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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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嫂,嫂嫂,良儿给大黄一个狗窝,但是鸟窝形状的!”

    远处传来小孩子的笑声,徽哥儿和沅哥儿嘻嘻哈哈从前院跑过来,刚靠近便看见了院中的人,笑声戛然而止。

    “二,二婶母……”

    赵氏看向兄弟两人,神色有些复杂。

    她身后的老嬷嬷却是不管不顾,直言道:“怪不得丫鬟找不到人,原来徽少爷和沅少爷是回家了。”

    “回家”二字咬得格外重量,闻言,两个小家伙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苍白。

    便是其他人,也被赵氏的态度给惊讶到。

    什么,你说赵氏未开口?但她也没有制止老嬷嬷的说话啊!

    作为赵氏身边的陪嫁嬷嬷,杨嬷嬷的所言所行皆代表着主子的意思,若没有赵氏的指示,对方怎么敢对主子置喙?

    何况赵氏方才脸上透露出来的失望,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下意识的认为是徽哥和沅哥儿先做错什么,才会惹得好脾气的赵氏失望生气。

    感受到周围的视线,徽哥儿牵着弟弟的手,难堪地垂下脑袋。

    而跟着赵氏过来的许宁,却是得意地笑起来。

    仗着有人撑腰,这会儿的许宁又恢复了本性,恶狠狠盯着兄弟俩人,那模样哪里有半分孩子的天真?

    不过他最恨的还是顾檀云。

    眼见女人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许宁咬牙切齿,待会看她还能不能这么镇定!

    许廷越有些懵。

    他刚吃饱肚子,整个人撑得走不动路,赵氏进来的时候正懒洋洋窝在椅子里伸懒腰:“二婶母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是为了接徽哥儿和沅哥儿?”

    他完全没有发现周围气氛的古怪,装模作样客气了一番:“哎呀,我正打算把他们送过去呢。

    赵氏望向不知何时回来的侄儿,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

    却不是之前的和颜悦色:“廷越,自从大哥大嫂去世后,我作为婶母,自认对你们兄弟三人尽心尽力,吃的穿的都与二房齐平,甚至比宁哥儿他们还要好,这一点你可承认?”

    “二婶母对侄儿的好,侄儿一直记在心里。”

    “若记在心里,为何你们要勒死我儿子,究竟是何居心!”

    说到后面,赵氏忍不住红了眼。

    杨嬷嬷赶紧上前扶住人,跟着抹眼泪:“大少爷,我们夫人到底有什么对不起您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许廷越吓了一大跳,当即从座位上跳起来:“什么勒死不勒死的,二婶母你可不能得了失心疯乱攀咬!”

    他因为被顾檀云暴揍而觉得丢脸,整日时间躲在书房,连堂弟的面都没有见到,怎么就勒人呢?

    赵氏:“……”

    顾檀云:“……”

    前一瞬还是二婶,这会儿已经成了失心疯,饶是知道眼前是个没心肠的泼皮,赵氏也险些气晕过去。

    她干脆改变策略,将身后的儿子拉出来:“杨嬷嬷说亲眼看见侄媳妇勒宁哥儿,这么深的痕迹,总不能是我做婶母的冤枉你们吧!”

    配合着她的话,许宁仰起下巴,于是脖子中间一道红到发青的痕迹,就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

    见此情形,徽哥儿和沅哥儿脸色更白了。

    那个位置……应该是顾檀云拎起许宁时,衣领留下的痕迹。

    可,可明明是许宁先欺负他们的!

    徽哥儿脸上露出一丝茫然,难道就因为他有爹娘,而他们的爹娘已经去世吗?

    他突然感觉很难过——原来无论二婶母对他们有多好,内心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小孩子皮肤嫩,加上过去时辰,血液淤积,许宁脖间的那抹红痕便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看得久了,许廷越感觉自己的脖子也开始发疼。

    他有些讪讪地移开视线,但仍不承认:“哎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侄儿知道二婶母难过,但侄儿确实没有勒堂弟啊。”

    正说着,脑海中闪过某个思绪,刚才赵氏的控诉的似乎不是自己,是谁?侄媳妇?

    仿佛应证他的想法般,老嬷嬷替主子道:“大少爷是没有做,但大少夫人却是做了!”

    许廷越嘴角的笑容僵住,猛地转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罪魁祸首”。

    她打他巴掌便算了,怎么还跑去勒别人的脖子?!

    却见顾檀云仍旧一脸平静。

    那双如霜的眸子如冰川万里,激不起半点儿波澜:“正好我也准备说这件事情,良儿已经收拾好房屋,今晚徽哥儿和沅哥儿两个住在大房。”

    “这是说住在哪边的事情嘛!”

    许廷越瞪着一双桃花眼,实在不懂这女人的脑回路,难道觉得自己打不过她,她便可以借着自己的名头在外胡作非为?!

    显然对面也是同样的理解。

    老嬷嬷尖声利气道:“好一个装聋作哑,知道的大少夫人是官家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乡下来的!”

    赵氏也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的气质和王氏有些像,但又有些许不同,很是容易获得他人的同情:“大哥大嫂生前照顾二房良多,我便想着多帮你们一点,不知道哪边惹了侄媳妇不满,既如此,以后便不过来碍侄媳妇的眼了。”

    言外之意,她不会再特意照顾大房。

    闻言,许廷越有些慌了。

    自从大房出事后,赵氏这个婶母便忙前忙后,旁的不说,之前的田地和铺子都是赵氏在其中斡旋,他才能以高价出手。

    还有徽哥儿和沅哥儿两个孩子,也是赵氏在照顾。

    若赵氏撒手不管,他去哪儿再找这样贴心的亲人?

    许廷越走到顾檀云身边,小心又着急道:“祖宗啊,你说你去勒许宁做什么?赶紧给二婶母道歉,这件事情就算了!”

    见大哥也站在二房那边,徽哥儿内心顿感绝望。

    他嘴唇嗫嚅,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在出口之时被顾檀云按住肩膀。

    女人动作随意,没有什么温情,也不像二婶母似的总将为他好挂在嘴边,可就是这样一个自然而然的保护姿态,让徽哥儿红了眼眶。

    顾檀云将要出头的小家伙按回去,抬头望向赵氏时,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原来这个孩子叫许宁。”

    她朝许廷越喊话,“快去报官,就说谋杀沅哥儿的人找到了!”

    “???”报什么?

    谁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静下来。

    空气变得落针可闻,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给镇住了,不敢轻举妄动,许廷越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女人莫不是疯了?报官抓自己下大牢?

    倒是赵氏心神一颤,竟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勉强压住慌乱,道:“何至于报官?只要你们给一个说法,这件事情便算了。”

    “说的对,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许廷越还惦记着二房的好处呢。

    顾檀云意味深长:“二婶母可以算了,我们却不能算。”

    她招招手,把沅哥儿叫到面前:“许宁把沅哥儿打得口吐白沫,若非我及时赶到,沅哥儿这孩子恐怕是早已出事,我本打算报官,奈何罪魁祸首逃的太快,没有抓住。”

    顿了顿,顾檀云语气里满是称赞:“没想到二婶母竟亲自将儿子送了过来,说起来还是二婶母高明大义,侄媳愧不敢当。”

    听闻此言,赵氏和杨嬷嬷脸色骤变。

    她们来之前只气愤于许宁受伤,却不知道里面还有此内情。

    “你说谎!”

    许宁气炸了,赵氏一个没注意间,他就冲了出来。

    顾檀云笑起来:“我哪里说谎?是指没有说出你故意压沅哥儿两刻钟,还是没有说出你的其他同伙?”

    字字杀人诛心,许宁气的大叫:“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我娘也不用照顾两个拖油瓶!”

    赵氏心慌:“宁哥儿住嘴!”

    那边的许廷越已经听到这些话,脸色猛的沉下来。

    少年面无表情的时候,眉压着眼,轻/佻的脸庞竟也能看出几分认真。

    许宁却不管不顾甩开赵氏的手,他已经被怒火气坏了脑袋,不仅口不择言,甚至还想要打人。

    可这次,不会有人再容忍他。

    啪嗒,一个石子砸到许宁的肩膀上,得到偏爱的徽哥儿拿着弹弓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