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食髓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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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律师,昨天讨论的股权代持问题,你们团队有没有什么跟进?”

    热望集团大会议室里,各方中介召开每日例会,薇薇安习惯性地把问题抛给雷渊。

    雷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但是三魂七魄已经游离身外,竟然没有理会。

    薇薇安皱眉:“雷律师?”

    何佳怡猛踹雷渊。

    雷渊这才回过神来,虽然完全没听见薇薇安的问题,但凭借对项目进度的了如指掌,他还是准确猜出对方想问些什么。

    “关于这个股权代持问题,我们觉得首先需要确认代持安排的目的,那么......”

    雷渊清了清嗓子,立即恢复到专业状态,滴水不漏地把棘手的问题捅回给公司律师。

    何佳怡暗暗咂舌,很是羡慕这种完美衔接摸鱼和搬砖的特异功能,她悄悄点开对话框。

    何佳怡:[雷律师今天状态不太好喔。]

    雷渊:[昨天加班有点晚,谢谢何律师救命。]

    何佳怡:[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能太过度。]

    雷渊:[嗯嗯,不能过度加班。]

    雷渊揣着明白装糊涂,顶着何佳怡的白眼结束了对话。

    虽然何佳怡只是玩笑,但却正好猜中了雷渊心中所想。和顾斯七年不见,两人昨夜的表现都有些失控。

    从七年前莽撞地初尝禁果后骤然分别,这些年的每个深夜和清晨他都会想起顾斯,遗憾、欲望和思念交织成一张大网,让他再也无法克制。

    诚实地说,雷渊在情不自禁地玩味昨夜的种种。

    两人虽然不是初次,但都在漫长的时光里保持自持,昨夜顾斯的泪眼、夹杂疼痛和畅快的哀鸣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食髓知味,他还想要。

    雷渊猛灌一口冰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难以压抑的欲望之下,他看见了沉重的彷徨。

    ——自己和顾斯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他们当然不会只是□□关系,若是如此,恐怕不足以支撑两人七年来的坚持。

    只能是爱情。

    但是,曾经阻隔在二人之间的鸿沟,是否已经消除了呢?

    他反复咀嚼着顾斯的暧昧态度,察觉其中有什么欲言又止——是原生家庭挥之不去的梦靥,还是什么从未对他明示的原因?

    雷渊心中隐隐浮现出两个猜想,有待他验证。

    今天是周五,雷渊本来想约顾斯吃饭,但是却被对方以赛队开会为名拒绝了,他明白顾斯心中大抵也有相似的纠结,不做勉强。

    雷渊掏出手机,向一个久未联系的号码发去信息:[妈,我今晚回家吃饭。]

    如他所料,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收到对方极其精简的一句:[嗯。]

    雷渊叹气。

    晚上八点,网约车开进北城郊区的中央别墅区,绕过层层叠叠的花园洋房,停在一座中式风格的别墅前。

    这别墅区建成时间颇早,那时候还允许业主自行改变别墅外观,雷渊的母亲看不惯美式自由奔放那一套,连带着把小洋房都改成了中式白墙黑瓦。

    庭院里种着松柏翠竹,西北角有个小亭子,上提“自问亭”。

    雷渊从高中毕业后就很少回家,每次看到这幢鹤立鸡群的小楼,就会深刻理解母亲大人的传统与保守,然后感慨自己实属扶不上墙的败家子。

    “爸妈,我回来了。”雷渊深吸一口气,推开沉重的家门。

    “渊渊终于回来了,怎么都瘦了,是不是工作太辛苦?”雷父一路小跑,颇为殷勤地围了上来。

    “如果太辛苦就不要做了,听你妈妈的话,做个诉讼律师多好!”雷父老生常谈。

    “爸,我没事,”雷渊笑,“我妈呢?”

    雷父抬手指向二楼,即使是私家住宅,雷母也单独装修了一间会议室:“在和当事人开会。”

    雷渊点头,识趣地和雷父在客厅唠家常。

    “老爹,”趁着聊到他最近在北城忙的项目,雷渊把握住机会,“七年前我妈做的那起非法集资案子,您还有记录吗?”

    雷父在年轻时是雷母的律师助理,几十年来一直把夫人视作人生唯一的偶像,这么些年雷母经手的刑事大案数不胜数,除了律所的备份,最详细的记录就在雷父手里了。

    雷父闻言色变,“你问那个案子做什么?难得回来一趟,非要惹得你妈生气?”

    “我最近处理的上市项目,就是热望俱乐部的,”雷渊主动坦白。

    “就是那个谁的俱乐部?”雷父压低声音,刻意略去了顾斯的名字。

    电竞在雷家是个敏感话题,从九年前雷渊考上T大却毅然休学打职业开始,家人相聚都会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无他,作为蜚声华国的刑辩届“铁玫瑰”的儿子,雷渊的举动在这么一个书香门第看来是出格的。

    而更出格的,就是他和顾斯的初恋。

    雷母是连别墅外形不够传统都要推掉重建的人,当年雷渊主动出柜,坦陈和顾斯的恋情之时,很难想象他经历了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只能知道,出柜的结果是雷渊本科四年都没回过家,每个月生活费来源于辗转各大律所实习,以及雷父的偷偷接济。

    毕业后,他也出人意料地没有接过母亲的刑事辩护衣钵,成了个毫不相干的资本市场律师。

    积怨已久。

    雷渊知道父亲心软,正当他思考要不要表演一个痛哭流涕时,楼上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雷母出现在二楼楼梯拐角,金丝眼镜一丝不苟,看来和雷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父子两人一同噤声。

    “妈,”雷渊挤出一个微笑。

    “什么事?”雷母没做寒暄,径直走到茶几另一侧坐下。

    “都八点半了,先吃晚饭吧?”雷父忙站起身去端菜。

    雷家当然请得起保姆,但是雷母认为案件材料都是机密,忌讳有外人在家常住,所以阿姨每天三次来做完饭就匆匆离开。

    “不用,说完再吃,”雷母冷冷道,雷父闻言又如坐针毡坐了回去。

    雷渊深谙谈判之道,没有直戳雷母的痛点,而是迂回前进:“我想和您请教一下《新证据规定》的适用......私自录制的证据,有可能不被当作非法证据排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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