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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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柯和方泽走后,音乐教室的钢琴声一直持续了很久。

    季梵坐在钢琴凳上,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活地跳动。

    光线照在她的发丝上,染成了金色。

    戴明杰靠在钢琴边上,垂眸安静看着她。

    淡蓝色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

    戴明杰俯身,帮她按住了纷飞的乐谱。

    他侧过头,轻声问了一句:“季梵,你不开心?”

    他听得出曲子里的情绪。

    “有谁欺负你了吗?”

    季梵手指一顿,漏了一个音。

    她睫毛颤动,抬头看了面前人一眼。

    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一曲终了,她站起身,挥手向戴明杰告别:“明杰哥,我先去上课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戴明杰“嗯”了一声,静静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长睫掩住了眼里的若有所思。

    -

    教室里。

    离上课铃响还有十五分钟。

    俞柯重新打开练习册,拿起笔奋笔疾书。

    自从上次看日出领悟后,她回去隐隐摸到了筑基的门槛。

    这件事令她欣喜不已,连着好几天晚上都在打坐修炼。

    相弋时不时拿出几瓶灵丹、灵液丢给她。

    都是顶好的品质。

    放在平时,容昭看见了肯定会酸上两句。

    熬夜修炼的后果,就是她这几天课间都在补作业。

    周川柏撑着脑袋,桌子上摊放着他平时看惯了的课外书。

    却时不时侧头看俞柯一眼。

    要是俞柯留意,就会发现周川柏今天的反常。

    可是她现在全部心神,都在面前还剩下大片空白的作业上。

    其他科目都还好,俞柯应付的过来。

    但偏偏就是一个英语,每次留的作业足足有好几本。

    俞柯之前就常常和容昭吐槽。

    容昭每次都会一脸幸灾乐祸,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俞柯的英语挺好的,做起来还算简单。

    就是费时间。

    写得她手都酸了。

    周川柏指尖翻过一页书,没有看俞柯,却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她不会检查的。”

    这个“她”,指的是英语老师。

    俞柯一愣,侧过头,“你怎么知道?”

    周川柏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

    因为他也没写。

    而且是惯犯了。

    俞柯就懂了。

    她和对方作同桌也有一段时间了。

    对方的实力她也了解几分。

    课上遇到什么难题、怪题,老师总喜欢点他回答。

    无论他上一秒在干嘛。

    下一秒都能把思路说出来。

    而且简明扼要。

    这也是班主任一直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俞柯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得了。

    不管她补不补,已经要上课了。

    他们班英语老师是一个中年女人,保养的很好。

    喜欢涂红色的指甲油。

    因着说话阴阳怪气,外加喜欢通过布置作业,来彰显英语的重要性。

    她在班上的人缘并不好。

    刚打完上课铃,教室外面就传来了熟悉的高跟鞋的“哒哒”声。

    付惠玲走进来,把教材放到讲台上。

    她先是用目光往底下看了一圈。

    扫到角落里趴着的周川柏时,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季梵同学怎么没来,生病了吗?”

    季梵的位置上是空的。

    齐任赶忙帮同桌说话:“季梵同学被老师叫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付惠玲点点头,准备开始上课。

    她走下讲台,手里拿着书本。

    “大家把昨天布置的作业拿出来,同桌交换更改。”

    俞柯戳了一下周川柏的胳膊。

    周川柏歪着脑袋在桌洞里翻了半天,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了一本英语练习册。

    崭新的,连名字都没写。

    他拿在手上,眼神看向俞柯。

    俞柯静静回看着他。

    周川柏嘴角扯动了一下,发出了一道很短促的气音。

    似乎也觉得好笑。

    “别交换了,自己改吧。”周川柏说。

    免得难为人家。

    俞柯打开了自己的练习册。

    前面写的还是一本正经,如果翻一页,就会看到后面的空白。

    “哒哒”声从身后传来。

    逐渐逼近。

    俞柯正襟危坐。

    付惠玲走在走道上,视线粗略地掠过两侧的同学。

    却独独在俞柯身上停留了好几秒。

    俞柯这个新转来的学生,她有印象。

    听说之前的学校是在一个山沟沟里。

    从那个地方转过来的,英语能是什么水平?

    她最烦的就是这种塞钱进班的学生。

    占用资源不说,还会拉低他们班的平均分。

    俞柯听见“哒哒”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自己身后。

    还没来得及疑惑呢,就见一根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指伸了过来。

    搭在自己摊开的作业本上。

    紧接着,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

    指尖用力,捻起书页。

    “哗啦”往后一翻。

    俞柯闭了闭眼。

    付惠玲冷笑两声,“出去罚站。”

    是谁跟她说不检查来着的?

    余光里,某个家伙的课外书还大剌剌地摆在桌面上。

    俞柯认命地站起身,从后门往外走去。

    “我奉劝班上的某些同学,别和老师耍小聪明,老师教了这么多年的书,哪些人是偷奸耍滑的性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既然自己不想读书,就趁早离开,别留在这里继续祸害人。”

    身后,付惠玲意有所指的声音传来。

    俞柯站在门外,看着栏杆外的天空。

    没理会。

    罚站啊,好久违的感觉。

    她记得小时候,因为功课没完成,也被师父罚站过。

    没隔几秒,身侧传来了动静。

    俞柯扭头,周川柏也跟着她出来了。

    俞柯:?

    这是什么意思?

    俞柯用眼神询问他。

    周川柏轻咳了一下,“没做作业,被赶出来了。”

    俞柯才不信。

    英语老师当时眼睛都没往他那儿瞟。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想直接把他略过的意思。

    可能是俞柯眼底的不信太过明显,周川柏低笑了两声,“站习惯了,来这儿像回家一样。”

    两个人一起在外面罚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也许是周川柏这张脸太过出名。

    来来往往的人都要往这边看上一眼。

    像围观大熊猫一样。

    俞柯悄悄挪了点步子,离周川柏远点。

    冷不丁地,脑海里传来了一句熟悉的嗓音:“你们很熟吗?”

    “什么?”

    “他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