏:……

    诸伏一脸担忧:“怎么办?松田好像真的被收买了。”他不禁反思,“我们当时果然应该和他一起去找月见里的。”

    “不是说了这样的话会吓到人家吗?”降谷说。要知道松田那时的状态就已经非常吓人了。

    “而且这不用‘好像’吧?早就摆在明面上了不是吗?”降谷零。

    另外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松田看他们的眼神,透着那么一股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是他看错了吗?

    萩原觉得降谷没看错。他认为,松田和月见里一定达成了什么对松田有利的交易!

    但针对这样一个有现实原型的玛丽苏漫画做的“交易”,会是什么?

    另外还有另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松田说,月见里是“一个天真柔弱的小女生”的事。

    不觉得这话太不像松田说的了吗?他以前说类似的这种话,哪次不是为了阴阳怪气。可这次居然是真的!

    “天真柔弱”什么的,形容得也一点都不像月见里。

    他印象中的月见里,应该是一个相当要强的女生,非常介意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直觉上她不应该是那种能跟“柔弱”两个字扯上关系的女生。

    所以课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松田说出这种评价?

    他想问问松田,但松田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再次得意洋洋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然后不肯回答。

    萩原无语了,决定先问诸伏:“呐,景,你也觉得月见里同学是那种‘天真柔弱’的类型吗?”

    说实话这个问题很重要,直接关系到他们之后对她采取的沟通方式。

    诸伏景光想了想,正想回答,忽然发现旁边的降谷转了身,离开他们独自走向某个方向。

    “零,你要去哪儿?马上就轮到我们练习了。”他提醒道。

    但降谷没回答他。他兀自走到一位以前没怎么和他们交往过的同学面前,对他说:“抱歉了,这位同学,请问你可以和我换一下分组吗?我想稍微晚一点练习。

    就在附近蹲着的月见里闻言抬头。

    她记得降谷正在搭话的那个同学好想是和她一组的。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想和她比比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