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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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缓缓打开,才踏足院内,已经有一道身影从垂花厅里飞跑出来,然后一下扑到他的怀里。

    “你终于来看我了!”花柠抱着他胳膊,仰着脸。

    “相公,你这几日去哪里了也不见你回来睡觉?”

    “朝事。”

    “我就知道是这样,”花柠有点不高兴的撅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来这样快吗?”

    “因为这个点不是三餐时辰啊,这个时候开门,肯定是你来了啊,所以我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就跑出来了。”

    最后的夕阳折出一点炫彩的光辉过来,沐浴在陆折的身上,他提着下摆跨上台阶,只是偏头看她一眼,没有多余话语,也没有多余情绪。

    花柠心里头希望陆折句句有回应是一回事,但对上他的冷淡,却又总是不自觉仰望膜拜。

    他话不多,但每每出言都很有调,就很让人着迷啊!

    “我几天一直有好好看书,你给我的书单,我已经看完一本了!”花柠献宝一般的围着陆折,“我很用功的,你要不要考考我?”

    “不错。”陆折摸摸她脑袋,寻着书页。

    “你出去公干了吗?”

    “公事不可问。”陆折

    “哦,”花柠也没指望自己能问出来,又问:“不能出去,待在这里有点无趣,能不能准许我出去逛逛园子?我肯定不出国公府。”

    先能出这道门,后面离能出国公府还远吗!花柠心里的小算盘转着。

    “和灵衣的事不是在园子里惹的?”

    “……”

    花柠顿时被说的理亏三分,“我大伯怎么样了?你和大伯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朝事之上,父子亦会意见相佐,”陆折说:“你大伯朝堂沉浮三十年,需要你操心?他上头还有祖父,不必你瞎操心。”

    花柠一想也是。

    陆折这个人安静的很,其实他回来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事,无非是看书,喝茶,吃饭睡觉,花柠随便找些话题说着,他偶尔应一两句。

    可多了这个人在身侧,连茶叶都变的好喝起来。

    陆折已经选了书,在坐床上坐下,一偏头,看见花柠盯着莲花漏弯唇,“你笑什么?”

    花柠:“才酉时,到寅时还有五个半时辰,好开心。”

    陆折摸摸她脑袋:“你乖乖的,乘着这断时间修身养心。”

    “我有乖乖的!”

    陆折又问:“你可知,十三四岁的女子,有什么共同之处?”

    花柠猛的就站起来:“你不会是要纳妾吧!”

    “不会,”陆折道:“一桩案子,琢磨不明白,我随便问的,跟女色无关。”

    花柠摸了摸心口,“十三四岁还没及笄呢,什么都不懂,说起来,我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来葵水,以为自己要死了……”

    陆折捏着书页的手顿住一瞬,又豁的站起身,“我想起来朝里还有事。”

    花柠拽他手:“你才刚来,茶还没喝!”

    “你乖乖的,我忙完了来看你。”

    陆折摸摸她脑迪,已经一阵风是的出去,花柠郁闷的呆在原地。

    他还没告诉自己,什么时候再来呢。

    禁足真的好无趣啊!

    花柠再次等到陆折,是在三天之后,自然又是花也好看,云也好看,正用饭时,书屿进来,在陆折耳边一阵耳语,陆折就搁了筷子起身。

    “你又要丢下我走啊!”

    花柠拽着他,她不能出门,天天就盼着他回来,怎么总是才来又要走!

    “是府上来了客人,半个时辰回来。”

    谁知道一会会不会和人出去,这些当官的应酬最多了,花柠送到游廊上,目送他出了门,大门砰一声合上。

    她不知道,匆匆夜访蜀国公府的,是她爹花云鹤。

    “我爹已经决定,捐出花家所有家业,为西北灾民赈灾。”

    花相此人清正公帘,一生为民,他说捐出全部家业,那便是真的要花云鹤捐出家业,一点都不留的那种。

    陆折很认真的调茶膏:“祖父高风亮节,叫人钦佩。”

    “花家可有亏待你之处?”花云鹤压抑着怒火问,“还是我,或者是柠儿让你有不满的地方?”

    陆折:“并没有。”

    花云鹤的眼睛几乎要喷火了:“那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对我父亲!她是柠儿的亲祖父!”

    陆折:“我参的可是莫须有之罪名?”

    花云鹤豁然起身:“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税法,只有数不尽想侵占农田的贵族!”

    “父亲一生为百姓谋福祉,从无私心,我整个花家都问心无愧!”

    陆折给他倒一盏茶;“岳父,何必这么大火气,尝尝这茶。”

    花云鹤:“你还有脸闲情逸致!”

    陆折给自己也冲一杯,边道:“我想,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政治方向,况且,没有我,也会有旁人,您应该清楚,究竟是谁想要祖父的宰相之位。”

    花云鹤静默半晌,讽刺的勾唇笑起来。

    “看来,你早看不上花家这颗大树,攀了更高的枝,是圣上还是东宫?又或者,两边皆是?可怜我父亲一生为社稷,保他大晋的江山,呕心沥血忠肝义胆,倒头来,这江山的主人却只觉得他管的多。”

    花家世代簪缨,是元京第一士族,放眼朝中,谁能和花相的名声比?

    哪个御史能指摘参花相?

    蜀国公,祖上三代忠臣之后,最重要的,还是花相的孙女婿,有谁比他参更合适?

    陆折搁了茶盏,撩起眼皮:“岳父,急流勇退,未必不是好事。”

    “我父亲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要能为百姓谋福祉,搭上命也在所不惜,叫你失望了,爹是绝不可能致仕,想搬倒我爹,就是圣上,也得考虑后果。”花云鹤双眼瞪着陆折:“我这岳父,便提前恭祝你,步步高升!”

    陆折:“多谢岳父。”

    花云鹤阴恻恻的道:“你跟了太子,想来前程似锦,我花家的女儿高攀不上你,叫柠儿出来,我这便带她回去。”

    “岳父,她既入了我陆府,便是我陆府之人,下半辈子自有我养着,就不牢岳父费心了。”

    花云鹤:“这件事便是爹叫我来办的,断亲。”

    “我花家世代清流,绝不出佞臣,这桩婚事作罢了。”

    陆折说:“可。”

    “柠儿是您的亲生女,岳父想接她回去,也无可厚非。”

    “但,之后呢?”

    “柠儿接下来无非是两条路,一,老死在花家,岳父百年之后,是准备让花二公子养她?想必这条路,我不说,岳父也知后面的日子是什么样的。第二条路便是送去家庙修行,清苦寂寥过完下半辈子。”

    “如果岳父执意带她回去,我自然阻止不了。但若是岳父以为和离便是让我失去了什么,那便是大错特错,天下女子多的是,也并非只有你花家独有女儿。”

    “当然,让阿柠回去也并非没有一丝好处,最起码岳父可以泄一泄心头的怒火,岳父若执意如此,请便。”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个完全不顾女儿死活的混账。

    “你跟你爹完全不一样。”花云鹤目光冰冷,“说的好像我带她回去就是悔了柠儿下半辈子,跟着你才是正途。”

    “嫁鸡随鸡嫁,他是我明媒正娶抬进门的,下半辈子,自该是跟我。”陆折道:“一码归一码,朝事不该涉及后宅女眷,岳父您说是吧?”

    花云鹤挑眉:“你愿意和以前一样待她?”

    “我的前程从未系在女人身上,”陆折道:“她是不是丞相孙女于我而言并不重要,同理,若是岳父愿意,小婿也可以一直视您为岳父。”

    花云鹤:“听着挺高风亮节,怎么着,我还该感谢你?”

    “岳父言重。”陆折说:“女人的天地就在后面一方院子,吃吃喝喝,开开心心的,日子也就过去了,有些事情叫她知晓了也没用,徒曾烦恼,岳父您说是吗?”

    花云鹤算是看明白了,拿捏人心这一块,算是给陆折玩透了。

    他不但不能和花柠说明白了,还得让他帮着一块瞒着。

    这种被拿捏的感觉,很不舒服!

    “夜深露重,内子娇生惯养脾气大,就不留岳父了,”陆折起身,“小婿送您。”

    似乎是早有准备,陆折还贴心周道的准备了他最喜欢的茶叶,送到门上。

    花云鹤是提也不是,不提也不是!

    花柠已经沐浴好了,小汐跪在地上托着花柠的玉足擦拭,小巧的绣足,足背白皙漂亮,小腿修长似玉盐,柔软的丝绸寝衣垂感很好,勾勒出姣好惑人的身段。

    小檀给她护理头发,她则是懒洋洋的靠着软枕,檀木几上至了一盏紫铜麒麟熏笼,淡淡的香气弥漫,桑皮纸映着柔软的光将花柠的芙蓉面照的明亮,珍珠似的肌肤,和光亮交相辉映,殷桃红唇,眼眸灵动有光。

    天香国色当是如此,带来一种叫人赏心悦目的愉悦感。

    不可否认,他很喜欢这张脸。

    “相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花柠一抬眼,看见陆折负手而立,雪一般的锦袍绣了祥云暗纹,挺拔修长,如一枝翠竹,深邃的眼眸静静盯着她。

    陆折没说话,慢吞吞走过来,掌心贴到花柠的脸上,目光和手掌一起,一寸寸在她脸颊滑腻的软肉摩挲。

    小汐正给花柠护理着头发,连头也不敢抬。

    跪在地上的小檀也是,国公向来克制守礼,不是那种急色鬼,她现在是不是该退下啊!

    花柠也是被陆折惊到了!

    被迫撑着身子往后仰了一点,就看见陆折深邃的眼眸擒着她,有一点凶凶的感觉,他掌心有微弱的茧,留恋似的缓慢摩挲脸颊,又往下滑到下巴,脖颈,绕到后颈子,将她的后脑勺都拖起来,花柠的脸被迫仰起来,漂亮的脸被水汽蒸的白里透红,呈在他面前。

    小汐慌的一下扔